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岁晏轻笑,拉着萧越心在床沿坐下,“前几天,我虽然还没有清醒过来。但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和我不同,你是萧家唯一的女儿。你若不理会萧记,后果如何,实在难料,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冒这个险。其实,心若没了束缚,纵然身在闹市,也一样清静。何况,斜阳居怕是律城最清静不过的地方了。得了空,你便来斜阳居坐坐,与我喝喝酒,聊聊天,未必不是美事一桩。”
话语一顿,伍岁晏轻叹,“至于雪岫,我不能说我已经忘了她。也希望,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你和她,是不同的。但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我已经错过了一次,我不希望再失去你。你安然无恙,我便心满意足。”
两滴泪珠滚落,萧越心抿唇一笑,“有你这句话,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从今往后,你在哪,我的心,便在哪。”
两人相视而笑,旖旎美妙的气氛在房间漫延开来。
“你刚刚为何要故意说出伍先生的身份?”枕歌和万若尘并肩走在园中石径上,四周寂静一片。
万若尘开口,“难道你没觉得,自从这件事过后,伍先生与萧越心之间的气氛便有些变了?”
枕歌一笑,“这不是好事吗?”
万若尘摇头,“如果伍先生只是普通人,又或者萧越心只是普通人,这就是好事。可偏偏,伍先生是名臣之后,萧越心又是掌管萧记的领头人。单凭两人这样的身世,就注定不会得到皇家的赞同。”
闻言,枕歌明白了过来,“想不到,身份也会成为负累。”
万若尘道:“不过,我相信萧越心是不会就此退缩的,所以才在她面前点破伍先生的身份,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将来如何,也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其实,我觉得伍先生早就对越心有情了。只不过,他自己没意识到。”枕歌道:“经过这次的事,他大概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不管怎么样,对两人来说,也是件好事。”
“嗯。”万若尘握紧了枕歌的手,“人海茫茫,能遇到自己真正心怡的人,已经不容易。更何况,是相守下去。”
说着,万若尘停下脚步,面向枕歌,正想来个拥抱,却忽觉右脚一痛。
“嘶……”万若尘倒吸冷气,睁着无辜的眼看向枕歌,“我还什么都没做……”
“等你做了就晚了。”枕歌一哼,“让你牵手已经是天大的面子,再敢得寸进尺,想七想八,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着,枕歌晃了晃腰间的药囊。
“……”
万若尘委屈巴巴地看着枕歌,“我以为我们已经是亲密无间的关系了。”
“打住!”枕歌后退几步,顺了顺身上竖起的汗毛,“收起你那怪模样。我再申明一遍,我同意跟你回律城,并不代表我们已经是那什么关系了。我对你的表现,还有待观察,你如果犯了我的忌讳,我说不定立刻就离开。”
万若尘只得收起脸上的可怜样,改为一本正经,“我就是……开开玩笑。”
“嗯。”枕歌道:“今天就算了。下次可不许再这样。”
说完,枕歌拍拍手,转身潇洒地离去,留下万若尘一人在风中凌乱。
女人心,海底针,说地一点都没错!
手都让牵了,抱还不让抱?当然,他也不只是想拥抱而已。
嗯……
不行不行,一定得想办法好好研究一下她那些毒粉才行。
万若尘点点头,转身去招呼徐东想办法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伍岁晏的身体也渐渐恢复。而芙城也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至于流言什么的,对方会传,他万若尘就不会传了?
很快,关于景王的事便被这样那样离奇的“事件”给压了下去。
已经能下地的伍岁晏虽然还是有些瘦弱不禁风,但要起程已经没有大问题。于是,万若尘交待好芙城的事,便让人开始收拾东西,安排车马,准备回律城。
替伍岁晏把过脉,枕歌含笑看向一脸紧张的萧越心,“不用担心,伍先生恢复地很好。这次回律城,又不急着赶路,马车也是六爷特意让人改造过的,总归不会让伍先生受了委屈。”
萧越心被说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只是怕拖累大家的行程而已。”
枕歌含笑起身,“行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了。其实呢,在路上,也是由你来照顾伍先生,你们俩也实在用不着如此卿卿我我个没完……”
在萧越心被惹恼以前,枕歌快速逃出了伍岁晏的屋子。
“枕歌,你以后还多的是被我埋汰的时候,且等着!”
