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喜欢吗？”及无忧不知为何问了这么一句。
“喜欢啊。”夏青白回答，一抬眼就看到了他眼中的不悦，笑道，“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
“才没有。”及无忧将画轴都装进袋子里，然后往天上一扔，风刃差点没有被砸中。
“你在我眼中也是英雄啊。等到以后，别人知道了你所做的一切，你会名垂青史的。”夏青白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及无忧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她腰间，“你现在都不带着小青出来防身了吗？”
“天气渐冷，小青怕是要冬眠了。所以就让它多休息。”夏青白回答，“有魈无在我身边还不够吗？要是被他听到了，又该不高兴了。”
吃过饭，夏青白就回了御史府，可是才踏进门，就被一个人冲撞得摔倒在地上。
她吃痛地皱着眉，盯着面前那个披头散发的人看了许久，才确定她是燕姨娘。
这才过去几天，竟然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
“姨娘这是怎么了？”夏青白自然要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试图伸手去将燕姨娘扶起来。
但是对方却伸手狠狠推了她一下。
“李玉，不是我害的你，你不要来找我，都是琪贵妃，是她让我杀你的，不是我。”燕姨娘惊恐地看着她，嘴里喃喃说着胡话。
这是……疯了？
没有想到燕姨娘这样的人，竟然会这么容易就被逼疯了，夏青白愣神许久，才笑道，“姨娘认错了，我是青白。”
“青白？”燕姨娘看着她，半晌才拼命摇头说道，“不，你不是夏青白，你就是李玉，你来找我了。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想要找我索命，可是冤有头债有主，真不是我要杀你。”
看来她的确是疯了，夏青白后退了两步，不想让自己再受到什么伤害。
躲在一旁的夏婉荷这会儿似乎也已经看够了这场戏，走过来，想要将燕姨娘拉走，然而燕姨娘见到她反应比见到夏青白还大。
“你放开我，你这个魔鬼。”燕姨娘狠狠一推，将夏婉荷也推到地上狠狠摔了一跤。
她的待遇没有比自己好多少。夏青白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然后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妹妹，你可知道姨娘这是怎么了？她方才说的话，我怎么都没有听懂？”夏青白问道。
夏婉荷却是冷笑，她怎么会相信夏青白没有听懂她娘说的话呢？
她应该早就已经察觉到当初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了吧？
不然她也不会复仇，不会对她们两个人都下手。
“我也不知道，刚刚我去找她，才打开她的房门，她就从里面跑了出来，然后就跑到了这里，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不过夏婉荷当然要和夏青白好好配合了，这会儿御史府的人可都在周围看热闹呢。
“我让人去请大夫，你先把姨娘送回去吧。”夏青白说着，转身就吩咐人去请大夫。
然而等她回过头，夏婉荷和燕姨娘还在原处。
方才被狠狠推了一下，还被自己的亲娘叫做魔鬼，夏婉荷可不敢再轻易接近燕姨娘了。
可她不敢接近，周围就更没有别的人敢接近了。
最后还是夏青白走过去，将她搀扶着往回走。
“既然你知道我是来报仇的，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不然我马上就杀了你。”夏青白见她不是很愿意，还想要挣扎，就在她耳边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燕姨娘一听到她这么说，自然就老实了，连大气都不敢出，和夏青白一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充斥着难闻的味道，夏青白才进去就想要出来，只能将燕姨娘送到了另一间房里。
夏厅山果然狠，这么几天的折磨哪里是常人能忍受的？燕姨娘会变成这个样子，她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都不知道夏厅山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一点都不担心吗？
“不是我要杀你，真的不是我。”燕姨娘嘴里喃喃着，眼神呆滞地看着半空，不知道在看什么。
“虽然是琪贵妃帮的你，但是你不也想要杀了我吗？不然你为什么会动手？就算是你假装自己没有能完成任务，琪贵妃也不敢对你动手吧？毕竟她也会担心你被逼急了会说出这件事。可你们既然能合作，就说明，你也有杀我的心思，不是吗？”
夏青白还没有完全相信她已经疯了。
受了这么多天的折磨，燕姨娘也不是个傻子，说不定她就是想要通过这样的办法来逃避呢？
