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与不配,倒是另外一回事。”骆滟君道:“倘若表妹真的倾心万庄主,我也自当为表妹说话,争取一番。”
“多谢殿下好意。”枕歌回答,“民女,心领了。”
见状,骆滟君转了话题,“不知,表妹这些年来,都生活在何处?为何,雨肖盟的人遍寻表妹不见,而我也多方打听,都是无果?”
枕歌随意敷衍了两句,骆滟君点头,“原来竟是这样,表妹这些年来,受苦了。”
说着,骆滟君突然拉起枕歌的手,“如今好了,表妹能够回来,我最是开心不过。眼下又同在宫中,表妹可要多过来霜云殿陪我才是。若是表妹愿意,以后便常伴我身侧,与我作伴如何?”
枕歌淡笑,“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圣上的病情,还没有起色。民女也需要回去作一些准备。”
枕歌起身挣开骆滟君的手,行礼道:“若殿下没有别的吩咐,民女便告退了。”
“唉。”骆滟君一叹,“自然当以圣上龙体为重,那我就不多留表妹了。”
枕歌躬身退出了殿门,骆滟君收回目光,瞥了一眼桌上的食物,眼中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
出了霜云殿的枕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一个皇后,一个丽妃就够她头疼了。如今,还多了个怀霄公主。
这怀霄公主看上去对她和和气气,十分亲近,但那眼神,那气息,总让枕歌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随即,枕歌想起了怀霄公主刚才说过的话。
圣上,要为万若尘赐婚?
“为我赐婚?”万若尘好像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便是为你赐婚,也不可能为我赐婚。”
收了笑,万若尘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这个怀霄公主,心思还真够深的,果然是深藏不露。”
“我也觉得有些离谱。”枕歌道:“最主要这话是从怀霄公主的嘴里说出来,我反而不太相信。不过,她的心思的确藏的够深的,我今天与她一番对话,也没瞧出来,她到底有没有怀疑我的身份。又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我到底是不是吕元容。”
万若尘道:“她对谷王的情分都只有那么多,又怎么可能对吕元容真有什么姐妹情谊?今天定是试探于你。你回答地不错,真真假假,让她猜不透,拿不准才好。”
枕歌一哼,“我说地可是大实话,我怎么配得上万六爷呢?”
万若尘笑地眼睛眯了起来,“要身份,我给你一个就是了。就算没有行礼仪,让人改口称你一声万夫人,有何难?”
“算了。”枕歌道:“名不正言不顺,眼下又是多事之秋,你也收敛些才好。我看皇后殿下,还有宫中的人,对你也多有防备。你当心一步踏错,把自己给陷进去了,还连累于我。”
“啧啧。”万若尘一捏枕歌的脸,“夫人这是嫌弃为夫了?”
“吕姑娘……”门外突然响起婢女的声音,“吕姑娘可睡下了?”
枕歌看了一眼万若尘,平声回答,“还没,有什么急事吗?”
“是圣上那边,情况有些变化,还请吕姑娘过去一趟。”那婢女急声道。
枕歌和万若尘的神色都是一变,枕歌连忙起身,“知道了,我这便过去。”
正要离开,万若尘却拉住了枕歌的手,枕歌疑惑看向万若尘,只见万若尘起身,拥住她,轻语,“不必害怕,就算圣上有什么事,我也会保你安然出宫。”
枕歌点头,不管万若尘是不是在哄她安心,她也信了。
放开手,万若尘目送着枕歌朝门外走去。
“吕姑娘,你可算来了。”吕姑娘刚一踏进内室,就见几个御医迎了上来。
“怎么回事?”枕歌一边向龙床走去,一边问。
“不知为何,一个时辰前,圣上突然四肢抽搐起来,还差点伤了自己。”旁边一个伺候的奴才道:“小的们见不对劲,赶紧叫醒了值班的大人,大人们应付了好一阵,圣上是不抽搐了,但身上却滚烫起来。”
“是啊。”旁边的御医道:“我已着人煎了药,正打算让圣上喝下,还请吕姑娘过目,可有不妥?”
