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豆无语怒瞪唐言,似乎想起什么一样,突然巴结道:“你看咱俩都姓糖,不然你少收点?”
唐言突然觉得糖豆十分可爱,纵观他十年绑匪生涯,就没遇到过这么大胆的女子。这时候,还能跟绑匪讨价还价,真是要命。戏虐一笑,反问道:“你说呢?”
糖豆聋拉着个脑袋,心情显得十分低落。我真的值十万两银子吗?这个价格不会太高?她比较怀疑会不会有人赎她,英雄冢的生意不管怎么说也已经做起来了,没必要为自己万金散尽。左挺?先不说他愿不愿意赎自己,他也没那么多钱啊!总不可能跟他老子张嘴吧?他老子绝对不允许他玩物丧志的!
唉!真担心自己命陨此地。冷风飕飕,苦竹飘香,糖豆的心情一如苦海。低喃问道:“如果没人……我只是说如果啊!没人赎我的话,会不会撕票?”
唐言好笑,依旧反问:“你说呢?”
糖豆无语:“你还会说其他话吗?”
“你想让我说什么?”唐言淡淡反问。
糖豆只觉得膝盖中了一箭,默默转身,默默上山,不再发表意见。高处不胜寒,愈往高处走,愈觉清冷。但也无奈,糖豆不能反抗,只能默默记下上山的路是怎么走的。
事实上,她是路痴,七拐八拐她就有些晕了。不过这并不要紧,只要能逃脱,这么大的山,还担心没有出路吗?很快,糖豆否决了这个想法。只因为到了山顶,糖豆看到了一个下去的洞口以及下去的台阶。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多想骂一句:我去年买了个表!
瞟了一眼山下,糖豆深叹一口气。又看了看林平之,十分不解有些疼惜的问:“他怎么还不醒?”早该醒来不是吗?看电视似乎昏迷叫两声就醒了。可是平之到现在为止一点转醒的迹象都没有,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真担心呐。
唐言:“死不了。”
糖豆:“……”当然死不了了,特么要是死了,我跟你玩命!
翻着眼皮瞪了一眼唐言,快步跟上老实人,拍了拍林平之的脸,连唤好几声:“平之?平之?醒醒,醒醒。”这是电视剧里常用的法子,可惜在这里毫无用处。糖豆无奈,跟着继续下台阶。
愈是往下,愈是阴寒。冷的让糖豆怀疑这儿是不是冬天,该上冻了。
洞穴幽深无堰,神秘莫测,藏奇纳秀。沿台阶而下,石林密布,钟乳悬浮。洞中的石笋、石柱、石幔、石花、石人、石兽等千姿百态,不可名状,纷呈红黄绿白黑灰诸色,可谓五彩缤纷,琳琅满目。让糖豆看花了眼,明明是来赴死的,倒好像是来欣赏风景的。
一股冷风吹过,糖豆畏步不前。好冷,寒毛直立,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抱着肩膀搓了两下,不是像冬天啊,这特么就是冬天,空气这么冷,脚底那么滑,一个不慎便要摔跤。
林平之也被冻醒了,后脖颈很疼,下意识的去揉,猛地发现不对劲。自己不是在睡觉,而是在别人身上,昏厥前的记忆瞬间涌了上来。本能的出手打人,土匪也不是好欺负的,两人就这样在三个人面前过招。糖豆不是不想劝林平之,而是想知道林平之的实力,逃跑到底有多大几率?
然而,不知道是林平之本身功夫就不好还是刚醒来四肢乏力的原因,出招总是软绵绵的,似乎没什么力气。看的糖豆很是扶额,如果不是软绵绵的还能跟人打成平手,糖豆也要哭死了。
“你的英雄……”唐言上前一步与糖豆比肩而站,话说了一半,不在出声。
糖豆狐疑的盯着唐言:“什么?”
唐言目光看着两人打架,状似极为不满的摇头:“太弱。”
糖豆挠了下鼻子,哼哧一声:“你的手下,也不咋地。”
唐言笑了笑:“要不咱俩比试一番?”
糖豆汗颜,我特么打的过你吗?我没什么实战经历好么?豆大的汗珠流下,弱弱一句:“文斗?”
唐言一愣,随即笑道:“依你,怎么个文斗法?”
糖豆手指磨了磨鼻子:“咱们作诗如何?”
唐言笑了笑:“好,那就以眼前所观为题材如何?”
糖豆腹诽,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吧!我特么会作诗?做的是白话诗!我当然要找名家名句给你斗了,眼前的?你想的到美!面上从容之淡定:“以眼前所观,似乎阁下更为讨巧。不如阁下以眼前所观为题,我么?自作一首如何?”
唐言好笑:“那阁下先来?”
