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沉默在那里,不接我的话,倒是让我的心越来越软,差一点我就想冲上去看看他的手有没有受伤,他突然轻轻说道,“对不起!”
这一轻声的道歉把我彻底惊在当场。
“本王不该强迫你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尤其是这一类事情!”李元吉低着头自言自语道,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长叹一声,站起身来,“罢了!再别去理会这个劳什子李艺了!你好生歇着吧,本王出去走走!”
李元吉说完,便想出门。我轻轻拉起他的衣襟。
他回过头,有些疑虑地问道,“可还有事?”
“李艺什么时候到府上来?”
“都和你说了,以后再也不要去理会李艺了!”现在反过来了,倒是李元吉开始有些不太高兴了。
“那你怎么和你太子大哥交代?”
“这个不用你操心!”
“你的事,我不操心行吗?”我十分不悦地说道,“既然你们这么看重这个李艺,那边去争取吧,顶多我也只不过是出卖一点色相,弹弹琴而已。”
“你……让本王再考虑一下!”李元吉耐着性子和我说道。
“罢了!有这么一个大总管在外面,也会给你们增添很大的筹码的,至少让你父皇和秦王李世民两方面都会慎重考虑。”我想了想,反过来安慰他。
李元吉没再答话,只是略微点点头,看来他同意了我的观点,也同意了我出席宴会作陪李艺。
“不过我要告诉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冷淡又严肃地对着他说道,“还有,如果有可能,希望你能悬崖勒马,退出这皇储之争!”
“这事,以后再说吧!”李元吉淡淡地说了一句,抬起脚跨出了我的房门。
看着他的背影,我知道我不可能挽回他了。只不过,帮他争取李艺,算不算是逆向而行,助纣为虐呢?
不!
我觉得,倘若真有手握重兵的大将在外镇守一方,李世民想动兵变的念头,是需要好好掂掂斤两的!
如果李艺在长安的话,那估计玄武门事变也没有可能发动了。不过,那时候的唐太宗就要换人了。
算了,也不多想了。最后一次,帮助李元吉,也是,帮助自己!
晚上,李艺来了。约莫三十来岁,个子不是很高,却很精壮,眼神闪烁,处处透露这精明的特色,却少了像李靖那般的正直与从容。
李建成和李元吉很客气地招呼着李艺,而我却总感觉李艺一双眼睛几乎都在往我身上瞄。
酒过三巡之后,李建成提出了歌舞助兴。李元吉会意,便提出让我代为弹奏一曲。
“不不不,哪里敢劳烦王妃殿下大驾!”李艺急忙推脱。
“诶,李将军何必如此客套!都是自家人,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李元吉很虚伪地说道,“来人,快将王妃的琴取来!”
“多谢齐王殿下!”李艺果然不会掩饰自己,欢喜地端起身前的酒盏,“太子殿下,齐王殿下,末将敬两位殿下一杯!”
“好!干!”李建成和李元吉也举起酒杯痛快地仰头干下。
几杯酒下肚,李艺胆子也大了起来,等酒盏中的酒斟满之后,他端起酒盏,涨红了脸,一晃一晃地走近坐在李元吉边上的我。
李元吉急忙站起来,“李将军,快请坐!”
李艺一挥手,没有理会李元吉,而是将酒盏举到我面前,断断续续地说道,“今日……有幸……得到齐王妃……亲自为本将弹奏一曲,本将……三生有幸!本将无以为报,唯有借花献佛,一杯薄酒,请……请齐王妃殿下笑纳!”
我偷看了一下李元吉,见他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边上的李建成也颇有些尴尬。恰巧此事我看到泪儿带着一个丫鬟抱着琴过来,我便站起身来对李艺说,“李将军,我不会饮酒,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便是。琴来了,请李将军稍坐。许久没有弹奏了,若有失音之处,还请李将军见谅!”说完,我也不理会他们,离开桌子,走上边上的琴案。
李元吉走过去,扶起李艺,“李将军,哈哈,你总是这么客套!来,坐!本王陪你喝一杯,我们边喝边听罢!”
李艺虽然酒喝多了,但脑子还是清醒的,哈哈一笑,饮了杯中之酒,顺其自然地坐了下来。
闻着满屋子的酒气,我自己也是在无法静下心来。我倒也没有说谎,自己确实也好久没有弹琴了,一下子还真找不到音调。幸好底子还在,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下,潺潺之音一下子就飘落出来。
弹琴是一种乐趣,在琴前面,我可以安下心,专注于每个音符,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有时候,脑子确实不受你自己控制,想起和李世民初见,想起李元吉将我夺走,想起现在他们兄弟剑拔弩张,我的心越来越慌乱,急急忙忙戛然而止。
李艺带头鼓起掌来,“妙,真妙!”顿时四周一片附和之声。
“齐王妃琴艺超凡脱俗,不知本将是否还有机会再次聆听一首?”李艺突然又提出了要求。
“这个自然是可以的了!”李元吉一边说着一边朝我看,示意我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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