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魄隆心中不禁大为佩服,朝花师傅看去,却见花师傅摸着鼻子,一副苦笑呵呵的样子,表情似有些难为情。
便在此刻,旁边的阿琏突然念念有词,喃喃道:"善摸大雁,善摸大雁......嘿,刚才黑哥在一个独角海岩之上倒是摸了几只血燕!"
道静闻言,突然大喜道:"啊!真的么?太好了......这下连鱼都不须吃了!那血燕在哪?"
阿琏不好意思地瞧了瞧朱魄隆,讪讪地对道静道:"黑哥说......说待会再偷偷塞给你,免得被小师太你......你又给......给我大哥吃!"
道静一拍铁球,又好气又好笑道:"这野人,搞什么名堂?"
朱魄隆怔了怔,脸上不觉发热,朝阿琏瞪了一眼,愠道:"对了,你还没回答我!怎还不去看护马营主?"
阿琏伸了伸舌头,苦着脸又难为情地辩道:"那马营主太他娘的赖了!一个劲儿地往我怀里拱着要......说要吃奶,我说没有......他便又哭又闹!"
朱魄隆骇了一跳,道:"他要吃......吃奶?!"
阿琏愁眉苦脸道:"谁说不是啊!大伙都帮我想想办法吧--要不我怎敢回去呀?......真晦气,我他娘的一个大老爷们儿上哪弄奶给他吃呀?"
诸人闻听这般奇事,都不禁啼笑皆非,也都感到实在太强人所难。
小尼姑道静却脸现怜悯之意,难过地叹道:"糟糕,他竟疯傻至此......阿弥陀佛!这茫茫大海,上哪给他弄奶去?"
这时,小道姑道灵似才从懵懵呆呆中回过神来,转过头似想再问,却恰好听到阿琏和大伙的对话,不禁蹙眉一想,突眼睛一亮,对朱魄隆叫道:"啊,师兄!......那矮矬子有奶!"
她此言一出,除朱魄隆和秦燃之外,诸人闻之无不倒吸一口冷气,其他人尽皆面面相觑,甚为不安地瞅着道灵,一时间谁也弄不明白她为何出此惊人之语。
道灵蹙眉若有所思道:"不错!矮矬子有奶,他说那是......是他的宝奶呢!哼,那天就是他非逼着我喝,气得小道不行......后来想想他应是好意......但初时还以为他使坏诓我破戒!但苦于受伤,被他强自灌下许多,不过喝过他的奶之后,果真有了力气!但小道还是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头上......现在觉得,是有些恩将仇报......但他如此逼我吃奶,仍叫小道想起来就生气!"
诸人越听越觉毛骨悚然,不禁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小尼姑道静则面露怜悯之色,迟疑一下,红着脸嗫嚅劝道:"师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道灵闻言瞪大眼睛,又朝诸人一扫,遂大声急道:"明白了,你们以为小道在打诳么?真的!不信你们问师兄啊!......小道喝了矮矬子的奶之后,力气大增,接着就一记"紫电神指"把你揍晕了!师兄你说是也不是?......自然,当时小道不知师兄身份,反倒很得意呢......现在想来,是有些莽撞了,好生对不住你......不过,你后来跟矮矬子骗我吃老鼠那事......该不会因此同仇敌忾,暗藏狭私报复之意吧?"
"啊!吃......吃什么?!"阿琏死死抓住秦燃,惊惧之下,不觉脱口问道。
道灵白他一眼,又耐心解释道:"老鼠啊,不明白?就是......你们南方人叫耗子么!哼,他们二人想骗我吃,矮矬子先揪掉头活吞了一只,师兄却骂他不干净,接着师兄就这么撕撕扯扯......哎呀,恶心死了,说不出口啊!反正剥出两团血淋淋的肉来,放嘴里大嚼几口,哼!还骗小道说很香哩......"
秦燃不禁捏住喉咙,捂住嘴巴"咯,咯"地胃里作响;阿琏猛地将手里啃了一半的鱼丢在船板之上;连花师傅的额头都开始冒汗,脸明显也有些绿了。道静眼含泪花,鼓起勇气大声叫道:"师姐!"
道灵愣了一下,环顾一圈,又奇又好笑地道:"怎么了?......嗨!我只说说,你们就都受不了了?......我还以为尔等俗家人平时挺爱生吃老鼠......"
道静再次大喝一声,道:"师姐!住口!"
道灵有些不好意思,却兀自强嘴道:"哼,小道还不是硬生生受过来了......喂,师兄!你怎不说句公道话呀!"说着,她气鼓鼓地将眼瞪着朱魄隆,甚感不平。
但朱魄隆却无心理会这些琐事,这一会子他只是呆呆地盯着地板一方虚处,脸色凝重无比,额头上凝结了许多汗珠。突然,他将头一抬,痛苦地看着花师傅,颤声道:"前辈,我想明白了--无论霹雳、太子还有吴良,都无真杀妹瑶之心,她实是借机......自寻短见!"
诸人闻听这话,无不大吃一惊,登时把"人奶"和"老鼠"引起的反应丢到脑后去了,皆齐刷刷地将眼光看向朱魄隆。花师傅面色一凛,沉声问道:"阁下何出此言?"
朱魄隆眉头拧成一个大疙瘩,痛声道:"方才阿琏提起血燕之事,提醒了晚辈!前辈,咱们都忽略了一事,昨夜台风过后,妹瑶......妹瑶的最后一只血燕,还是当着咱们的面,给鬼美子吃了!......唉,我......我真糊涂啊......"
花师傅怔怔地将眼睛瞅向也在吃鱼的鬼美子父女,脸色阴晴不定,凝声问道:"阁下能确定......那果真是她的最后一只么?"
朱魄隆不觉痛心疾首,哽咽道:"能!怎么不能?原来都怪我......不怪旁人!是我害了她......是我啊!"
诸人吃惊之余,大为不解。道静离他坐得最近,忙伸手扶住他的肩膀,柔声道:"阿弥陀佛!施主......你不必如此心痛!"朱魄隆登时觉肩膀似被一只力大无比地铁手紧紧按住,不由看了她一眼,欲狂的悲痛情绪也慢慢地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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