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豆看着严皓仪仿佛坐的是自家马车一样,帅气的进了马音所坐的马车。她愣住了,后面不是还有一辆马车吗?为什么他非得跑去和人挤一辆呢?难道不会掐起来吗?思虑几番,糖豆还是坐上了后面那辆马车。才不跟两人坐一起,免得神不知鬼不觉挨揍了。
刚猫腰还没来得及把头伸进去的糖豆就听到严皓仪在那鬼喊:“喂,小豆子你怎么不来这儿坐?”
糖豆汗啊!草!我叫糖豆好么?请不要小豆子小豆子的叫我,压力很大的!汗颜一地,糖豆弱弱的说:“我喜欢清静。”
“哦。”严皓仪应了声,便在没下文。
糖豆也安心的坐在马车里面,脑海思绪翻飞。一会儿是左挺受刑劈开破绽的惨状,一会儿是林平之笑颜如开和丘火红衣喜服结伴成亲的场景。乱了她的心房,不管是哪一边,都是牵动她情思的一边。
她喜欢林平之,她十分清楚这一点。在二十一世纪时候,刚刚知道了这个美少年,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美少年。
她也喜欢左挺,那种温柔细腻的感觉,特别让人喜欢。她不可能不动心,除非她的心是铁做的。可就算是铁,那也有融化的时候。
林平之相较左挺,糖豆可以准确的判断,自己更喜欢林平之多一些。一个美字,毫无意外的胜了左挺。
谁人不爱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糖豆觉得,如果有机会得到林平之的话,谁会不欢喜呢?
可是于左挺,她又心生愧疚。如果左挺对她无意倒也罢了,偏生待她有情。叫她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心中几多忧愁。
幽深的叹了口气,糖豆闭上了眼睛。一切听天由命,是非因果,上天自有定论。
下车时,糖豆还是被人叫醒的。她有些低烧,容易犯困,而且浑身的不舒服。
叫人的义务,毫无意外的是严皓仪的。糖豆掸了掸身上的土,无奈的瞅了严皓仪下下,真得感谢他脚下留情,唉!怎么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呢?这臭小子!
山景青翠如洗,入了眼帘。糖豆无语,怎么又是山呢?奇了怪了。
她不知道,山,总是易守难攻的。至少不会第一时间沦陷,总有个缓冲时间。
严皓仪没心没肺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大笑着拉糖豆说:“穷逼,你瞧天多蓝啊!”
糖豆:“……”
打下了严皓仪的手,糖豆无奈的对严皓仪说:“您老还是叫我小豆子吧!”
严皓仪愣了下,继而又是哈哈大笑。
整个山林,惊鸟无数。
“唉!”糖豆叹了口气,这小子一点不知道爱护环境。把小鸟都给吓飞了,谁来保护森林呢?
严皓仪瞅了糖豆一眼:“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唉声叹气?有什么可烦心的?”
糖豆无语,白了严皓仪一眼:“您老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两天之内的变故,要是搁你身上,你能不唉声叹息?我去,你要是能做到,你就算要天上的月亮,我也得给你摘来奖赏你。太有骨气、太有抵抗力了。
严皓仪也是好笑:“我站着说话,怎么就不能腰疼了呢?”
糖豆:“……”和这种人说话,她算是彻底败了。那句认真你就输了,果真不假的。
上的山顶,糖豆愈发走的慢了。她不敢走了,一想到左挺血肉模糊的站在自己面前,那种恐怖,她不得不胆颤。那是怎么深呼吸都平静不了的心情,害怕,惊慌,没有一个足够强大的人,是无法安慰她的心的。
“穷逼,你还好吧?”严皓仪拧着鼻子问糖豆。
糖豆害怕惊恐的心瞬间就平复了,微微有些颤抖的肩也不抖了,满头黑线的盯着严皓仪吼道:“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别穷逼穷逼的叫我,老子有的是钱!你瞧瞧,十万两!这就是老子的身价,你懂不懂?没事就穷逼穷逼的,你确定你比老子有钱?”
严皓仪愣了愣,看着糖豆从包袱里拿出的十万两银票,手贱的点了点,顺带不屑的鄙视了一眼糖豆:“你确定那是十万两?欺负我没上过学堂吗?”