听着萧越心“恼怒”的话,枕歌只觉好笑。
走下台阶,枕歌在园子里转了一圈,却没有看到万若尘的踪影。不禁觉得有些奇怪,这芙城该安排好的事情应该都安排地差不多了才对,这人又去哪里忙活了?
“枕歌姑娘。”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枕歌转身看去,见是司马秋彤,不由轻叹着上前行礼。
两人缓缓前行,枕歌歉意道:“我也没能见上我师傅最后一面,所以,这块玉坠的来历,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
司马秋彤微笑,“枕歌姑娘误会了,我知道你们马上就要离开芙城,所以特来看看你。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共过患难,你也对雨肖盟有恩。至于元容小姐的下落,我会再慢慢调查。但想想,找不到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或许枕歌姑娘便是,又或许元容小姐已经换作另外一个身份,好好地活在某处。吕盟主和夫人都是那么好的人,我不相信元容小姐会过地太差。否则,便真是天道不公了。”
“嗯。”枕歌应声,“我也相信元容小姐一定还好好地活着。”
送走了司马秋彤,枕歌一转身,就见到万若尘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可看他神情,似乎有些不妥?
枕歌走了过去,万若尘伸出手,眼睛巴巴地看着枕歌。枕歌不由一笑,递上了自己的手,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万若尘才出声,“有你在,真好。”
枕歌收敛笑意,“发生什么事了?”
万若尘拉着枕歌往回走,“律城,怕是暂时回不去了。”
枕歌诧异,“怎么会这样?芙城的事不都已经安定下来了吗?”
“芙城的事是安定了,伍先生也差不多可以起程了。可是……”万若尘话语一顿,“方才皇都来人,传来圣上的手书,他命我回皇都一趟,参加怀霄公主与昭王的大婚。”
枕歌有些意外,但还是道:“怀霄公主是故霄国唯一的皇室成员了,她与昭王大婚,必然轰动。圣上让你去皇都观礼,也是自然。这样也好,我与越心,还有伍先生先回律城等你便是。”
万若尘摇了摇头,“圣上的手书,指名道姓,让你、伍先生还有萧越心同去。”
枕歌怔住,诧异地看向万若尘,“当真?”
万若尘无奈地点头,“当真。”
刚接到圣上的手书时,万若尘也是惊诧不已。这些年来,若非必要,圣上一般不会特意召他入皇都,一是律城之事不能过久耽搁,二是许多事情根本无需他亲自面圣,传书即可。
更令他意外的是,圣上还召伍岁晏和枕歌一起。萧越心身为萧记掌事人,参加怀霄公主的婚宴倒也说地过去。
可伍岁晏已经离开皇都这么些年,圣上从未理会。如今却突然特意提及伍岁晏,到底是有什么深意呢?
还有枕歌,虽然现在冒着雨肖盟吕垂华之女的身份,但人都在他跟前了,难道圣上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需要亲自一见不成?
当然,万若尘也明白,从他将枕歌推到人前开始,就迟早会有引起圣上注意的一天。
但这一天,未免来地太快。
这芙城的消息,也传地太灵通了。
他还以为,至少会等他们回到律城,甚至是年后才会有动静。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枕歌握了握万若尘的手,“我既然冒了吕元容的身份,必定会引人注目。也好,去皇都走一遭,就当长见识了。”
万若尘一叹,“我现在倒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冲动了些。将你置于这样的位置,未必是件好事。”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来不及了。”枕歌道:“不过,如果我不愿意的话,也不会由着你如此。所以,这并不算是你一人的决定,你也不用太介怀。”
万若尘勉强一笑,“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再晚些时候,现在带你去皇都,太冒险。”
“哪有十全十美的计划。”枕歌道:“以你的心智,难道还不能护我周全?你是不相信你自己,还是不相信我?”
点点头,万若尘的脸色好看了些,“我相信自己,也相信你。在这世间上,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将你从我身边带走,也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枕歌满意地点头,“那,我们去通知伍先生和越心?”
万若尘点头,两人朝居屋而去。
皇都之行,心中有忧的可不止他们两人。
伍岁晏和萧越心二人,同样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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