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听懂了我的话，只是，她比拂露和采霜聪明，有文化，也有城府，而且身上有许多前面两位没有的经历。
罢了，李世民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我只要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有承业和可馨相伴，看着他们快快乐乐健健康康成长，此生足矣！
“泪儿，吩咐下去，从此之后关闭齐王府大门，除了皇帝，齐王，和那位谢将军，以后谁来，都不要开门！”沉思了半晌，我终于下定了决心，十分坚决地对泪儿说道。
但是，刚走到自己屋子的门口，我又改变了主意，“泪儿，还是服侍我更衣吧！”
“牧荑姐姐，你还是要进宫吗？”泪儿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不，我要去探望一下杜如晦大人！”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牧荑姐姐……？”泪儿十分不解，却又不敢直接回绝我。
“你不知道，当年，我落魄军旅的时候，杜大人的弟弟杜应朔为了救我，被恶人杀掉。此生此世，我都无法偿还这份人情，如今他收到伤害，正常人还需要去慰问一下，何况是我，你说对吗？”
“嗯！”泪儿这下明白了将门推开，径自去取衣服。
“泪儿，换男装吧！”我想了想，还是不要把声势弄大，毕竟现在是敏感时期，堂堂齐王妃正大光明去探望杜如晦，传到李渊，尤其是尹德妃耳朵中，还不知道会掀起什么风浪呢！
装扮好之后，我让泪儿从库房中找到几盒名贵的补药，两人从侧面悄悄出去，来到杜如晦府邸。
杜府主人刚刚被打，几个要好的官员纷纷前来探望，房玄龄，薛收，段志玄等等几位是必不可少的。
他们刚探视完从大门出来，我拉着泪儿急忙闪到一边。看着这几位熟悉的脸孔，我不禁又一阵心酸。想想以前和他们这么熟稔，但是现在却不得不疏远他们，不能和他们做朋友，于心何忍！
待他们车驾启动之后，我才带着泪儿来到杜府大门，“小哥，劳烦通报一下杜大人，就说，李牧前来探望他！”
这是一个很多年前用的名字，提到这个名字，就想到当初和杜应朔和薛收共患难的场景。
“好，请稍等！”门口那个家丁听到之后，向我施了一下礼便匆匆进门去了，不一会儿，他出来迎接，“老爷吩咐，请两位贵客随我来！”
“有劳！”我和泪儿跟着他，两三拐之后就来到卧房。
杜如晦看来伤得比较重，整个左手都被纱布缠着，卧在床上不会动弹。
“杜大人，伤势要紧吗？”一跨进去，我便关切地问道。
“无妨！”杜如晦一直疑惑地看着我们走过去，嘴里稀里糊涂地应着，直到看清楚我的脸，啊了一声，大叫，“下官，拜见齐王妃殿下！”
边上几个仆从听闻，急忙下跪，见杜如晦要也挣扎着要起身，我急忙跨上去按住他，“杜大人，不要了！大家都起来吧！”
好一会儿才消停了下来。仆从从泪儿手上接过药品，再给我搬了一条凳子。
我坐了下来，看了好一会杜如晦。近四十岁的他，也算饱经沧桑了，缕缕白头，岁月无情。
“杜大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看着杜如晦惨不忍睹的惨状，我忍不住问道。
杜如晦红肿的脸蛋抽搐了一下，边上一个青年急忙替他开口说道，“王妃殿下，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尹德妃受宠，应付也气焰嚣张，久而久之，居然有了在尹府前面文官落轿武官下马的规矩。家兄不知这个情况，骑马经过他们门口未曾下马，便被他们家丁出口谩骂。家兄表明身份，说自己是天策府属官，却不料他们更是嚣张，直接将家兄拖下马来暴打，简直目无王法！”
青年越说越气愤，我奇怪地看了一下杜如晦，他点点头，“殿下，这位也是下官的弟弟，名字叫做杜楚客！”
介绍到他的时候，杜楚客微微朝我施了一下礼。我笑着点点头，又是一阵歉意涌上心头，“只可惜杜应朔大哥早赴黄泉……”
“殿下，往事休要再提了！”杜如晦吃力地说道。
“好了好了，你重伤在身，就不要多说话了！”我急忙制止他，也止住了自己的泪水，“没想到他们下手这么重……”
“请殿下替家兄讨一个公道！”杜楚客突然朝我跪下，着实吓了我一跳。
“快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我急忙离座将他扶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对杜楚客说道，“倒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身份很尴尬，你知道吗？”
杜楚客自然没有杜如晦知道我说的意思，还想求我，杜如晦借故咳嗽了几声，打断了他的话。
“秦王殿下说不准已经进宫，替杜大人分辩去了，你们不用担心！”我很无厘头地慰问道。
杜如晦虽然全身是伤，但是心里还是很清楚的，眼睛眨了几下，轻轻说道，“殿下说笑了。眼下秦王自身尚且不保，如何能够御前分辩得清！”
和聪明人讲话就是这样，要么你比他更聪明，要么，就实话实说，要么，就装傻充愣，啥也不说。
“杜大人心里明白，自然是好的。你也知道现在的为难之处，我实在不方便插手，便只能装扮一下，悄悄来探望你，还希望杜大人能体谅我的苦衷，替我保密！”想不到吧，到最后，居然需要我去求他！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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