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岳正青轻唤司马秋彤,司马秋彤这才转开目光,一叹,然后抬手一揖,“既如此,我们便不多打搅了。待六爷得空,我们再来拜访。”
枕歌送了两人出门,然后转回身看向万若尘,只见万若尘嘴角含笑,“看来这玉坠之事有得一赌,司马盟主的态度,有些意思。”
“或许她只是觉得这玉坠有些特别而已。”枕歌在桌边坐下,“又或者,她十分欣赏这玉坠,正想问我是在哪儿买的也不一定。”
万若尘笑了笑,“那便等着看,她到底是对玉坠感兴趣,还是对你这个主人更感兴趣。”
看着万若尘笃定的模样,枕歌也没反驳。的确,那个司马秋彤最后看向她的眼神,很是复杂。
可是,她也未必是这玉坠的真正主人啊。
“爷。”飞濛走了进来,看枕歌一眼,“枕歌姑娘所说的宅子,下面的人已经查清……”
飞濛话语一顿,“是景王妃名下的一所私宅。”
闻言,枕歌目露惊诧,万若尘倒还神色淡定。
“不过,那宅子有些古怪。”飞濛接着道:“安于深巷,里边的管事也多不与外人来往。又有人说,夜里时常听到宅内传出一些奇怪的声响。只不过大家都知道那宅子的主人有些来头,所以无人敢去深究。”
“如果只是一所普通的宅子,又怎么会机关重重呢?”万若尘笑语,“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万若尘看向枕歌,“现在,应该没人会怀疑你与景王有什么联系了。不然,你可就是个出卖主子的叛逆。”
“……”
枕歌懒得理会抽风的万若尘,起身走了出去,“什么时候动身,招呼我一声。我也有很多话,想要问问怪老头。”
飞濛看了一眼万若尘的神色,“里面的情况不明,听枕歌姑娘的描述,以及底下人所观察到的线索,只怕那宅子没这么容易闯。不如,还是让奴才先领了人进去探探路?也免得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万若尘摇头,“我要的便是这效果。只不过,还是等英才会的事了了再说。”
“是,奴才还是提前去安排一下。”飞濛向着点头的万若尘一礼,退了出去。
景王府书房内,景王季昆杰搁下手头的笔,稍稍晾干桌上的几封书信,便立即密封起来,转而交给身边的肃脸侍卫,“亲自送到几位大人的手里,萧将军那边也通知一声,计划有可能提前,让他先做好准备。”
“是!”侍卫接过密信,向季昆杰一礼,便匆匆出了书房。
“王妃万福。”门外响起问安声。
季昆杰往椅背一靠,抬眸看向了进门的景王妃阮余蓉。
阮余蓉端了一蛊参汤进来,轻轻放在桌上,行了一礼,“王爷操劳了,也要注意身体。”
季昆杰含笑,拉过阮余蓉的手,语气轻柔,“有王妃从旁解忧,本殿乐得自在。”
阮余蓉垂眸,“听闻万若尘已到芙城。”
“嗯。”季昆杰的笑容收敛,“怕是来者不善。”
“王爷还需谨慎。”阮余蓉回握住季昆杰的手,“万若尘之名,妾身也有所耳闻,惊寒庄倒是其次。只是他与皇上的关系,非同一般。万一有风吹草动传进了皇都,到底有碍王爷大计。”
“王妃说地极是。本来,我没打算动他。可他,却仿佛对本殿颇有兴趣。”季昆杰将阮余蓉揽进怀中,笑地别有深意,“既然如此,他也就莫想再轻易踏出去了。”
“王爷隐忍这许多年,切不可走错一步……”
芙城外一落脚处,萧越心看向芙城的方向,神情有些迟疑。
游容向萧越心道:“还请爷以大局为重,芙城事了,律城又有事等着爷回去处理。奴才看万六爷一行,一时半会并不会回律城。倘若耽搁了大事,不值当。”
“律城之事有几位掌柜处理,应该足以应付。”萧越心道:“今年英才会不比往常,我也想留下来看看。”
游容面色清冷,“恕奴才多嘴,爷最近行事越发随心所欲。若只是影响了萧记的生意也就罢了,可奴才担心爷再这样任性下去,倘若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入皇都,只怕对伍先生是有害而无益。”
这句话点到了萧越心的痛处,游容轻易不发言,可一说起话来,总是让人无法不听进去。
游容和留云两人都是萧越心的父亲过世前,特意调来她身边。两人武艺高强,一来可以从旁保护。二来,两人时不时地也会纠正萧越心偶尔的小任性。所以,比起其他的奴才来说,这两人分量更重。
留云看了游容一眼,转向萧越心道:“爷可是担心伍先生会一去不返?可奴才觉得,以伍先生与万六爷的交情,伍先生定会随万六爷返回律城。再不然,爷让人悄悄跟着伍先生便是。总归,不会失了他的踪迹。”
沉默一阵,萧越心叹息,“罢了,依你们所言,即刻回律城吧。”
萧越心转身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留云看了看游容,跟着萧越心上了马车。
“律城萧记出了乱子?”
