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从来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也不想做，我家的老子为什么现在要转行？还不是大半辈子没有积一点德，后半辈子只求能安安心心的过，要是真的死后一家子下地狱，到时候再说，没有那些钱，也就没有我现在这个家。”
伟上深吸一口烟，然后吐出来。
“你以前跟我说过一次，你打算做什么来着？”伟上没有继续说那件事，无论如何每个人的经历不尽相同，有人是迫于无奈，有人则是做当时认为正确的事情。
窑子半笑着说：“不记得了，你是说什么时候？”
“就是上次你过生日的时候，喝醉了，嚷嚷了一整个晚上，我就是想不起来究竟说了什么。”
“你怎么说起了这件事？”窑子反问他。
“我一直都有一些印象，就是想不完全。”
他们两个正在河堤说着，远处就传来了汽车的驱动声，转头去看，几辆车开到了他们的面前。
车灯直直的打在他们的脸上，让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你这傻小子，带着伟上到这里来干什么？”窑子爸还没有下车，就对着这边吼道。
这地方晚上连一盏灯都没有，在这里转悠的又多是一些混混，这黑漆漆一片的情况下，他们还管对方是谁？都是直接下手，要是遇到同行，大不了就是一阵火拼。
“老东西，我今天不想和你吵架，你先去那仓库里面看看。”
“怎么？我不做那生意了，你不知道？”
窑子被他老子的两句话烦得不行，这时已经不愿意多说了，只嚷嚷着：“我还不知道你胆子被吃了？真要是那件事，我不如自己拿主意！”
“你！”
窑爸作势要打他，旁边的几个人上前几步，这几个的年纪不小，伟上借着没有关的车灯打量他们，都是接近三十岁的样子，一个个浑身是精干的肌肉。
这几个人之中的其中一个人开口道：“老爷，就别和小少爷吵了，他都是这么大的人了，应该知道分寸，小少爷，你也别气老爷了，今天你打电话过来也没交代清楚，我们好一阵担心。”
“他能晓得什么分寸？整天不惹点事就浑身痒痒。”
今天带来的几个人都是和他混了大半辈子的手下，也就这几个人敢在这两父子吵嘴的时候劝上两句。
“老东西，你比我厉害到那里去了？还不是只知道欺负我兄弟。”
“怎么欺负他了？双手不还好好的？”
“那是我去的及时，再晚一会儿，我非得和你拼命。”
“不是你乱叫别人哥？”
伟上从后面拉住了窑子，不能再让他们两吵下去。
“少说一句。”伟上在他耳边说。
窑子倒是听他的话，这下停下来没有再还嘴。
“小兔崽子，我再警告你一句，别带着伟上瞎混，他可不是你。”窑爸越说越气，这下恨不得把他掰开成两半。
伟上见他又准备还嘴，手上又用力拉住他。
“干爹，今天是有重要的事情，先进去看看吧。”
“嗯。”窑爸重重的答应了一声，这才和其他几个人朝着仓库看过去。
等他们再一次走进去，后面几个人带的东西齐全，也不用担心没有光源。
窑爸越想越气，这不就是关女人的地方吗？这小兔崽子不会真的在走他的老路吧！虽然气急，但他又不好发作。
等他们走到原地，那些地痞又把幕布罩上，所以他们暂时还没有亲眼看到那个怪物。
“就在这。”窑子说了一句，让他们停下来。
这几个在这条街混了这么久，再闻到这里的味道，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窑子让一个人和他一起去扯幕布。
这一扯开，又是厚厚的灰尘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在最前面的窑子却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让那个怪物吓一跳，但铁笼里一丁点声音都没有。
伟上也察觉了不对劲，忍不住走上前两步。
空空如也！
铁笼里除了之前那些秽物之外，再没有多余的东西！
那个怪物呢？
一股恶寒从脚底窜了上来，那个怪物的蛮力让伟上印象深刻，仿佛还能从记忆里看到她龇牙咧嘴的样子。
可是现在，窑子和伟上对视一眼。
旋即，窑子大叫一声：“小心附近！”
那几个人，反应迅速，一转身，就把老爷护在了身后，还有的两人把窑子和伟上抓到了自己的身边。
也在同时，由于窑子的这一声，在摆放了一堆杂物的右边，发出了一阵声响。
所有人全部看向了那边，几个人手中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抢。
伟上感觉自己的腰间被什么东西挤了挤，一低头，发现是一把枪被递了过来。
他犹豫一会儿之后还是接住。
右边的杂物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几个手电筒扫过去，也只能看到比人还高的铁皮。
然后，更远的地方发出声响。
她要跑！窑子第一反应就是如此，想着他已经踏出了几步，原本在他身边的男人见他动了，也迅速的跟上。
“不能让她跑了，留两个人在原地。”窑子边跑边说，伟上只瞥见了他双手也握着一把枪，没敢动，追上窑子的有其余两个。
剩下的是老爷和他身边都有一个精壮的男人。
窑子冲的非常快，这个时候他几乎完全是凭借着记忆，在一堆杂物中找着方向，后面的人拿着手电筒也完全顾及不到他，好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模糊中还能大致分辨出来。
在窑子的右边，杂物堆里不停的发出声音，好像就在和他并排跑着。
只是窑子已经意识到，恐怕来不及了，先前她的位子就更靠近仓库大门，再加上她速度也不慢。
这时候，整个仓库变得热闹起来，各种铁皮的声音，和人跑动的声音被放大，伟上双手握着枪，不住的发抖。
老爷子也警惕的看着四周，他也没有现在问伟上究竟是什么东西，双手举着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可怕的气息，他已经超过了四十岁，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依然是非常的干练。
等窑子看见仓库的大门，以及同时瞥见的女人影子，他停下来，在剧烈的奔跑之后，胸膛居然没有剧烈的喘息，他举起枪，这时候已经没有时间让他瞄准，他凭着感觉开出一枪，整个过程从他停下到开枪，也不过是一秒之内的事情。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伟上猛的一惊，他不是没有练过枪，在成年的时候从干爹那里收到的礼物就是一把手枪，并且在那个时候练习过一段时间，但他从来没有意识到开枪的声音竟然如此的响亮。
所有杂乱的声音，在这一声响起后，突然平静下来，接下里是好长一段时间的平静，没有一丁点声音，这样反而让伟上更加害怕了。
他突然想起在练习开枪的时候，自己害怕，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的瞄准，扣动扳机的时候，自己比面前的靶子还要害怕。
而窑子不同，他天生有着面对枪械时冷静的头脑，他能紧紧盯着目标，而不是去在意双手中的枪。
等窑子再一次回来，伟上才发现这一段时间里他一直屏住了呼吸，好像刚刚开枪的是他，屏住呼吸是他自己开枪的习惯。
“让那东西跑了。”
窑子开口说，他的虎口有些发麻，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拿过手枪，老爷平时是不允许任何人给他枪械的。
大概在他的眼里，伟上拿着枪也无妨，窑子却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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