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先请坐！”长孙无垢倒是保持了她应有的风度，将那个妇人迎到湖边亭子中间，“秦王现在不在府中，若有什么难处，我可以帮忙的就帮你解决，我不能帮忙的，我也一定会转告秦王的！”
“客套就不必了！”那个妇人十分不客气，“你就是秦王妃吧？这个婴孩就是秦王骨肉，我来就是想将他托付给你了！”
“什么？”我本懒洋洋地看着这个妇人这儿不知道天高地厚，却没想到她还真会语出惊人！长孙无垢也愣住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那妇人却丝毫不理会我们惊讶的表情，说好之后自顾自地看着怀中的孩子。长孙无垢回过神来，朝着门官和边上的丫头说，“你们下去吧！记得，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可以走漏半句！”
“是，王妃！”两个人答应了一下，退了开去。
长孙无垢看了看我，也没说什么，转过头对着那个妇人说道，“这位夫人，请你将话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妇人也不说什么话，从婴孩怀中取出一块玉佩，“这是秦王留给孩子他母亲的。秦王战胜西秦薛举之后，曾经遍访秦地探寻人才。也不知道哪一天他就寻找到了宽家村，还和这孩子的母亲一见钟情。听着孩子的母亲说，她和秦王一夜风流之后就珠胎暗结。原本说好秦王回长安之后派人将她接回府去，可惜左等右等，直到孩子生下来都不见人影。姑娘的父亲死心眼，被姑娘气得吐血身亡。所以这孩子的母亲就找到我，将孩子托付给我，跳井死了。我这气不过，才千里迢迢来到长安。如果秦王不认这番事实，我就抱着孩子去敲登闻鼓，告御状去！”
“夫人你先别生气！”长孙无垢连忙安抚她，从她手中结果那块玉佩。我凑上去仔细一看，心中顿时凉了一截。这块明黄色晶莹剔透的蓝田暖玉，本来就是李世民心爱之物。明黄色是皇家专用色，其他人根本不能佩戴，更何况上面雕刻五爪金龙，常人拥有那是大逆不道。关键是——我曾不止一次看到过李世民把玩这块玉石！
长孙无垢显然知道这块玉石的来历，所以一直默不作声。
“秦王认了这孩子，我也就无话可说！”那个妇人不依不饶，“若是不认，拼个头破血流我也要争一个理儿！”
“夫人息怒！”长孙无垢将玉石递还给她，“秦王外出公事，暂时回不来。敢问夫人你和这孩子的母亲是什么关系？”
“这个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老身我也经历过宦海沉浮，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我这次来，就是为了给这孩子讨个公道！”那个妇人讲道。
“夫人！其实秦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男女之间你情我愿的事情，就算是圣人，也未必能把持得住！”我看着那妇人怀中的婴孩，心中无尽的悲凉，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家丑也不可外扬，至少得先把这件事情兜住。“何况秦王会长安之后，事情接连不断，朝中纷争，外面战乱，应接不暇，连王妃都照顾不到，忘却孩子的母亲也情理之中。夫人你饱经沧桑，自然应该有容人之量。而且我和你保证，秦王心系天下苍生，绝对是个好男人，好父亲的！”
“这位又是谁？”那妇人朝着长孙无垢看了看，“怎么一心向着秦王说话？”
“这位是……”长孙无垢想介绍我，突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是黎阳杨师道的女儿杨牧荑！”我接过让长孙无垢很难堪的介绍，自己说道，“这位夫人，你生气是应该的，男子始乱终弃的确应该遭到天打雷劈，何况还害姑娘家破人亡。但是这也要分清楚情况。秦王绝对不是那种玩弄感情的人。我也心仪他很久了，所以我敢以我名义做担保。等秦王回来，就会一切真相大白。到时候一定会还这个孩子和他母亲一个公道的！”
“原来你是杨师道的女儿？难怪谈吐如此不凡了！”没想到那妇人听到之后态度大为转变，“说起来我夫君和你父亲曾经同朝为官，也有同年之宜。”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当然顺着杠子往上爬了。“不知道世伯怎么称呼？”
“往事不提也罢！”那妇人微笑着朝我招招手，“既然如此，我就等秦王回来再询问清楚吧！”
长孙无垢看了看我，眼中充满感激，对着那妇人说道，“夫人先到厢房休息一下，我找人给这孩子喂些食物。等秦王回来，我再过来请你！”
“依了你了！”那妇人答应了一声，站起身来。“世侄女儿，来，我们一块儿去说说话！”
我看了看长孙无垢，对着那妇人“嗯”了一声，“王妃，我这就带伯母先回房去了，且先告退！”
长孙无垢点点头，突然间又干呕了起来。
“害口了？”那妇人一见就知道个大概，见到我忧郁地看着她，以为我在担心，就安慰道，“不妨事，多害几次就好了！快回去好了，别着了风！”
长孙无垢微笑地点了点头。
“走吧，别担心！”那老妇人朝着我说道。
我其实根本就不在担心。我只是心中难过。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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