本大侠听他这意思,合着难不成,我兄弟现下留着那黑大汉,纯粹是为了一个好玩儿?
新鲜劲头还没过?
本大侠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哆嗦,老子得收回刚刚那一句,我兄弟是个十足好人的话。
这简直是无比的丧尽天良啊。
那不亚于给了那黑大汉点甜头,让他颠颠的跑过来送逼,等到我兄弟玩够了,逗厌了,觉得没有什么价值了之后,再一刀给他解决掉,跟个猴儿一样的给我兄弟做耍啊。
本大侠啧啧两声,顿了顿,终于还是忍不住,为那黑大汉说了一句好话:“你要是真的想着杀人家,就赶紧动手吧,别给人家那么大的希望,回头你玩儿够了,又一刀给人解决了,人家真的,还不够冤的。”
瞎子扇着扇子喝着茶,闻言但笑不语。
本大侠无奈的看了一眼他。
话及此处,不便多说,那黑大汉是死是活,本大侠虽然有点儿觉得尚且可怜,但到底还是无从插足。
我兄弟啊。
这是个什么人呐。
当天晚上,黑大汉又摸了过来,那整晚上,那黑大汉嚎的那声,痛的那惨叫,对于本大侠这等习武之人,简直都有点儿震耳欲聋。
于是本大侠不免好奇,虽说此前好几晚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是那黑大汉的声响一直都挺压抑的,好像是我兄弟为了怕吵到我等睡觉,特意捂住了他嘴一样。
但是今儿个……
本大侠躺在床上皱着眉头想了想,而后,一咂舌。
老子知道这是为啥了。
我兄弟那是在用这黑大汉的声响,来灭我旁边旁边那屋的曹姑娘的念想啊。
只可怜那傻不拉唧的黑大汉,还觉得我兄弟估计是真心喜欢他,这才那么弄他。
看来,这年头,谁又对得起谁呀。
黑大汉破天荒的在旅馆里头留宿,本大侠起床撒尿的时候,同他碰了个迎面。他的腿都合不拢,连走路都有点儿哆嗦,看见本大侠出来之后,脸立马涨的通红。
本大侠叹了口气。
曹姑娘恰巧也出了门,看见从我兄弟房中出来的黑大汉,脸色也是变了一变,接着,一脸幽怨的看着瞎子那屋。
本大侠看见曹姑娘的表情,心下挑眉,得,又有一场好戏看了。
我兄弟不仅留了黑大汉在这儿睡觉,没让他半夜就合不拢腿的离开,并且还让他跟我和狗蛋儿一桌吃早饭。
狗蛋儿不明就里的看着这位突然冒出来的黑大汉,愣愣的看着他师傅我,本大侠瞥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说话。
而曹姑娘那行人,则是在我们旁边的那桌坐了,曹姑娘恢复了女儿身,此时,正一脸一脸幽怨的看向了方瞎子。
间或的,以一种十分仇视的目光,看向了黑大汉。
黑大汉被这位素昧平生的姑娘的仇恨眼神看着有些发懵,直等到看到她一脸痴痴然,悠悠怨的看向瞎子之后,这才了然,但是自己也不知道他俩是啥关系,他那点儿举足轻重的分量也不好问,于是乎自己也很尴尬,也挺惆怅。
也是一脸幽怨的,看向了瞎子。
也是,人心,总是不知满足,黑大汉心想事成的终于跟我兄弟频繁的滚了被单,但是滚了被单之后却又发现,自己所想要的,其实从一开始,便是那个英俊潇洒的如同芝兰玉树,眉目光彩似皓月繁星一般的人朝他投过去的一眼,以及于一个微笑。
一份真真切切的心意。
但是,这一点儿,他是始终,都不可能够求的来的。
他也知道自己长得什么模样,什么德行,所以别说是同那位漂亮的如同姑射神人一般的姑娘相比,便是连张看的过眼的相貌,老天爷都吝啬于他。
而他能够同他的那几个晚上,无非也就是,那位笑起来,便是连天地万物都会黯然失色的人,不过只是想着,尝尝新鲜罢了。
他们的一开始,不就是自己死皮赖脸的求来的么,他做混不在意的答应,他却一眼陷进了那一抹微笑里。
但只一眼,从此后的经年长月,恐怕都将难以忘怀了。
他自己出身卑寒,从小便被变卖为奴,他的主家是个十足的禽兽不如,他在自己年幼的时候,便已然将自己的子孙根割下,而后喂给了狗。
后来他的主家甚至让他被驴子骡子马那啥了,而他的主家,居然便就以此为乐,直到他长到了十八岁的那年,他把跟他一起睡觉的马的嚼头一点点的掰直,做成了一个铁棍,而后趁着他主家醉的不醒人事的时候,一把解决了那个在看着他与新来的家伙事能有儿臂粗细的公牛交,媾的他的主家。
而后逃出了那个大院,而后拜师学艺,跟着一个老傻子学了一套功夫,最后做起了刀口舔血的买卖。
他以为,他这一辈子或许,便就只为了活着而活着了。