糖豆推搡:“还是阁下先请,在下是客,哪能宣兵夺主?”
唐言笑着摇了摇头,略微沉思,缓缓道出:“高拔一柱锁天门,广纳雄风集此身。百里怪石需守将,千般秀色不争春。奇松瑞草生仙骨,野鹤闲云驻妙心。更待他年龙虎会,万山来拜藐昆仑。”
每一个诗句念出,糖豆都觉得头上的压力重了一层,自己那小诗着实不能够与之相比。那首雨后小诗:清风弄月影,摇枝飒飒声。迎风解暑炎,侧耳听蝉鸣。乍问雷雨至,电闪照窗莹。疾步至窗底,关窗待雨停。
自己的诗句没有抽象表示,然而人家的诗都带着凌云壮志,哪里比的了?
心下哀叹一口气,悠悠吐字:“少林千载寺,少室二房山。禅悦偶重叩,秋岩此乍攀?树姿纷绮绣,涧响静潺湲。却见来时路,轘辕云外关。”糖豆挺胸抬头朗声念出,没人知道这是谁的事。糖豆不是傻子,这是明朝,纵然唐诗三百首那样精辟,她也绝不会去剽窃其中一种。然而清朝的诗,你不能跑到几百年以后去揭穿我吧?
唐言深深的看着糖豆,诗词不是格外的精辟,却没来由的给人一种压力。不是普通的压力,乃泰山压顶的压力。天生的帝王霸气,莫非她将来还有一番不菲的际遇?一个女人,又怎么可能呢?
如何又不可能?唐朝时候,武则天不是就做了女皇?唐言在想,是不是应该帮她一把?锦上添花不足为恩,雪中炭,总会有心记着吧?
糖豆表面淡定的看着林平之转弱为强,削那老实人。实则心里惊慌,她不是害怕诗被人识破,因为那不可能的,这是清朝帝王弘历的诗词。说弘历大家可能不太熟悉,不过说乾隆大家就都知道了,这就是乾隆的诗。
她害怕的是唐言收拾她,记得有一种人最会嫉妒别人,担心唐言也是那类人。
眼看林平之就要胜了,糖豆略有欢喜。可是那马脸突然从背后冲了过去,林平之一个不防挨了一拳,向后飞去倒在地上,吐了口鲜血。糖豆大惊,连忙跑上前去扶林平之,那鲜红色的血刺痛她的心,嘶嚎怒吼:“你他妈的阴险小人只会在人背后下阴招,你他妈除了这还会什么?贱人!”
林平之虽不耻人家背后下阴招,可是对于糖豆这样张口就是骂人的脏话也是颇为皱眉。对糖豆道:“莫要随意辱骂,一切皆可手底下见真章。”
糖豆一脸不满,打不过还怎么见真章?竟是矮人收拾的份,骂人家两句还不行了?但见林平之脸色不好,也终是乖巧点头,扶林平之站了起来。自然对那马脸更是怨恨到家,有朝一日虎归山,定要血洗半边天。我不是老虎,但也不是病猫!等我回去了,一定叫人狠狠揍你一顿,保准你亲娘都不认识你!哼!
林平之对目前的形式不了解,况且他又是天生的疾恶如仇,怒火那叫一个中烧。糖豆便给林平之解释了一下目前的情况,首先是被人绑架了,其次是得十万的赎金两人才能走脱,最后是双拳难敌四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
林平之看糖豆的眼神颇为哀伤,看糖豆的意思是准备叫人拿十万两来赎人了,可是那里有十万两啊?就算是以前他林家那般富庶,十万两也不是个小数目,那里是说有就有的?
然而糖豆有句话是不错的,双拳难敌四手,就算是糖豆一起,也难以搏斗他们三人。看这山洞的规模,应该不小,既然是他们的老巢,那更不会只有他们三人了,但凡动手,很难跑脱。目观八方,由下而上,看来刚刚是下来的。就算不动手,想跑,那恐怕也是难于上青天。
又有话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活着,还会怕没有出路吗?车到山前必有路,总能有机会的,现在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候。
林平之放弃了敌视,但在心底已经打定主意,只要离开这土匪窝,必将卷土重来,送尔等入狱!
跟着又走了一段路程,两人都没有丝毫反抗的迹象,都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聪明人,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滴。
但见一块暗红色的石头,像一块玛瑙石。糖豆好奇的摸了一把,有点点水迹,仰头一看,原来上方有一株红色的石钟乳。眉宇皱起,貌似记得石钟乳总是濡润透白的,红色的倒是少见。心下又是一惊,天,该不会是上面死人流的血吧?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老天啊,开毛玩笑?我很胆小的,别跟我开这午夜精灵的玩笑好么?
林平之扶了糖豆后腰,疑惑凝眉:“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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