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何，是不是太子的人？”情绪渐渐抚平，我也慢慢回复理智。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李世民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十分痛苦地回答。
我的不安，终于确实了。
“常何一直是本王的心腹，虽然他一直效力于东宫。”李世民沉稳地解释道。
“原来，从太原起兵开始，你就开始防了一手！”我十分无奈，十分敬佩，又十分讽刺地笑道。
“牧荑，本王不想和你再纠缠这些问题！”李世民慢慢走近我身边，“当初，采霜告诉我，你在和李元吉的新婚之前，曾今写下两句诗，‘纵然君心不相怜，妾心此生不相负’，是吗？”
“你真厉害，居然什么都知道！”我竟有些无语。
李世民又没有纠缠这个问题，只是继续说道，“牧荑，常何的事情，可大可小，就全在你一念之间了！何去何从，本王，一切听凭你自己的主张！”
那张熟悉得无法再熟悉的脸，虽然已经有了小撮胡子，但依然那么轮廓分明，英气十足。看着他步步紧逼，我心跳开始慢慢加快！见那滚烫的脸一点点靠近我的脸，我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那不断加快的心跳和升温的脸颊。
“母妃……”脑子中突然间想起一声叫唤，是承业！
我猛然惊醒，急忙推开李世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下榻之后跑到房间中央，喘着粗气。
李世民有些失落地坐在榻上，现在我和他的位置刚好换了一下。
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我慢慢平静下来，“好，李世民，我答应你，纵然是我死，我也替你保密！”
李世民呆呆地望着我，见我这么快作出决定，居然不太敢相信。
“只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将来要放过李元吉？”我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向以前一样，笑我傻，然后安慰我说肯定会的。
可这一次，他许久没有答话，而是悻悻地说道，“本王借口巡边山西，其实，还不是因为被齐王李元吉所迫，暂时逃避长安！”
我结结实实一愣。李世民继续说道，“何况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谁又能预料的到？说不定，将来长孙无垢还要托你向李元吉求情饶恕本王一命呢！”
“你真会说笑！”我淡淡回绝他，“倘若你不能放过李元吉，那请你务必饶了他的孩子！”
“你……想太多了吧？”
“我是认真的！”
“唉！”李世民叹了一口气，从踏上下来，走到我身边，“从你答应嫁给李元吉那一刻开始，就在设想他会命丧本王的手上，这不是杞人忧天是什么？”
“怎么，堂堂秦王，居然连一个承诺都给不了么？”
“从第一次你和本王提这个问题，本王就答应你了！”李世民诚恳地说道，“提一次，和提百次，对你来说是不同的，但是对本王来说，都是一样的！你放心吧！本王再次允诺你，若真有那么一天，本王一定信守自己的诺言！”
我轻轻闭上自己的眼睛，不知道这是真正解脱了，还是彻底被麻痹了。“好！我信你！”猛然睁开眼睛，也不和李世民道别，走到门边拉开门，就走了出去。泪儿正在前面焦虑地等待，见我出来，急忙迎了上来。
从玄武门城楼上看过去，整个宫城鳞次栉比，绿瓦红墙，一眼望不到边。是啊，有了权力，便拥有了这一切，相比之下，血浓于水，这句空话是多么黯淡无光……
李世民走了。
没有等平阳公主下葬，便去并州巡边去了。
李建成和李元吉乐此不疲地密谋者，趁着平阳公主的葬礼，拼命拉拢大臣，只是，手段单一了一些，尽是用金银馈赠，用高位许诺。李渊不知道是因为丧女悲伤过度，还是放任他们这样，躲在深宫并不理会。
而我，麻木地完成平阳公主的葬礼之后，便窝回府中，继续麻痹自己。
只有不去理会外面的一切事物，才能让自己暂时忘记疼痛，忘记忧愁。还好，有承业，还有正在咿呀学语的可馨陪伴着。
我愿意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只要让我陪伴在孩子边上，哪管李元吉死在玄武门，哪管李渊被李世民取代，哪管大唐从此雄狮般傲视天下。
“承业，来，过来，到父王这里来！”李元吉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的小院之中，弯下腰逗引李承业，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可是李承业对这个父王似乎十分生疏，虽然这段时间渐渐不再害怕。他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见我点头一笑，便一步一步走向李元吉。
李元吉一把将孩子保住，哈哈一笑，摸了摸承业那稚嫩的脸，顿时有些不高兴，“你们究竟是谁伺候承业的？”
侍立在边上的一个丫鬟急忙跑过去跪在李元吉面前，“是奴婢！”
“孩子身上都是汗，你是怎么照顾孩子穿衣的？”李元吉板着脸呵斥道。
“奴婢该死，王爷恕罪！”丫鬟急忙跪着向李元吉不停地磕头。
李元吉心疼地看了看孩子，看似还要发怒，我无奈地摇摇头，走过去从他怀中接过孩子，“孩子奔来跑去，出出汗原本就是常事，你何必大惊小怪！”说着我放下孩子，对丫鬟说，“你起来吧，带着承业去换一套干净衣服好了！”
“多谢王妃！”丫鬟忙不迭叩头，立刻站起来，牵起承业的手匆匆离去。
我回到石桌前，斟了一杯茶递过去，“今儿个怎么有空回府了？”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