他从未曾想到,自己还能,找到一个自己真心,一眼就喜欢了的人。
但是……
自己如此卑微,如此低贱,如此丑陋……
又如何,能够站在他的身边呢。
黑大汉很惆怅,他有些如坐针毡,其实眼下我估计他那屁股连坐都够呛能坐的下去,估计就是靠着一口气儿在那儿忍着,毕竟,这是瞎子第一次留宿他,也是第一次让他陪他吃饭。
本大侠看他那眼圈儿都泛出了点儿红,那副傻啦吧唧的模样,本大侠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
但是比本大侠率先看不下去的,却是一直直勾勾的往这儿看了过来的曹洛,曹姑娘。
曹姑娘简直气炸。
她气的怒拍桌子,站了起来,一溜溜的走到了黑大汉的身后,而后,一把揪住他的后领,给他从凳子上,拽倒了地上。
那曹姑娘可是个女侠,武功高手,那臂力也绝非常人能比,加之黑大汉本来就无防备,而且屁股还伤着的当口,这么往下一掼,他当即就惨嚎了出来。
本大侠见状,也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曹姑娘眼中还有泪珠滚动,恶狠狠的瞪着疼得全身都在哆嗦的黑大汉,大声骂道:“你个变态的兔儿爷!我天目哥哥是个什么样的神仙人物!又岂是你这么一个丑人能够配的上的!你别以为天目哥哥看不见,就不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了!你如此丑陋,又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你都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吗?”
黑大汉闻言,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嘴唇都有点儿发青,似乎像是内力逆行的感觉。
但是曹洛却依然不依不饶,她十分不屑的看着他一眼,而后,抬起脚,重重的踢了他腰间一脚,气的脸都红了:“你个无耻的兔儿爷!恶心!下贱!你怎么不去死!你凭什么跟我抢天目哥哥!他可是跟我有婚约的人!”
终于,那黑大汉闻言一愣,而后,本大侠看他身子抖了抖,紧接着,吐出了一口鲜血。
脸色青白。
那血喷到了曹洛的身上,曹洛气的又狠狠的踹了他佝偻的后背一脚,而后跺脚对瞎子哭喊道:“天目哥哥!你怎么连那种人都要沾!”
瞎子没有说话,事不关己的模样。
那黑大汉佝缩在地上,全身发抖的,痴痴的望着他,似乎在他说些什么一般。
但是,他没有等到,他等到的,是他见到他的唇边嘴角,似乎微微一笑,混不在意。
黑大汉那一口气,终于支撑不住,外后倒了下去。
狗蛋儿见状第一个冲了过去,赶忙摇那个黑大汉的身体,一边呼喊到:“大侠大侠,你快醒醒!你没事儿吧。”
本大侠见状也转了过去,把他给扶抱了起来,掐了掐脉搏,心里一惊。
“不好,气血逆流,狗蛋儿,出门左拐往前跑不远,就有一个药店,赶紧把那个大夫给揪过来!”
狗蛋儿应了一声,赶紧跑了。
曹洛瞥了一眼本大侠怀里扶抱着的黑大汉,十分之鄙夷。
本大侠莫名居然觉得,这黑大汉有些可怜。
我问我兄弟:“你不是会行功逆施么?赶紧给他打个脉!要不然我怕他撑不到大夫来的时候!”
但是本大侠万万没想到,我兄弟闻言,混不在意的道:“他死了,便死了罢、”
本大侠心里一个咯噔。
说着,又对曹洛姑娘道:“曹洛,你当知区区是何种人,他之前车,或许便是你之后鉴。不要再来缠着我了,我可以对你不负责任,便如同他一样。”
说着,瞎子起身,自己慢慢摸到了楼梯口,而后,缓缓的上了楼。
曹洛眼泪珠子乒乓乱掉,本大侠看了一眼她的这么些个人,急的喊道:“有没有谁会行功逆施,过来给他打打脉啊!曹洛姑娘!”
曹洛狠狠的跺了一下脚:“他都不管,我管做什么,平白惹他烦厌!谁让他是个不要脸的兔儿爷!活该死!”
本大侠真的是有点儿上火了。
但是本大侠压低了声响,对她道:“曹洛姑娘,没什么人应该死!他喜欢个方天目,就他妈的该死吗?!你他娘的要是不想救人,就赶紧给老子滚蛋!老子终于明白他为啥不要你了!你这种心肠!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宁可出家当和尚!也他娘的不会娶你!”