伍岁晏来到万若尘的客房,就听见万若尘正向徐东问话。
“没错。”徐东侧身向伍岁晏一礼,转回身继续道:“似乎是外域的一批货,在途中惹了什么麻烦,这笔货款的数目不小,再加上其他一些问题,需要萧孟爷亲自回去定夺。”
伍岁晏在旁边坐下,枕歌问道:“孟爷直接回律城了?”
“是。人本来都到芙城外了,突然收到这消息,实在走地急,也没能进来打声招呼,只命了小奴过来带话。”徐东回答。
“不来也好。”万若尘开口,“免得搅进浑水。”
徐东继续问,“那咱们的人,可还要继续跟着?”
“继续跟着吧。”万若尘吩咐,“指不定路上有什么需要,如果律城的事,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让惊寒庄的管事酌情处置。”
“是。”徐东应声而退。
枕歌看了看伍岁晏的神色,起身道:“看来伍先生有话和六爷说,我先告辞。”
“不用了。”伍岁晏站起身,微笑,“我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昨日还留了篇文章没有精读,今天正好补上。”
说完,伍岁晏向万若尘一颔首,转身而去。
枕歌莫名地看向万六爷,“伍先生有心事?”
万若尘弯唇,“大概是有的。”
经过萧越心居过的客房,伍岁晏的脚步不由一顿,那天她说过的话,仿佛还在耳边,“你说世间有那么多优秀之人,我却为什么偏偏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只想看向你呢?其实,我也有些厌倦自己,为什么要给你带来困扰。听说刘记掌柜的长公子也是个温润书生,嗯,你便祝愿我能够对他一见倾心,然后,你就自由了……”
这是那天萧越心离开芙城之前,对伍岁晏最后说过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萧越心离开后,自己总是会想到这话,心里,还有股莫名的烦燥感。
刚才过来万若尘这里,其实不止是随便看看,他,是想来问问她可有消息了。这么多天过去,她竟一次消息也未曾传回。
身后杂沓的脚步声打断了伍岁晏的思绪,伍岁晏继续朝自己的客房走去。他是怎么了?萧越心如果能找到真正的意中人,不是好事一桩吗?
勉强弯了弯唇,伍岁晏将萧越心的身影从脑海中强行赶了出去。
“明天便是英才会了。”枕歌看向万若尘,“真的不打算暂时与雨肖盟和解?还是,六爷另外有打算?”
“你以为我是故意刁难他们?”万若尘摇了摇头,“就算要刁难,也不会冲着岳正青去。”
枕歌想了想,仿佛明白了万若尘的意思。如果当年雨肖盟的没落,的确与淮国皇家有所关联的话,那岳正青可以坐上新任盟主之位,也就绝不是偶然。
这样一来,岳正青与万若尘之间,其实是没有冲突的。
“可是……”枕歌沉吟,“那个兰承安究竟会去了哪里?雨肖盟的人找不到,六爷的人也没查到线索,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了?”
“当然不可能凭空消失,任他是死是活,总归会有蛛丝马迹,不过时间长短而已。”
万若尘道:“我现在对兰承安已经不感兴趣了,我更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撺掇兰承安,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我现在只知道,这人的本事,着实不小。”
枕歌想了想,“会不会……与景王有关?”
“难说。”万若尘笑了笑,“如果是这样,只怕明天的英才会应该会更热闹。”
“爷。”随从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大堂有一位,自称乐安流的人求见爷。他说,有极重要的事情要告诉爷。”
“乐安流……”万若尘想了一阵,恍悟过来,“快请。”
“什么人?”枕歌似乎没有发现,她从最开始的不想搅和进万若尘的事情,到现在已经自然而然地参与其中。
万若尘眯眼一笑,“算是半个贵人,一会儿再详细告诉你。”
万若尘站起身,“随我去迎一迎这位乐公子。”
半个贵人?枕歌有些好奇,什么样的人,居然能令万若尘这般重视?总不能,这芙城里再冒出一个什么王爷吧?
两人刚走到拐角,便见自楼梯走上来五六个人。为首一人身着白色绣银线海水纹锦袍,银冠束发,面貌清俊,一双黑眸炯炯有神。
目光掠过枕歌,乐安流垂下目光向万若尘一揖,“万六爷,幸会!”
万若尘回礼,“武德将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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