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和郭守义下棋的谢山一愣,询问性的目光投向老人。
郭守义白发苍苍,门齿尽脱,捻着一枚白子犹豫不落,憨厚的笑着道:“宛桃郡主天真烂漫,心性纯真,不会对你有什么恶意。”
谢山心中极其无奈,他对老先生自然是敬意满满。
可天真烂漫,心性纯真这八个字,咋都和这位宛桃郡主不相干。
谢山前世和这妹子有过接触。
一句话形容,切开之后,心都是黑的。
谢山确定,这辈子和白惜言还没有过接触,也不可能是得罪了她。
可看这架势,来者不善啊。
少年叹了口气,开窗,从集贤楼第七层,一跃而下。
施了一个蹑空术,谢山身上仿佛罩了层隐形的降落伞。
在无数人的惊呼之中,从高楼之上,翩如飞鸿般落于地面。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如何惊世骇俗,只轻轻弹了弹袖上的褶皱。
对白惜言淡淡一笑,微微拱手,语气温和:“一介草民,见过郡主。”
“你就是谢山?”
白惜言目光如刀子,逼视眼前的少年,她是上过沙场搏命的人物,心中诧异,面上却不露多少。
只是盯着谢山问道:“你可知苏先生下落?”
谢山微微一怔,旋即明白她问的是谁。
眼前这位宛桃郡主,一生骄傲凌厉,在白乐面前也没有半点恭顺,对郭守义老人,倒是偶有点小女儿态,像是晚辈撒娇。
但她白惜言此生,只对一人敬畏如神,那便是狼州苏家的当代家主――苏幼鱼。
可以说白惜言对苏幼鱼的崇敬,极其狂热,一生受苏幼鱼影响极深,脾气秉性都下意识去模仿那个传奇的女人。
可惜只学了皮毛,远远未得神髓。
白惜言立志此生追随那位苏先生的步伐,看着她的背影走下去。
但随着有关苏幼鱼的消息不断传来,汇总到这座青鹿山王府。
见过大风大浪大风景的白惜言,惊惶无助如一只雏鸟。
原因无它,她视为毕生信仰的那位苏先生,消失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样在狼州境内消失了。
苏幼鱼这样的人物,远行八百里一路,都有王府的谍子跟踪保护。
当日那偏僻小镇发生的血变,王府自然有后续调查。
可是,一切线索都被抹平了,事发地点方圆十里之内,凭空在冬日生出璀璨桃花,长开不败。
苏幼鱼消失于人间。
沿着若有若无的痕迹,攀线追查上来,最后和苏先生有过接触的人。
名叫谢山,就是这个谢山。
白惜言直直问出那个问题,心中紧张,生怕听到不祥的回复。
虽然在她心中,苏先生无所不能,不似人间人,但终究,世事难测。
幸好,她眼前的少年,听到问话只是思考片刻,就回答道:“我也不知那女人在哪里,但想来必定平安。”
“……”
白惜言闻言深深望着谢山。
她黑发黑甲,肌肤白皙,眉眼都细长,唇上不涂胭脂,但鲜红如罂粟花。
娇媚动人之余,沙场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声音有几分沙哑低沉:“修士?”
“算不上。”谢山实话实话。
“来王府何事?”白惜言皱眉。
“我说来投靠,郡主信吗?”谢山挑眉问道。
“我肃王府海纳百川,有能之士来投,自然是欢迎的。”白惜言如是说道。
“呵,还真信啊,我自己都不信。”
少年眼神戏谑,带语气调侃。
“你……”白惜言眼中薄怒一闪而逝。
以她的身份,还从未有人敢和她这般说话,她第一次上战场时,一位胡人先锋将对她出言不逊。
便被白惜言用手中这把名刀关山月,割掉舌头,挑断手脚筋,绑在马背上长奔一百里。
那蛮夷死时,真正是体无完肤。
这女人杀气极重,戾气极重,豪情万丈。
“嗡~”
白惜言腰间的【关山月】虽收在鞘中,仍传出一声颤鸣。
少年见此,大袖飘逸的朝白惜言走过去,停住时两人相距仅有一步之遥。
谢山能闻到这位宛桃身上铁甲的锈味,土味,混合清淡女子香。
少年伸出手,对颤鸣不休的关山月长刀,用力一弹。
“锵!”
一声金铁交鸣之音,这把狭长的弯刀彻底沉寂下去。
谢山看着她那张妩媚和英气兼得的面容,温声道
“刀是好刀,纵然是修士法宝,也少有能比得上它的,可终究凶器,女子佩用不祥……”
少年声音沉稳清淡,自有一派高人气度。
然未等他说完预想的台词,就被一个空灵稚嫩的声音打断。
“谢山,你真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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