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伤心了，不止一点。
不是伤心这是一个很危难的选择，而是伤心李元吉真的会给我出难题。
很显然，这是他不信任我，是在试探我，不是吗？
“谢将军”，我苦笑了一下，颠了颠手中的两个圆筒，“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你自己决定吧，要实在决定不了，你自己抓阄决定吧！”
谢书方吓了一跳，“殿下切勿说笑！”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说笑吗？”我突然严肃起来，“谢将军，你觉得齐王殿下这样做不荒唐吗？”
谢书方愣在那里，直直地看着我，从他的表情中，我知道他认可我的说法。
“但是，临行前，齐王曾单独跟末将说了一些事情，末将觉得，齐王这番做饭，也是合情合理！”
“哦？他和你说什么了？”
谢书方答道，“齐王殿下说，若论智谋，他最喜欢皇上派秦王到山东，刘黑闼一定会望风而逃。但是齐王出征前，皇上在齐王府曾说过一番话，似乎别有隐情，不得不让他多想一番。所以齐王殿下便写了两份奏章，交给末将，让末将来请教王妃，究竟应该怎么和皇上说！”
一听这么说，倒有些道理了。“谢将军，”我换了一个问题，“齐王，怎么对你如此推心置腹？”
谢书方急忙拱手，“殿下，你当日在洛阳城外的大恩大德，末将真的，永世不敢忘记。这次在战场上，几乎拼了一死，替齐王殿下挡了一箭，齐王殿下感激在下，一来二去，末将便成为齐王殿下属官了！”
原来如此，想不到当初无意的大度，居然给李元吉成就了一个忠臣勇将。
“殿下，不知这两份奏章……”谢书方催促道。
“我可以看么？”我反问道。
谢书方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道，“末将……不知道……”
我微微一笑，这上面的泥封完好如初，若是我看过了，再怎么造假也弄不回去了，更何况，我也并不想看，更主要的是，我根本就不像被李元吉牵着鼻子走，现在的平淡生活来之不易，我何苦自己去找麻烦？
“谢将军，将这两份奏章都拿回去吧！”我笑着将两个圆筒递给泪儿，泪儿示意，将它们转交给谢书方。
“这……王妃……这是何意……？”谢书方颤颤悠悠地接过，不知所措。
我饶有兴致地问道，“谢将军，第一次攻打刘黑闼的时候，你也去了，是不是？”
“不错！”谢书方一脸疑惑，不解地看着我。
“那次是秦王李世民统兵，短短半年工夫，刘黑闼死灰复燃。这次如果再让秦王去，你不觉得刘黑闼会像上次一样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你一来，我就逃到突厥去避难，等你走了，我再次回来骚扰河北？”
谢书方神色渐渐开展，语气也愉悦了起来，“末将不敢断言，但刘黑闼很可能这样做！”顿了顿，他接口说道，“末将知道了，这就向陛下上书！”
“等一下！”我一愣，“你明白什么了？”
“殿下不是让末将请求皇上派太子殿下前去河北么？”现在轮到谢书方疑惑了。
我急忙笑着摇头。“太子居东宫，刚从幽州回来，但是已经多年没有实战经历了，而且现来口碑不佳，你觉得，让他统兵，有几分胜算？”
谢书方立刻瘪了下去，摇摇头，“末将不敢胡乱猜测！”
“你不敢，我也不敢！”我站起来，走到他边上，“谢将军，你不妨将两份奏章都交给皇上，但是要悄悄地交过去，就当是李元吉的密奏，将李元吉的疑虑都告诉皇上。皇帝是个明白人，见了奏章，自然就会明白了！皇帝身边人才如云，派谁去支援李元吉，他们自己有打算，会讨论，那里轮得到向你我这样的人做主呢？你说是吗？”
谢书方一听，心悦诚服地点点头，“殿下说的是，末将明白了！”
“谢将军，你有公干，我就不留你了，赴河北之前，望你在来齐王府转转，我给你践行！”
“多谢殿下！末将告辞！”当兵人毕竟是当兵的，雷厉风行，话音刚落，一低头一抬头一转身，已经走出许多路了。
看来这也是一个干将，我笑着看着他的背景，也好，李元吉身边，也是需要有几个厉害的人保护一下的，只不过我没有听说过这个谢书方，将来究竟有什么作为。
“泪儿，我们回去休息吧！”我转过头，轻轻问她，“你觉得，这次皇帝会派谁去？”
泪儿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泪儿并不希望秦王去！”
看着她那倔强的脸，我只有无奈笑笑。一个丫鬟，心里有疙瘩尚且如此偏见，更何况是帝王呢？
泪儿是心中对李世民有解不开的结，那我呢？
不久之前，李世民还在我屋子中，和我有说有笑，如今，因为杜如晦的事情，他可能要受到皇帝斥责不说，他唯一的保护盾——能征善战——都不一定能拥有了。而这保护盾，我原本是可以给他的。
我自问对李世民没有解不开的情节，但是，我不知道究竟应不应该帮他！
要是帮他了，李元吉心里会怎么想？
是不是还会误会，我心中还是只有李世民，只认李世民，普天之下只有李世民能解救万民于水火？
那时候，我怎么解释？
“泪儿，你说，我做错了么？”纠结的心，始终需要寻找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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