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一律，剑指太子！”封德彝简便地回答。
我从来没想过去隐瞒这种老狐狸。于是朝他苦笑了一下，“封大人，我也只是胡思乱想。太子圣眷正隆，没必要说要做这样的傻事……”
“哈哈……”封德彝鼓掌笑道，“好一个齐王妃，倘若你早生二十年，老夫也无缘在朝廷混了！”
他应该懂了！
我再苦笑了一下，“不过封大人，浑水下面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我们就被搅进来了。实际上晚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这件事！”
“陛下果然没看错人！”封德彝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笑道，“老夫可以高枕了！”
见他继续擦边球，我也无奈，只得说道，“封大人，我接下来要去找一找秦王李世民，你要跟我继续一同去淌这一滩浑水吗？”
“哈哈，既然齐王妃如此提点老夫，老夫哪能不知趣？”封德彝笑着说道，“老夫先行告退！”
“请！”我也不和他客气，直接和他分手。
李世民正在他自己的屋间研究着他的典籍，长孙无垢在边上磨着墨，顺便和李世民交谈几句，一副夫唱妇随其乐融融的景象，看得我妒忌不已。
对不起，不是我故意破坏你们这美好的氛围，只是我确实有公务在身。
“秦王妃，”我故意朝长孙无垢叫唤了一句，“你介意让秦王殿下陪我出来单独聊聊吗？”
长孙无垢被我一叫立即疑惑地抬起头，听了我后面半句更加迷惑不已，愣在当场。反而李世民站立起来，在他身上拍了拍说道，“钦差要问本王几句话，本王去去就回！”
长孙无垢下意识地点点头，目送着李世民跟在我后面。
没有地方好去，我只好登上城楼。李世民紧随其后，却也不说一句话。在宫城城楼上，一左一右站着我和李世民两个人，眺望着远方。日头渐渐升起，由于我穿着的是薄纱，而他带着头冠穿着的蟒袍，不一会儿他就开始冒汗。
“有话，我们进屋里说吧！”他终于开口了。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继续眺望着远方，一边问道，“尔朱焕和桥公山两个人，是不是早已经成为了你的心腹？”
半晌之后，传来他微怒的声音，“你这是什么意思？”
“放心吧，最近的侍卫离这里也有一段距离，我们之间的谈话，不会传入第三人的耳中！”我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头冒细汗，两颊泛红，心中甚是得意，干脆慵懒地靠到城垛上。
不过李世民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不一会儿就不屑地笑了笑，继续刚才的姿势眺望远方。
“太子的这件事，我想，你也逃不了什么关系！”我用几近嘲讽的语气和他说道。
“那你又想如何？”李世民沉着地说道，“难不成你想定了本王的罪，让本王当他太子的替罪羔羊？”
“我懒得动那个心思！”我耸耸肩，很自然地说道，“论收买人心，李建成和李元吉两个人加起来也不及你，更何况你还有房玄龄，杜如晦这类一等一的人才在背后帮你策划，而李建成空有魏征这样的人也不会用！”
见他依然不动声色，我也转过身子眺望远方，“刚才我去见了那两个将军。我只问了他们，要是有机会重新立太子，他们更会拥戴谁。当然，我是借着皇帝的口吻这样问的。”
李世民大大地吃了一惊，扭转身子看着我，许久之后大笑起来，“哈哈，你比我想象得要聪明得多！”
我不知道他是激动还是无奈，但总归是不太高兴。而我依然是很平静，淡淡笑道，“我不需要这样的聪明。这都是被逼出来，是你逼出来的！”
“本王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将你拱手让与了李元吉！”李世民盯着我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接着说道，“父皇让你接手这件事，本王就知道你能窥出一些端倪！”
这些奉承的话出自堂堂李世民的口中，任谁听了都会很受用。只可惜，我一点都不需要。在我记忆中，只有那些你侬我侬说不尽的情话，让我一辈子忘不了。没办法，我就这点出息。只可惜，李世民说的，早已经成为了过去式。而李元吉，真是鲜有这样的“闲工夫”。
“本王也不打算瞒你，这件事本王确实知情，当然，错在太子李建成……”
“不要说了！”李世民想说下去，把他知道的，或者是他的阴谋，告诉我，但是我打断了他。
“怎么，你不想结案吗？”李世民奇怪地问道。
“我不想知道那些！不想知道得那么清楚！”我冷静地回答道，转头看着他，“这样，你不是更加放心么？”
“牧荑，你变了！”李世民看着我说道，眼睛中依然有温柔，语气中依然有关怀。
但我早已经无法感触了。
“是，物是人非，所有的东西都变了。”我伤感了一番，不一会又笑了笑，“不过你没变，你从一开始就没变，你从常何将军那里开始，就没变！”
“本王知道，是本王对不起你！”李世民知道我在讽刺他，却一点都没在意，“这一生，本王一定要找机会补偿你！”
我几乎脱口而出再向他重提玄武门的承诺，但最终我还是忍住了。
“我不需要！”我咬了咬牙，最后蹦出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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