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秋彤看向邬阳冰,“听邬师叔这样说,只怕是已经有了主意了。这段时间,盟内事务皆是由邬师叔打理,岳师兄的身体也才刚刚恢复,不妨请邬师叔直言,什么人选适合接管山南分盟?”
邬阳冰微笑,“说起来,山南分盟与我山北分盟相隔最近。我看不如,就将山南分盟并入山北分盟好了。毕竟,经过兰承安这件事,山南分盟只怕已经散了大半的人心,而朝廷方面也未必再容得下山南分盟。”
岳正青轻咳两声。
翁正祥放下茶盏,淡笑,“事到如今,邬师兄莫非还以为朝廷会放任雨肖盟像从前一样吗?山南分盟的事,只怕咱们都不能再插手了。我也劝邬师兄的手不要伸地太长,以免引起什么误会,连累了雨肖盟其他人就不好了。”
邬阳冰脸色一青,“翁师弟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管得太宽了?我还不是为了雨肖盟好?”
话语一顿,邬阳冰转而道:“既然翁师弟都这样说了,我倒是有个提议。趁着岳师侄还有司马师侄都在这里,不妨将话说地明明白白。山南分盟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兰承安之所以能钻这样的空子,还不是总盟对分盟的权利放地太宽?又不在眼皮子底下,就算有心也无力。”
司马秋彤问道:“那依邬师叔的意思,是要将几个分盟都撤了不成?”
“这样不好吗?”邬阳冰道:“合在一处,易于管理,力量也大些。外人再想打什么主意,也得好好掂量一番。至于咱们几个分盟主,地位也还一样,而且从此聚在芙城,有什么事也能互相照应。”
翁正祥冷笑一声,“那下一步,邬师兄是不是该建议几处的弟子合在一处训练与分派事务。到时,咱们几个的职务是不是也可以变动一番了?我倒是想起了当年的某个门派,其掌门就是这样被架空权利,其他几位分堂主也是相继被移出了门内核心之事的管理职务。最后,某人也终于得偿所愿,一朝排挤掌门上位,风光地很呐。”
邬阳冰不自在地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看向岳正青,“岳师侄,你是雨肖盟的总盟主,最终怎么样,还得你说了算。我说这话,的确是一番好意。就算翁师弟不赞同,或者恶意揣测,我也问心无愧。”
“邬师叔的建议也未尝没有道理,只是此事可大可小,还需从长计议的好。”说着,岳正青又咳了起来。
“师兄还需好好休息才是。”司马秋彤站起身,扶起岳正青,向邬阳冰道:“邬师叔,英才会在即,眼下盟中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至于合并分盟一事,我看还是缓一缓再说。”
说完,司马秋彤扶着岳正青离开了议厅。
邬阳冰眼中闪过一抹恼怒之色,随即又听翁正祥的声音响起,“邬师兄这般有底气,想来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撑腰了。我倒想奉劝邬师兄一句,做人还需堂堂正正,踏错一步,只怕会是万劫不复。”
“你……”邬阳冰看向转身离去的翁正祥,气地一拍桌案。这几个人,一个个地都不将他放在眼内。好,既然好好说话,他们不听,那就别怪他使出非常手段了。
什么吕小姐,什么万若尘,他才不怕。
这可是芙城,景王的地盘。
“爷。”一小奴匆匆踏入院中,朝着正聊天喝茶的万若尘和枕歌一礼。
“出什么事了?”万若尘问。
“回爷的话。”那小奴答道:“雨肖盟门外被许多兵卫给围了起来,领头的校尉说昨晚有一群贼人大闹芙城,洗劫府衙,还杀了几位大人。说是那群贼人,眼下很可能就隐匿在了雨肖盟,正要开搜。”
万若尘微笑,“昨晚弄了那么大的动静,肯定得做点样子出来。随他们闹腾,自有雨肖盟的人应付,不必理会。”
“爷。”徐东在一旁道:“只怕来者不善,爷和枕歌姑娘还是避一避的好。”
“避?”万若尘摇头,“这芙城都是景王的,我能避到哪里去?何况今天雨肖盟的事情并不全是冲着我来,咱们安心看戏就是了。”
说着,万若尘起身向枕歌道:“走,去前头看看。”
枕歌见万若尘一脸轻松的模样,也没多说什么,点头随在他身边,跨出院子,朝前厅而去。
前厅围满了许多人,有带刀兵卫,也有雨肖盟的弟子。窃窃私语声不断,也有人匆忙离开,似乎被这场景给吓到了。
“什么人!”两名兵卫拦住了万若尘和枕歌的去路。
万若尘一笑,“惊寒庄,万若尘。”
万若尘的声音不小,厅里的几人全都看了过来。枕歌注意到,除了岳正青、司马秋彤、邬阳冰与翁正祥四人之外,还有两个穿着甲胄的男子,想来便是景王的人了。
“原来是万六爷,失敬,失敬。”坐在主位的甲胄男子虽然这样说着,但语气轻慢,也并未有起身行礼的意思。
枕歌看了万若尘一眼,这场景倒是少见。
拦着两人的兵卫让开路,两人走了进去。
一行礼,万若尘拉着枕歌在旁边径自坐下,一副旁听的模样。
那甲胄男子也没有理会万若尘,而是朝着岳正青道:“岳盟主,考虑地怎么样了?我的人可是在外头吹了这么久的风,再拖延下去,我可是不好向一班手足们交待了。”
岳正青回答,“禀两位大人,雨肖盟向来规矩行事,绝无可能包庇任何作乱贼子。两位大人奉了景王的令而来,小人等本当极力配合。但雨肖盟到底也是名门大派,若然今天任由诸位如此凌辱,他日怕是再不好在江湖立足了。”
岳正青的语气轻缓,可这话绝对很强硬。想要搜查雨肖盟,没可能!
