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爷爱吃的呢。”留云微笑。
“是枕歌准备的。”伍岁晏坐下,“我只是受她所托。”
萧越心的眸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开心地起筷用膳。
留云给伍岁晏也添了一副碗筷,“爷这几天都没什么胃口,还请伍先生陪着用些,奴婢还要去盯着汤药。”
说完,留云一礼,退了出去。
萧越心以为伍岁晏才不会陪她吃饭,哪晓得伍岁晏不但起了筷,还夹了两筷子菜进她碗里,“多吃些,早日养好身体。想吃什么,太远的话,我替你夹。”
萧越心微微抿唇,“嗯。”
接下来,萧越心便一直点名要吃伍岁晏面前的菜。伍岁晏倒也没有不耐烦,都顺着萧越心的意,一样一样夹了过去。
岁月静好,萧越心的心中突然升起了这样的想法。
就这样安静地陪着,也挺好。
“枕歌姑娘。”
司马秋彤向枕歌一礼。
枕歌有些惊诧,赶紧上前扶起司马秋彤,“司马盟主这是做什么,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你才是。”
司马秋彤道:“今天过来,其实是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枕歌姑娘务必答应。”
“先坐下说。”
两人在桌边坐下,司马秋彤的面色比前两天更显憔悴。雨肖盟的事情,确实够烦心。
“最近万六爷遇上了些麻烦,若要寻找我那位朋友,怕还需要些时间。还请司马盟主耐心等候些时日,如果得到了什么关于元容小姐的消息,我一定会尽早告知司马盟主。”枕歌想着,司马秋彤挂念的应该就是这件事情了。
“多谢。”司马秋彤道:“只不过,我怕时间来不及,还望枕歌姑娘能够暂以元容小姐的身份,出面安稳雨肖盟上下人心。”
枕歌挑眉,“这样的玩笑开不得。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怎么能够代替,还有欺骗呢?万一真的元容小姐出现,你们又要将她置于何地?”
司马秋彤轻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眼下雨肖盟已经人心离散,岳师兄又中毒未醒,再这样下去,雨肖盟只怕是名存实亡,难以为继了。更何况,元容小姐若还在。我相信吕盟主与吕夫人最希望的,还是看到她安安乐乐地活着,平平淡淡的生活,再莫跟雨肖盟有任何牵扯才是。”
枕歌明白过来,当年吕垂华的事情似乎与如今的皇家有关。身为吕垂华的后人,如果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雨肖盟,并有了什么影响力的话,必定会引起皇家的重视,后果会怎样,实在很难说。
只是这样,不就等于是推自己去火坑?
司马秋彤报歉道:“我也知道这样的请求,实在太过分。但至少,枕歌姑娘有万六爷的庇护不是吗?”
“对了,你刚才说岳盟主中毒未醒?”枕歌忽然想起了这一茬。
司马秋彤眼神一黯,“嗯,正是在英才会那天,可惜下毒之人已经离开芙城。便是万六爷也费了不少心思,寻了许多医师过来,可惜都没有办法。说是,此毒离奇,甚至从未见过。”
送走司马秋彤,枕歌一转身,就见万若尘已经靠在了自己的房门口,静静看着她。
枕歌双手抱臂,“看来,司马盟主的想法,似乎正合万六爷的意?”
“进去再说。”万六爷转身进了屋子。
“……”
那是她的客房好吗?
“嗯,我猜到司马秋彤会这么做,而且,我也的确赞同她的想法。”万若尘含笑,“否则,她不可能这么快见到你。”
“为什么?”枕歌道:“我可不觉得,你会这么大发善心,关心雨肖盟的死活。况且在这个时候,你更该打算的,是怎么扳倒景王才对。”
“雨肖盟有没有事,我其实真不在乎。不过不管怎么说,岳正青和司马秋彤也是皇家扶持的,也不能太驳了他们的面子。”万若尘回答,“如果吕垂华的女儿现身,肯定是能够极力镇定人心的。”
“可问题是,我不觉得自己会是吕元容。”枕歌无奈,“顶了人家的身份,总觉得怪异。”
“可你不也承担了她本该经受的风险吗?”万若尘一笑,“没有什么怪异与好愧疚的。”
“不止这么简单吧。”枕歌看向万若尘,总觉得这家伙,还有别的歪心思。
万若尘慢慢收敛了笑容,“我不是说过吗?希望你能够站在我的身边。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是可以护你,但总归要让人轻视。可若你是吕垂华的女儿,不管是其他人,还是皇家,总归要另眼相看。”
枕歌摇头,“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玩火,明明是推我入火坑,还说地这么好听,说是为了让人重视我。别以为我傻,我若真以吕容华的身份站在雨肖盟,皇家会怎么想?我猜会是想尽快拔了我这颗眼中钉才对。”
万若尘摇头,“如果你与我关系密切,而且,与我一样,忠心效力皇家呢?”