糖豆不明其意,自己点了来看,草!五万两,她第一瞬目光就向马音投去,这是什么意思?给我一半?留一半做路费吗?草!你们的帮工好之前,好金贵!够买几个真金版的我了。
马音在糖豆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依旧从容,不过他还是解释了一句:“拿到手时,就这些东西。”
糖豆第一瞬想法是他骗自己的,肯定把那五万装腰包了。第二个想法是,他没必要骗自己,就连这五万两都没必要给自己的。又何必骗自己呢?只能说明那五万两被唐言那贱货给吞了,是的,一定是这样。
“穷逼,你还真值钱。”严皓仪不得不叹一句,他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觉得自己要是有事,他老子都不一定能拿十万两来赎自己。当然了,那是因为自己下面还有个小子,不然就是他娘的一百万两,他也得来赎。
糖豆又是一记白眼抛向严皓仪,当然这次里面夹杂更多无奈。她觉得这混小子的毛病是纠正不过来了,除了他自己一家子,别人都是穷逼。
人的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倘若第一次见你时,你光鲜亮丽。人就会以为你有钱,你漂亮,人会喜欢你,毕竟人还靠衣装。排除个把衣架子,那种天生的衣架子,穿破烂都好看的,叫人没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你穿的好,直接影射了你这人的生活质量,自然之道你是个有钱人,能泡到手,那是高兴到家了。
倘若第一次见你时,衣衫篓缕,就差没那碗去要饭了。那么你就算咸鱼翻身,也难以改变人家知道你还有那么一段过往的记忆。毕竟,记忆是无法洗刷的。
叹了口气,糖豆抓着心房。那儿心跳很乱,一点都没有节奏感。那儿很慌,怕的一塌糊涂。揪着的恐慌,说不出的痛。
最终她还是抬脚跟着马音进了山洞,因为说不定晚进去一步,左挺就多挨了一鞭子。
挨鞭子,那是糖豆记忆中最常用到的刑具,打人很疼的。
跟着马音走了几步,进了山洞。糖豆觉得周围凉风习习,不免心中冷笑,这些土匪真是会享受。可是找到了冬暖夏凉的好地方,真是舒服呢。以后若是有机会,自己也该买个山头,挖个地道,没事说不定还能挖出个藏宝洞来。
冰冷的气息愈发浓重,糖豆身子单薄,不禁打了个寒颤。严皓仪见此变笑:“穷逼,你说你穷的连衣服都穿不好,怎么就那么值钱?到底是谁花了十万两来赎你?哦,是五万两,他还真舍得呀!”
糖豆无语扶额,决定不理严皓仪,这个贱货,你实在没法子搭理他。
只是他说的话,再次刺痛了她。是啊!十万两呢,真舍得。十万两还是小事,重要的是把自己人给搭进去了,多不值啊?唉!如果老天可以给糖豆一次对左挺说话的机会的话,糖豆那时候只会劝左挺不要来。倘若他坚持,糖豆只想送他两个字:“傻帽!”
糖豆脚底一顿,她发现这里愈发的冷了。严皓仪也顿了下身子,显然他也发现了。阴寒如斯,阳刚男人的他,都忍不住打了个寒蝉。四周阴森恐怖的气氛使人感受到一阵恐惧,糖豆和严皓仪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颤栗的神色,只不过一明一暗。糖豆这种人,是有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所以害怕,那眼里分明的写着。
严皓仪是个从小狂妄到大的,害怕也不要紧,他也不会清楚的告诉别人,我害怕。因为那是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敌人面前,说不定此时敌人也怕了。如果自己先露出害怕的意思,那就是给人可乘之机,明明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却被人迎头痛击,何必呢?
两个人举着火把来到了三人面前,领着三人走过一条阴暗的走廊,来到尽头的一个房间。糖豆的心中一直恐慌,害怕到了极点。
马上就要见到左挺了,此时她迫切的想要马上看到左挺。可是她又害怕,希望时间可以漫长漫长在漫长。她害怕看到左挺那血肉模糊的样子,那会给她造成终生阴影。
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糖豆还是咬着牙跟进了房间。
瞬间糖豆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那一股浓浓的血腥的味道,恐惧感占据了从头皮到脚底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
入眼的是,一根十字型的刑柱,上面绑缚着一个人,手臂平伸,双脚离地。他衣衫褴褛,碎布条一样挂在身上,浑身是发黑的血污,伤口还在淌血。看不清他的脸,他的头发很长,乱蓬蓬地草一样遮住了大半的脸颊。他的头无力地歪在一边,象死了一样的了无声息。
糖豆失声尖叫起来,她抱着头,不,不是抱着,是抓,指甲已经嵌进了头皮里。那个人,她怎么会不知道是谁?是的,虽然她看不清容貌,但是把自己带来这里又是为了见谁呢?除了左挺,没有别人。
糖豆知道左挺会受刑,心里已经给自己做过无数次心里辅导。来的路上,却依旧忍不住害怕。真的见到了,她不再是害怕,而是心疼。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怎么会惨落至此?
