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若尘淡笑,“你以为,九环堂出了事,我不进去就能撇开关系?那日,颜令锋在惊寒庄与我发生嫌隙的事,只怕早已传遍了江湖。所以,不管我进没进过九环堂,他若有事,我都逃不开干系。”
说完,万若尘大步跨入九环堂大门。
见状,其他人赶紧跟了上去,以防有意外发生。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九环堂里边很干净,什么都没有。没有血迹,没有尸体,没有打斗的痕迹,但实在是太过干净,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心慌。
万若尘与惊寒庄的人将九环堂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却愣是没发现一个人,或者一具尸体。
从厨间查看回来的弟子回禀,“炉子的火都还没有熄,说明不久之前,这里都还有人在。”
去各人屋里详查器具与衣物的弟子回禀,“九环堂众人的衣物财具都还在,甚至连佩刀也都在,不像是遇到了什么意外之事。”
万若尘皱眉,不久之前还在,也没有与人拼斗过,也没有出远门的模样,那九环堂上下都去了哪里?
难道,还能一个个凭空消失不成?
但这里里外外,也确实太干净了些。
万若尘遣了些人去附近小心打听,又留了几个在九环堂附近盯着,然后便领着大部分的人离开。不管如何,此地不宜久留。
但他总感觉,这件事不会这么快结束。
才走到半路,又遇到了枕歌让人送的口信,于是快马加鞭赶回惊寒庄。
宗胥已经离开律城,萧越心与伍岁晏也从斜阳居来到了惊寒庄。
万若尘与枕歌匆匆离开,自然是有急事,之后也没再回来,说明事情有些严重。
不过,两人到达惊寒庄后,枕歌的表情也还算平静,只说了万若尘赶去九环堂之事,至于那封密信与册子之事,枕歌却没有明说。
“这年节下,九环堂还能出什么大事不成?”萧越心道:“九环堂的势力也不小,也绝不能轻易让人给钻了空子。依我看,八成是有些作怪的小人,故意送些误人的消息,好折腾万若尘。”
“之前,颜堂主大闹惊寒庄,这消息已经传地沸沸扬扬,连我在斜阳居也有所耳闻。”伍岁晏道:“所以,不管消息是否属实,若尘赶去看看都是应该。”
“对了。”枕歌转了话题,“那晚看宗少掌柜去斜阳居,也不像是行色匆匆,怎么离开地这么突然?难道出了什么事?”
“嗯,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当晚我与岁晏还邀他去紫曲园一游,他也答应了。但第二天一早,却又派了小奴过来送信,说是家中有急事,需要立即返回。”萧越心道:“等我赶过去的时候,他人都已经出了律城。”
枕歌想起万若尘的话,“莫不是合棱国局势有变?”
萧越心沉吟,“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宗家才与我们萧记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如果,他宗家不能稳固自己的地位,那这意向,也就只是意向了。”
“六爷。”
门外响起奴才的问安声,三人不由向门口看去,只见万若尘匆匆而入,看向了枕歌。
枕歌起身上前接过万若尘解下的斗篷,问道:“九环堂情况如何?”
万若尘又看了萧越心和伍岁晏一眼,摇头,“现在还说不清。”
萧越心道:“这话怎么说?有事便是有事,无事便是无事,怎么会说不清了?”
伍岁晏也有些奇怪,“难道九环堂真的出事了?”
万若尘来到火炉边坐下,目中闪着疑惑之色,“我们赶到九环堂的时候,发现里边空无一人,既瞧不见一个活人,也见不着一具死尸。”
“说地这么吓人。”萧越心道:“大过节的,九环堂的人还能全部离开不成?就算真有什么事,也会留下几个洒扫的奴才才对。”
伍岁晏问,“会不会是,九环堂新迁了何处?”
万若尘摇头,“我们赶去之前,应该人都还在,而且他们连财物,以及保命的家伙都留在屋里。就算真要去哪里,就算全体出动,也不可能连武器家伙都不拿。”
“真是越说越吓人了。”萧越心拢了拢衣领。
伍岁晏握住萧越心的手,看向万若尘,“可问过附近的人?”