呯地一声,坐在客位的甲胄男子猛地将手中茶盏摔在了地上,“岳盟主这便是要违逆王爷之令了?还是说,岳盟主百般推脱,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为那帮贼子做掩护?”
说着,男子起身,朝坐在主位的甲胄男子一礼,“大人,既然这些人如此冥顽不灵,咱们也不必再守着什么客套礼仪。王爷之令已出,若有人敢轻拦,格杀勿论!”
“好大的口气!”万若尘悠悠开口,“凡事还需讲证据,两位大人口口声声说有贼人藏进了雨肖盟,到底是有明确的证人呢?还是有切实的证据呢?”
两位大人不会不知道,雨肖盟诸人在皇都可是立了册子的。若然今日两位一意孤行,动了雨肖盟,他日圣上追究起来,只怕两位还担待不起!
主位上的甲胄男子一笑,“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区区江湖人士,竟能做起圣上的主来了?莫不是万六爷以为凭着一块惊尘令,就能凌驾于景王殿下之上了不成?”
“说起来,最近芙城发生了不少事情,似乎都与万六爷有不少关系。万六爷好好的客店不呆着,偏要在雨肖盟内住下,不知道究竟是何用意?又或者……昨晚那帮贼人之事,根本是与万六爷相关!”
“两位大人明鉴。”邬阳冰突然开口,“万六爷在此,完全是因为与总盟主的私交,绝非雨肖盟刻意相邀。如若真有什么事,也绝对与雨肖盟无关啊。”
“邬师叔。”司马秋彤冷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诬陷岳师兄与贼人勾结不成?”
“不必再做无谓的争执。”万若尘开口,“岳盟主,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看来今天不让他们搜上一搜,怕是会吵个没完。再这样下去,只怕几位都得先去牢里等候问罪了。”
“几位放心便是!”主位上的甲胄男子道:“景王殿下也是为了芙城万千百姓的性命安全做考虑。既不会放跑一个贼人,也不会随意冤枉一个无辜之人。”
站起身,两名甲胄男子朝外走去,下令道:“搜!”
外边顿时乱成了一锅粥,不断有惊呼声响起,原本围观的众弟子也纷纷跑开。
枕歌有些疑惑地看向万若尘,对方明明就是来找碴的。这样放胆地让对方搜查,人家编出百十来个证据只怕都不难。
似感觉到枕歌的担忧,万若尘轻笑着拍了拍枕歌的手,“放心,雨肖盟最是清白不过,他们今天注定是白来一趟罢了。”
枕歌疑惑地收回目光,转而瞧见岳正青、司马秋彤和翁正祥三人的目光正紧紧盯着颇不自在的邬阳冰。
刚才那一番话,也算是表明了邬阳冰的立场。要是待会儿搜不出什么来,他邬阳冰可就要遭殃了。当然,这绝对不可能。怎么可能?人和证据他和王爷那边可都安排好了。
想到这里,邬阳冰的神色镇定了些,端起茶盏垂头抿茶,暂时避开几人犀利的目光。
“怎么样?可查到了什么?”见心腹匆忙而回,为首的甲胄男子连忙问道。
然而那小卫却没有如他期待般朗声禀话,反而凑到他跟前,附耳说了一阵私密之语。
越听,甲胄男子的脸色就越阴沉。
终于,那小卫说完,垂首退到了一边。
甲胄男子不由转头看向神情闲淡的万若尘,眼中神色不定。
万若尘转头朝甲胄男子一笑,“看来是有结果了?”
咬了咬唇,甲胄男子转回头,高声道:“雨肖盟暂无可疑,回府!”
旁边的甲胄男子,还有厅里坐着的邬阳冰都是一愣。
邬阳冰刚想站起来说什么,就见甲胄男子已经招呼着众兵卫哗啦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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