枕歌一愣。
“相比于岳正青和司马秋彤这两颗棋子,吕元容这颗棋子,价值不是更大?”万若尘眼中闪过微光。
枕歌算是明白万若尘的意思了,真不明白这人怎么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这样的话,皇家的确不会动自己,相反,还很有可能助自己在雨肖盟内站稳脚跟。
可是……
“我并不想这样。”枕歌轻声道:“这是我的心里话。”
“枕歌。”万若尘轻叹,“不会一直这样。我说过,你给我点时间。眼下,只是权宜之策。”
枕歌眨眨眼,“可以拒绝吗?”
万若尘摇头,“不可以。”
枕歌无语,就是个无赖啊。
过了好一阵,枕歌才道:“听说岳正青中了奇毒,我想去看看。不知道,万六爷肯不肯放权?”
“这想法不错。”万若尘点头,“如果你一不小心医好了岳正青,他更会感念你的恩德。”
“……”
“一直这样算计人,不累吗?”
“以前挺累的,现在,不是有你分担了吗?”
“你来了。”司马秋彤远远地迎了上来。
枕歌含笑点头,见翁正祥的目光看过来。他的眼中似乎带了些尴尬,还有说不清的复杂神色。
“我先去看看岳盟主。”枕歌开口。
“这边请。”司马秋彤在旁边引路。
一行人很快来到岳正青的房间,清退了无关的弟子,司马秋彤领着枕歌来到内室。
枕歌一眼看到平躺在床上,呼吸微弱,面色发青的岳正青。
乍一看,真像是个已死之人。
在床边坐下,摸了摸岳正青的脉象,又看了看岳正青的口眼,枕歌陷入了沉思。
见状,司马秋彤也不敢轻易开口打扰。
翁正祥则是一直看着枕歌的动作,看她气度,不急不躁,动作沉稳,的确有吕盟主当年的风范。
只是,她与万若尘走地太近,翁正祥始终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样了?”邬阳冰闻讯赶了过来。
听说司马秋彤特意请了人过来给岳正青看诊,邬阳冰便坐不住了。其实,他巴不得岳正青就这样无声无息地丧了命才好。
总盟主位置一空,新任总盟主必定要从他们剩余的三人中挑选。司马秋彤是女流,年纪又最轻,肯定会遭到不少人反对。而翁正祥,虽然与他一个辈分,但论年纪和资历,还是他邬阳冰最有出头的机会。
翁正祥淡淡看了邬阳冰一眼,司马秋彤则朝邬阳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邬阳冰一阵无语,深深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无视。
不过,等他看到看诊的人是枕歌时,不禁大吃一惊,怎么会是她?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万若尘的人,来看诊岳正青。
可这么一个黄毛小丫头,真的懂医术?万若尘名下那么多医师都不能看好的病,她能解决?
“这样,我需要一点时间,也需要几个人帮忙,还有一些特殊的药材。”枕歌终于打破了沉静,“嗯,最好是绝对信地过的人。”
“我可以吗?”司马秋彤自告奋勇。
枕歌道:“如果你不忙的话。”
“我也参与。”翁正祥跟着开口。
闻言,邬阳冰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个人都撂摊子了,雨肖盟的事岂不是全由他一个人承担……
诶?这不正是好事吗?原本想要反驳和劝阻的邬阳冰想到这里,也就不说话了。尽管折腾吧,他才不相信这个枕歌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如果岳正青被她治死了,他还可以借机抹黑万若尘一把。
嗯,不过这件事,还是要向景王汇报一下?毕竟是万若尘的人,万一对方想趁此机会耍什么花招,他也算是提前预防了。到时真出了什么事,相信景王也不会太怪责他。
枕歌点头,“好,给我纸笔,我将需要的东西一一列下来。其他的东西不妨,只是药材一类,一定要二位盟主亲自过目把关才行。如果遇上为难的,可以去找万六爷想办法。”
“好。”司马秋彤道:“我明白了,枕歌姑娘放心便是。”
景王府内,听了下属的禀报,景王季昆杰轻嗤道:“芝麻绿豆点小事也来禀报,轻重不分。”
一旁研墨的景王妃阮余蓉闻言,却是眉头微动,开口道:“让邬盟主好生盯着,期间不许捣乱,但凡有了结果,立即来报。”
“是。”回话的人退了下去。
季昆杰诧异地看向阮余蓉,“王妃觉得那枕歌有可疑?”
阮余蓉温柔一笑,“妾身只是担心万若尘有什么别的心思,多看看,总是无妨。”
季昆杰点点头,也没多在意,继续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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