如果不是因为她坚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根本不会有今天这种事情发生。
如果不是因为她不小心被人抓了,要十万两赎金,左挺根本不会来赎她。
因因果果,总是因为她,怎么计较还是她。
糖豆懊恼不已,她是犯了多大的错误?害的昔日那光鲜亮丽的盟主独子落得此般下场?
她痛心疾首,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都是扯淡!你以为你救了别人,别人就会感激你吗?不!那只是一条毒蛇,他永远只会咬你!
糖豆难过,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一次又一次的连累到他?他也真是傻子,自己哪里就值得他这样牺牲了?
糖豆失态了,严皓仪愣住了。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被人这样刑罚的,他以为牢里那些刑罚已经很重了,没想到……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他都不知道眼前这个淙淙流血的男人到底是死还是活,看上去似乎已经没了生气。
马音嘴角挑笑,手中把玩着簪子。那簪子是左挺当时射在他胳膊上的,硬生生的插进了他的骨头里面。当时他就发誓,若有来日,定当百倍奉还!今日,他做到了。哈呵呵呵,他做到了,好高兴呢。
糖豆爬上了十字架,心疼的去给左挺解开绳子。惊慌的她竟找不到绳结在哪,也担心碰疼了左挺。她哭了,就这样哭了。没有狼嚎鬼叫,只有心疼的泪水,从眼眶悄悄流出。
严皓仪不禁动容,不过他到底是男人,抽了下鼻子对糖豆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哭个屁啊?”
糖豆无心白眼严皓仪,左挺的凄惨模样令她泪眼婆娑,痛的不能再痛。她十分自责,因为那都是她害的。她从来不害人,所以从来没什么心里压力。可是左挺,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连累。她都忍不住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祸水转世,故意来克左挺的。
那绳子嵌进左挺的皮肉,将左挺的胳膊牢牢地禁锢在横着的架子上。糖豆几番轻扯,都是白费力气,她又担心自己下手重了,左挺会就此殒命。不由得,泪更汹涌了。
马音阴冷的声音,适时响起:“别哭了,待会有的你哭的时候。”
糖豆闻言,把心一横。事已至此,还能怎样?顺手扯了十字架旁边的一条铁链,愤怒的瞪着马音:“你以为我会束手就擒吗?我告诉你,妄想!”其实铁链拿到手糖豆就后悔了,因为她没玩过铁链,不见得能够玩得转。只是这个时候如果她不死要面子,感觉玩链子玩的很顺的话,一定会被削的。
严皓仪鼓掌,那掌声在这阴冷的地牢里显得格外刺耳。严皓仪激赏的对糖豆说:“有胆色,我喜欢。”
马音笑道:“你以为你不束手就擒,我就会放过你吗?我告诉你,妄想。”他的声调比起糖豆,那是深沉而平静。说罢又是一笑,那笑容格外的凉,听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严皓仪转到糖豆前面,面对马音哼笑一声:“你以为你不放过她,她就活不了吗?我告诉你,妄想。”
糖豆不觉愣了一下,这特么是仿写句子吗?是打仗好么?靠!
糖豆是心疼左挺,愤怒马音,无语严皓仪。
马音是除了要打三个人的肉身,还要打击三个人的灵魂。
严皓仪则是纯属来玩玩,他可没准备真想挨打。耸肩一笑,特无聊的道出一句:“县老爷的儿子,不知道你敢不敢打?恩?”
糖豆闻言,突然想起来,什么时候都是拼爹的年代啊!不曾想严皓仪竟然有个当县官的老子,真是有本事。不过左挺的老子也不是吃素的啊!马上接道:“县老爷不过是个当官的……”
话音未落,便被严皓仪死死盯住。那眼睛里分明写着,死穷逼!你会不会说话?糖豆不当一回事,继续说:“但你要拎的清轻重,你可知,你打的这人,他爹爹是何人?”
糖豆的目光咄咄逼人,声音沉沉。这样一问,她不把县老爷看在眼里,却问可知左挺的爹爹是谁。只能证明,左挺的爹爹来头比县老爷更大。
严皓仪愣了一下,又看了看左挺,他爹会比自己的爹还有本事吗?那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有点想不通耶!想了想,或许是那很有钱的商人。要知道,商人可是最低等的,就算被人抄了家,又如何?无处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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