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说不说？”我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晃动。杀人，只不过为了吓唬他的，但是千万不要把我逼到绝路，眼下我这心情，杀人绝对做得出来，无非就是眼睛一闭，将手中的钢刀横着猛抽一下！
“殿下且慢！”常何突然改口了。
我紧张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慢慢收起钢刀，“你肯说了？”
“殿下在这里杀末将，恐怕选择地点不对，死了末将，殿下也难逃干系，这恐怕不值得！不若跟末将进楼，在那里，末将听凭殿下处置！”
我听了真是又气又急，敢情这个常何还视死如归了？
我究竟不信了，还有人这么不怕死的！
一甩泪儿托着我的手，我握紧钢刀，冷冷一笑，“好！常将军，你想死，我会成全你的！”
“殿下请！”常何站起来，往边上一站。
紧张的泪儿跟着我惴惴不安地走进阁楼，常何后脚跟了进来，轻轻将门带上。
现在不止泪儿害怕了，连我也开始紧张起来。深吸了几口气，我转过身，对着常何说，“常将军，我在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常何摇摇头，一抱拳，单膝跪地，低着头不说话。
“好，常将军，那我就替王都尉和那数位弟兄报仇了！”我不由地抖着身子笑了笑，举起刀子，不知是哭是笑地一步一步挪到常何身边。
“住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高高举起的钢刀不知觉地掉落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李世民？”我猛地一回头，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不是他还有谁！
“世民！”我犹如找到救命稻草一般，也顾不上去考虑为什么李世民会在这里，便冲过去握起他的手，“世民，当年便是这位常何在渭水河边，将王国龙都尉一群人杀死，把我逼下河，若不是平阳公主相救，恐怕我早已经葬身他乡了！眼下平阳公主有灵，让我在这里找到他，求求你，替我一刀杀了他，也好替王都尉他们报仇！”
李世民轻叹一声，将我的手轻轻拿走，径自走到常何边上，将他轻轻扶起，“你，就不问问他，到底是谁指使他这么做的么？”
我急忙回答，“我刚才问了，但是，他就算是死，也要护着那个人！但是我早已经知道，那人便是太子李建成！”
“你错了！”李世民回身淡淡地说道，“当年下令的人，是本王！”
听到这个答案，我居然一时间没有反应回来。
“你说……你说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想走近他身边去问他，却发现自己的脚开始发软。
“你没有听错，当初常何将军，的确是本王派出去的！”李世民似乎不敢面对我，转过头，对着窗子说道。
我再也支撑不住了，脚下一软，人往边上一瘫，幸好边上有楼梯扶手，我紧紧抓住，不至于立刻跌倒在地。
常何和泪儿都想冲过来扶我，但是李世民止住了常何，对他说，“你先出去吧，这里自有本王处置！”
常何施礼出去了，泪儿将我扶到帅塌上，用袖子轻轻给我扇风。
“你也出去吧，本王有些私话，想和齐王妃说！”李世民对着泪儿说道。
泪儿顿时没了主见，看了看我，见我点点头，便朝我和李世民施礼出门。
门带上后，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李世民背着手站在中央，而我虚脱无力地坐在榻上。
“你想解释什么？你说吧！”我淡淡地说道。说实在话，其实过去这么多年，王都尉的事情，只不过是一道难以合拢的伤疤而已。眼下伤疤再次被揭开，虽然很痛，但是我也不至于向那些情感剧中的女主一样，拼命喊着，“我不要听你的解释，不要听，不要听……”
“好！那本王告诉你，当年太原起兵，是冒着多大的风险，承受着多大的压力，你是无法体会的。而你突然间来到我方军营，虽有薛收他们担保，却没有一个人说得清楚你的来历。而我，从一开始见到你，便开始情不自禁。但是你的机敏，你的见识，让所有人都起了疑心。”
李世民说着，轻轻一叹，继续说道，“你不该一开始就对本王表露浓厚的爱意，而本王也不该在那时候喜欢上你，或许这样，也不至于让本王上下的人都劝说要除掉你！”
“是吗？”我苦笑一下，“我记得当时，你们还接纳了我的意见，才能顺利攻克长安？”
“呵呵，要不是你有如此表现，一下子能说动父皇，接下来的事情恐怕也不会发生！”李世民继续说道，“直到你说要去找房玄龄，本王一面派人保护你，一面，便让常何沿途跟踪！”
“跟踪？”
“是！常何当时行事确实鲁莽，见你半途改道，以为你要去长安通风报信，便在渭水河边引发惨剧！”
“这么说来，你是一开始就不看好我对你的情感？”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本王实在不敢将说‘情’这个字，连动它的信念都不敢有！”
“哈哈哈”，我悲伤地大笑几声，追问道，“那后来呢？后来你拱手将我让给李元吉，难倒那时候，你也不敢动情么？”
李世民不做声，默然地转过头。
我一颗心早已经沉到底。
追问这种问题，还有什么意义呢！
“事已至此，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大笑了三声，“愿王都尉在天之灵，能饶恕我的无能吧！”说我，我盯着李世民严肃地说道，“李世民，我想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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