枕歌没看那碗药,而是来到床边,看向脸色通红的季元恺。
枕歌微有诧异,然后抚上了季元恺的脉搏,过了一阵,枕歌却是眼睛一亮,“圣上的症状,有了起色。”
“嗯?”旁边的人都是一脸莫名。
枕歌继续欣喜道:“快着人准备药汤,准备给圣上浸浴,我亲自去备药材。”
枕歌正要离开,却被旁边的御医拉住,“当真?可圣上看起来十分不妥,若再浸浴,会不会……”
“大人安心,我之前也有治过相类似的例子,这正是挥毒之象。现在则是最佳的时机,若然错过,反倒不美。”枕歌解释。
那几位御医相互看了看,终究还是选择相信枕歌。
这些天来,他们也看出枕歌为人还是比较靠谱的。
这里的动静,很快惊动了皇后苏灵秀与丽妃喻非水,没多久,两人便先后赶到。
苏灵秀听了御医的话,情绪有些激动,“果真吗?那就好……那就好……”
喻非水的态度要淡定地多,扫了一眼里间忙碌的众身影,很快睡下眸子。
“微臣拜见皇后殿下、丽妃主子。”万若尘进殿,向两人行过礼。
苏灵秀有些心不在焉,“万庄主不必多礼。”
喻非水的目光向万若尘打量过去,停顿两秒,才转开。
很快,枕歌自里间走出,苏灵秀连忙问道:“圣上如何了?”
枕歌向几人一礼,含笑答道:“回殿下的话,圣上的情况的确有所好转,这几天的治疗安排可能会有所改变。”
苏灵秀不关心这个,只问,“那圣上,多久能醒来?”
枕歌沉吟,“如果照今天的情况发展下去,又不出意外的话,三日内圣上便应恢复意识。”
“好好好。”苏灵秀连连点头,“只要能醒就好,你们都辛苦了。待圣上好转,本殿会亲自为你们请功。”
“多谢殿下。”众人应声。
枕歌劝道:“圣上一时半会还不能清醒,还请皇后殿下与丽妃主子保重,先行回宫歇息。倘若有新的进展,民女与各位大人必定及时禀报。”
苏灵秀看了喻非水一眼,“吕姑娘的话不无道理,丽妃便早些回宫吧。”
喻非水轻笑,“殿下连日来操劳不已,嫔妾实在心中有愧,今夜嫔妾想守候在圣上身边,为殿下分忧。”
苏灵秀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劳累丽妃了。”
说完,苏灵秀领着宫婢离开,众人行礼恭送。
待苏灵秀离开后,喻非水看向枕歌,“看来吕姑娘今晚,也是要暂留于此,以便随时观察圣上的症状了。”
枕歌回道:“正是。”
喻非水点头,“正好,与我说说话。”
说着,喻非水转头看向万若尘,“万庄主近日来护着圣上的安全,也着实辛苦。如今圣上转危为安,万庄主也可放心,早些回去歇着。”
“丽妃说地是,微臣告退。”万若尘不经意地看了枕歌一眼,行礼退了出去。
“吕姑娘也辛苦了那么一阵,坐下歇会儿吧。”喻非水在旁边坐下,招呼枕歌道。
“民女不敢。”枕歌垂着眸子。
喻非水一笑,“怎么,皇后的话你听得,本主的话,你便要违逆了?”
“民女不敢。”说完,枕歌在一旁侧坐下。
“怀霄公主一进宫,圣上的龙体便有了起色,还真是有福之人啊。”喻非水道:“听闻吕姑娘与怀霄公主乃是自幼相识的表姐妹?不知,这么多年过去,吕姑娘可还记得怀霄公主这位表姐?”
枕歌回答,“回丽妃主子的话,民女记不得了。”
不是记不得,是根本认不得。
“我倒听闻,怀霄公主与吕姑娘仿佛是一般年岁。”喻非水缓缓道:“当时,吕盟主与谷王也交好。怀霄公主有时会去雨肖盟小住,而吕姑娘你也时有进谷王府与怀霄公主作伴。如果不是因为后来的事,你与怀霄公主骤然分开,想来,你们之间也不至于生分到这个地步。说来,怀霄公主还真是让人有些怜惜。小小年纪,远离家乡,进了皇都,到如今,身边倒只剩下你这一位亲人了。”
枕歌淡笑,不知道怎么接话。
怀霄公主可怜归可怜,但那性子,那心机,她实在招架不住。不然,她也不介意顶着吕元容的身份与怀霄公主亲近些。
“说来,似乎当年吕姑娘失踪之时,怀霄公主也正在雨肖盟作客呢。”喻非水别有深意地道:“两个同岁的小丫头,时常穿着一模一样的衣裙,相处地久了,怕是言行举止,甚至容貌,都会有些相似才对。”
枕歌端着茶杯的手一紧,一股怪异之感爬上心头。
当年的怀霄公主与吕元容,竟已好到这种程度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怀霄公主应该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不是吕元容了。
想起今天怀霄公主的一番言行,枕歌只觉得后背凉凉的。
她又不由看了喻非水一眼,当年的事情,丽妃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细节?
难道,喻非水是雨肖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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