可她真的觉得，夏厅山会因此放过她吗？
夏青白都不觉得夏厅山会因此放过她。
他当初既然会下那样的命令，就说明他对燕姨娘已经没有任何情面了。
不会顾及她任何的痛苦。
“大夫来了。”一个丫鬟在外面说了一声，并没有进来。
连夏婉荷都不敢进来，更不用说丫鬟了。
“李大夫，进来吧，不用担心，我不是还在这里吗？她不会伤害你的。”夏青白柔声对着李大夫说了一句。
可李大夫看到燕姨娘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敢进来。
“要不我绑着她？这样李大夫能放心了吗？”夏青白说着，让外面的人递来了绳索，想要绑着燕姨娘。
先前一直都没有挣扎的燕姨娘，这会儿却不干了。差点咬了夏青白一口。
不过夏青白没有让她挣扎太久，“姨娘若是不想看病也好，反正等爹回来了，应该知道要怎么安置姨娘的。”
言外之意就是，我这么做可是为你好。要是等夏厅山回来了，还不知道你会是什么样的遭遇呢。就知足吧。
燕姨娘抬头看了她一眼，原本呆滞的眼神居然清明了不少。
看来她的确是装的。夏青白都想要可怜她了。
“李大夫，我绑住她了。你进来给她看看吧。”夏青白将已经想要离开的大夫请了进来。
李大夫诊脉之后，似乎觉得不太对劲，他看了燕姨娘一眼，被燕姨娘瞪得只能去看夏青白。
“姨娘这些日子受了不少苦，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们都不想看到，但既然都已经如此了。还请李大夫开些药给她吃吧。”夏青白说道。
李大夫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反正安神的药也不会有什么伤害，他也就随手写了一个药方。
“多谢李大夫了。”夏青白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得亏李大夫是个聪明人，要是来为燕姨娘诊治的人是个傻子，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提示才好。
既然燕姨娘想要装疯，就让她装疯好了。
这样她才会知道，就算她都已经疯了，夏厅山还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谁让她做了那么多丑事？
夏厅山说不定还会想看到她这个样子呢。
“去抓药吧。然后按着李大夫吩咐地煎药送来，她要是不吃，就告诉我或是二小姐。”夏青白说完就要走，却被夏婉荷拦住了。
“我知道你没有这么好心，所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夏婉荷问道。
“你这话未免太过分了吧？什么叫我没有这么好心？”夏青白故意说得很大声，让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姨娘虽然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是她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很多事情就不必去计较了。”
夏婉荷自然还是不肯相信，“要是以前的你，我会相信你说的话，但是如今的你，说这样的话，不要指望我会相信。”
“所以你娘的情况你自己还看不出来吗？她到底有没有疯，你不知道？”夏青白压低声音冷冷说了一句，转身就走了。
夏婉荷看着那个被绑在椅子上，正瑟瑟发抖的人，看不出她有什么装的痕迹。
为什么要把夏青白的话放在心上？她或许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呢？
要是真疯了也好，免得自己还要费心杀了她。
这下她应该不会是自己的麻烦了吧？
“小姐为什么要帮燕姨娘？让她自己这么疯下去不好吗？”彩蝶见夏青白回来了，立刻就走过去，说出了自己的不满。
“你懂什么，我不是都和你说过了，小姐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她肯定不会帮燕姨娘的。”夏枝敲了一下彩蝶的脑袋。
夏青白笑了笑，说道，“还是夏枝懂我。我怎么会帮她呢？我可是恨不得她能出事，但我不想自己动手，所以就只能推波助澜了。等爹回来了，会收拾她的，你就等着看吧。”
说完她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将先前看中的那几个闺家小姐的名字写了下来，预备后天游园会的时候好好套近乎。
没过一会儿，就有人跑到了她的院子里，说燕姨娘不喝药。
“你们没有去找二小姐吗？”夏青白还以为夏婉荷至少会假装表现一下的，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连这个机会都不珍惜。
“找过了，但是二小姐说她累了，不想去，所以奴婢只能来找大小姐了。”
夏青白才走进燕姨娘的院子，就听人说夏厅山来了。
这下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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