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山大桥下,一个乞丐正在河堤处游荡,每天傍晚时他都会到这里来,沿着河堤,能够捡到不少上流漂流而来的塑料瓶,白色的垃圾堆积到河边,他捡回来就变成了几块钱,然后就是他的午饭。
乞丐的动作有些疯疯癫癫,像是醉酒的人摇摇晃晃,不禁让人担心他随时都可能跌进河水里,他已经出现在天和街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经常能够瞥见他一个人蹲坐在角落里,身边偶尔会有零钱等硬币,但不多。
现代人的善意表现的更加克制,在他们的眼里,乞丐并不是一定尽是值得可怜的人,他们可能怀着别的目的,甚至以此为生,当人表现出莫大的善意时,这份善意时非常容易别人利用的。
可这个乞丐稍微熟悉天和八卦的老头,老太婆是知道他的。
他的本名虽然已经被遗忘,但两年前发生在的塔山大桥的惨剧多少还有些人记得,而当时故事的主角就是这个浑浑噩噩的乞丐,他原本有着幸福的家庭,儿女一对,更有贤惠的妻子,他们本不是天和的人,举家搬来这里的原因旁人当然也不尽然清楚,只听见有些嘴碎的人说男人因为偷窃,被人抓住,为了避嫌才不得不搬到这里。
虽然有这样的说法,这并不妨碍男人和他的妻子在天和开起了一家食店,经营的东西是还没有在当时流行起来的日料,妻子一双巧手,寿司和饭团小咸鱼都十分的美味,慢慢的客人多了起来,他们一家的儿子女人偶尔会去店里帮忙,一来二去全家人在天和特有的闲适下生活有了起色。
可变故也发生在这个时候,毫无征兆的车祸带走了当时乘车的儿子,这样的噩耗让整个家庭措手不及,等男人终于接受了这样的噩耗,却发现妻子已经消失在医院,而这个向来贤惠懂事的女人,竟然一头扎进了湍急的河流中,从此死不见尸,活也不见人。
本来是相当一段悲惨的故事,可在大家为止悲伤了半个月不到,竟然不知道从那里传出了这样一个消息。
原来男人和妻子招惹到了黑社会,并且受到了黑社会的报复,那儿子正是他们出手撞死的的,还有他家的女人在不久以后也消失不见。
唯独在某一天的夜晚之后,男人独身一个人守着店铺和残破的家,而整个人也接近疯狂,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当时真正的情况不得而知,但这个小道消息却有着不少佐证,例如在他们暂住的房门前,就有黑社会留下的红漆,还有不可能接连儿子女儿都巧遇不测,特别是女儿更是消失的离奇。
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直没有离开这里,熟悉天和街的人偶尔碰见他,会试着和他交流,老爷爷劝他找一个工作,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也该振作起来了。
可他全部没有听见去,除了维系自己的生活以外,每日都徘徊于这条街道,偶尔也会到老城区转转。
现在乞丐沿着河提往下游走,嘴里不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全然不知道危险正在靠近他。
在河堤未打理的杂草堆里,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它蹲在那里,蜷缩成某些野兽的样子,但大概还能辨认出人形来。
乞丐走的速度不快,人影却已经盯上了他,等他弯腰去捡一个塑料瓶的时候,那边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迅速的转身,眼睛里却依旧是浑浑噩噩的,看不出一点精光。
那个黑衣脱离了草丛,也让乞丐看了一个清楚,竟然是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衣不蔽体的四肢撑着地面,腹部微微抬起,死死的盯着她。
乞丐吓得退后两步,一脚已经踩进了河水里,但他顾不上这么多,又往后退了一步,好在他脚踩的地方没有长出青苔,不然现在他已经滑了下去。
女人的样子他虽然没有看到过,但从她的衣服上来看应该是和他一样乞丐,似乎是明白了这一点,男人突然额不在继续往后退,反而是走上了前,同时还从自己的胸前的破洞里拿出一个馒头来,馒头用塑料袋装好,还能看见里面气化的水珠,显然已经不像刚刚拿到手里时的温热。
女人看见了食物,嘴里发出低沉的声音,正要上前,旁边的车行道一辆车开过,同时还鸣着笛,女人猛地一窜,回到了她之前藏身的草堆。
乞丐上千两步,看见了草堆里面的情况,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在这里生活了好一段时间,草堆里面都是各种打包的塑料盒,似乎她是从垃圾堆里捡来这些东西维持所需,他又伸出自己的手,递上去刚才的馒头。
女人警觉的看着他,竟然停止了从刚刚就开始的低吼,两人保持这个动作僵持了好一会儿,乞丐男不得不蹲下身子,把馒头放在了地上,然后退出一步,同时他也不住的打量她,昨天以前他并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一个女人,也在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了女人耳朵上还带着熠熠闪光的耳环。
他退后了很远才看见女人拿起那个馒头,竟然是隔着塑料袋咬了下去,吃法完全像是野兽,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女人猛的抬头,又发出刚刚的声音,乞丐只好转身离开这里。
可没有走出去多远,他突然感觉到脚上一阵疼痛。
停下坐在了原地,抱起自己的脚,发现刚刚打湿的脚后跟上有一些黑色的植物,之所以形容的成植物,是因为这东西看上去就像是黑色的海带,但相比海带又要薄很多。
他伸手把那东西扯下来,竟然又感觉到一阵疼痛,原来刚刚他被女人吓到,后退踩到水里的时候,还踩到了其他什么尖锐的东西,扎破了皮。
好在伤口不深,而刚刚贴在他脚上的黑色薄膜湿哒哒的被放在一边,他站起来,当然也没有办法处理伤口,也没有那个必要,身上受到的大大小小的伤都是硬生生撑过去的。
可没走出多远,那股从脚后跟传来的痛楚就到了无法忽略的地步,扭头一看,竟然一路走过来都在渗出红色的血液。
他不得不又坐下来,把脚后跟举到自己的眼前,红色伤口附近也是红肿一片,而且仔细看的时候,上面竟然还有丝状物,似乎是刚刚那薄膜留下的,用手拨开,一碰竟然生出钻心的疼痛。
再凑近一点,那些丝状物竟然是从伤口里缠绕着出来,乞丐皱起眉头,茫然四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只要回头的时候还能够看见刚刚那个女人躲在草堆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仿佛是不信邪,他又用两根手指捻起一些,这些东西就像是藕节里的那些细丝,稍稍一用力,伤口就微微一动,动作小一些倒感觉不到剧烈的痛苦,但当他吸了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后,双指一用力,带起的血沫以及十来厘米的细丝全部扯了出来。
同时爆发的还有嘴里的哀嚎,一声撕心裂肺的痛楚钻了进来,眼角瞬间冒出泪珠。
大口的呼气,全然已经忘了自己的手指还缠着那些东西,等他缓过劲,用手指把那些细丝按在旁边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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