“现在还没有消息。”伍岁晏道:“九环堂的位置也有些偏僻,就算附近的山民,只怕也未必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是否要报官?”枕歌道:“一堂的人都不见了,不是什么小事。”
万若尘点头,“我已经吩咐了,如果在附近还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话,就让他们就近报告公衙。但我只怕,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说着,万若尘抬头看向枕歌,刚想问什么,枕歌已经朝外走去,“一路风寒,我去让人备些姜茶过来。”
万若尘眨了眨眼,没再说什么。
又与萧越心与伍岁晏讨论了几句,万若尘便借口其他事情离开了屋子。没走几步,果然见到等候在一旁的飞濛,飞濛指了个方向,万若尘立即朝那边走去。
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枕歌正在主屋里坐等。
“怎么了?”万若尘跨进屋内,看向枕歌,“有什么事,需要这样避忌?”
“看了这个,你就明白。”枕歌以眼神示意桌上的册子。
万若尘明白过来,在枕歌身边坐下,翻起那本册子来,一开始还有些迷糊,但到后来,眉头已经越皱越紧。
翻到一半,万若尘合上册子,“只有这本册子吗?”
“还有这个……”枕歌将那信纸展开,清晰的四个大字映入万若尘眼中。
枕歌一叹,将信纸放在桌上,“这样明目张胆送到这里来,也就不怕我们查他们。这里面详细记录了这么多人的情况,可见他们的势力之大。这两夜,我思来想去,这册子,是否要呈给圣上?”
万若尘默了默,然后摇头,“光是这两样东西,圣上未必会相信。就算信了,只怕……圣上也不会太在乎。”
枕歌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经过怀霄公主与昭王的事情,如今故霄国旧员的处境便已经很微妙了。就算这册子递到季元恺跟前,他说不定还想借着这件事来看一看到底哪些人可信,哪些不可信。
万一,再有无辜之人引起季元恺的另一番猜忌,反倒不美。
“那……”枕歌道:“这件事情,惊寒庄也不可以插手?”
万若尘凝眉,“惊寒庄是不可以插手,我的人却可以。但这件事情还有些蹊跷之处,我还需要调查一番。”
枕歌道:“我已经让飞濛先让人去调查这些人的情况了。”
“你做地很好。”万若尘道:“我将飞濛留下来,就是要让他处理特殊之事。眼下,也只有先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说着,万若尘挨近枕歌,温声道:“你不用太紧张,不管对方有什么用心,咱们见招拆招便是。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那样。我们已经历过生死,还会有更糟的事吗?”
枕歌微笑起来,“你越是这样说,便越是证明眼下事情的严重性。九环堂那边,只怕会掀起不小的风波才对。很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
万若尘道:“我在这个位置上呆了这么久,冲着我来的事情多了去了,我不惧。”
“我也不惧。”枕歌道:“我只是害怕有更多无辜的人卷进来。”
“想想桑株。”万若尘握紧枕歌的手,“她能做到的,你也一定能做到。更何况,你的情况比她有利地多。至少,我会一直支持你。”
枕歌摇头,“夸自己便夸自己,还要扯出桑株姐姐来。”
说着,枕歌捶了万若尘一拳。
两人说笑几句,未免萧越心与伍岁晏疑心,便起身一起回了刚才的院子。
似乎两人已经在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的观点,这件事暂时还不可以让萧越心和伍岁晏知道。
一是连他们自己也没有个定论,二是这件事和枕歌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将来会牵扯出什么样的大风波,还很难说。过早将萧越心和伍岁晏牵扯进来,未必是好事。
九环堂的人到底还是一去不返,正如万若尘所料,惊寒庄的人也没有在附近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于是,这件事先被禀告到了附近的府衙。再然后,一些莫名的传言,便生了起来。
其最终的目标,直指万若尘与惊寒庄。
有人说九环堂出事,正是惊寒庄所做下的。还有人说地有模有样,说九环堂出事之前,曾收到过数封恐吓信。更有人说,看到惊寒庄的弟子上门挑衅。
也有人说这就是一场阴谋,看九环堂出事的模样,明显是谋划已久。自然也不是一般的人能促成此事,所以,最后的元凶还是指向了惊寒庄。
甚至有人开始猜测,惊寒庄内里并不像表面那样无害。
而与此同时,万若尘也向外界发出了重金悬赏令,意在破解此谜案,以及寻回九环堂众人。
对此,外界的说法不一。
有人说是惊寒庄是贼喊捉贼,故意扰乱众人的视线。
也有万若尘的绝对拥护者,认为万若尘此举大义。
但不管怎么说,近段时间惊寒庄热闹不已是事实。
不断有人上门,或公然面见万若尘,问一个真相。或暗地闯进惊寒庄,打探惊寒庄的虚实,与所谓的秘密。
连枕歌都被闹烦了,往往睡到半夜,就听到院外喧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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