掌柜的听见声响,赶忙赶了过来,一看我怀里的黑大汉,赶忙道:“大侠,来来来,小老儿跟你一起搭把手,扭送医馆啊!”
本大侠用内力压着他的脉搏,闻言摇头:“不成,这是气血逆流,我已经让狗蛋儿去请大夫了,掌柜的,您老烧点热水来,越烫越好!”
掌柜的赶忙连声应是,去烧水了。
那曹洛被老子这一通骂,气的压根痒痒,狠狠的一跺脚,带着人就上了楼。
本大侠的心,一顺溜的凉到了谷底。
不仅冒着雪花,还都他妈带冰锥子的。
这黑大汉招谁惹谁不好,居然摊上了我这个兄弟。
不消一会儿,狗蛋儿就带着医馆大夫两条腿儿抡的飞快的跑了过来,大夫背着药箱子跑了过来,看了一眼黑大汉,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气喘吁吁的问道:“这咋回事啊?”
本大侠朝他招手:“气的气血逆流,还被人用内力踢了两三脚,估计外伤内伤都有,大夫,您看咋办呐?”
大夫给他掐了掐脉,又摸了一把他的丹田,而后探了一把他的额头,啧啧两声,道:“这是数病齐发啊,他不仅气血逆流,还发烧了,这是怎么烧的?”
本大侠面目扭曲的想了想:“他昨儿个被折腾了一宿?”
大夫啊?了一声。
本大侠都说不下去了:“被人给捅那啥了。”
大夫观我脸色,想了想,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哦哦哦,懂了懂了,年轻人,你这也太猛了,老夫看他这么糙壮的一个大汉,都能被你给弄成这样,懂不懂点轻重啊!小孩子!来,把我药箱里的那包金针拿出来,你把他放平。”
本大侠给他放了平,而后对那大夫说道:“大夫您别您别,那个吃抹不管了的人可不是老子我啊!”
大夫把他衣服给扒了,一看,一侧腰腹上被曹洛踹的紫红,胸膛上,等一些乱七八糟的各处,都有着大大小小,感觉前后时间不一的瘀伤。
大夫一看,一拍大腿:“老夫就说不能这么简单吧!看,新伤旧伤都有,你看看他腹部被打了一拳的这伤,估计那人都是有内功的,肯定伤到五脏六腑了,这人咋也傻点,平白的让人给打,也不知道去看看大夫。”
说着,捏着金针下了肩胛骨处的两道穴位:“这可真是难为老夫了,这数症齐发,老夫也只能尽人事而知天命了。”
本大侠愣了愣:“大夫您这话什么意思。”
大夫捏着针摇了摇头:“老夫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啊,气血逆流老夫能给顶住,但是他这发热,还有这些伤痕,就都又可能让他再度血行逆流啊!”
说着,看了一眼粗布短打的本大侠,眼睛亮了亮:“唉?年轻人,内力逼脉你会吗?”
本大侠呵呵两声:“我就空长了一身内力,不会啊!咋弄?”
大夫叹了口气:“算了,这可很讲究下手轻重,你不会就不会吧,好了。老夫针扎完了。”
然后从药箱里掏出了一小瓶药来,递给了本大侠:“这是绝经丹。”
本大侠眉头皱了皱:“这不是自废武功的药么?”
大夫点点头:“他这样,不废武功是不行了,他估计不消多时就会醒来,到时你问他,是舍命而保修为,还是舍修为而保命。不过这也是老夫这儿最后一瓶了,千万别丢了啊。”
本大侠觉得大夫这话纯属于白说,谁不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况且这黑大汉可是比本大侠都惜命的那么一人,估计都不用问,等他醒了以后给他吃就行。
大夫把针施完了就走了,我让狗蛋儿送他出了门。
而后狗蛋儿过来问他咋办,掌柜的也端着热水和布巾过来了。
本大侠等了等,等他气血差不多归顺了之后,才把他给背到一楼狗蛋儿的那屋,然后让狗蛋儿给他用热水把伤处敷着。
本大侠则上了楼。
去找瞎子。
瞎子坐在桌子上,看着窗外。
本大侠一看他这副德行,火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他娘的倒是真好意思,说不管就不管了?”
瞎子倒是没笑,他现在要是笑,那可就是真欠扁了。“我玩腻了,况且眼下他于我而言,也有危险,他知道我是瞎子了,还有我的那一把死活不让他见的刀,不难推断出我就是长安刀客。到时他往外一说,估计整个江南便就都会知道,长安刀客下江南了。届时,可就真是风起云涌了。”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