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店开张,依是特惠。生意格外火爆,当然隔壁的驴肉汤就差很多了。糖豆见此情景,也是颇为皱眉,这样其实影响的不还是自己的生意嘛?
不过不管怎么说,生意好,随便那个店赚钱不都流入她的腰包嘛?何必计较那许多?抿唇一笑,那就这样吧!一个回身,月白锦袍映着清瘦俊脸撞入眼帘。糖豆的笑容瞬间定格了,月白男子,温润如玉,三分俊美,三分儒雅,不是左挺又是谁呢?
糖豆僵了面容,显得很是拘谨。说起来已有三月余未见左挺了,昨日平之还问过她“登峰的朋友要送请柬吗?”
登峰的朋友,自是指糖豆的朋友。因为林平之在登封的生活几乎全是在少林寺度过的,没有什么朋友可言。
至于糖豆,说上真心过命交情的,也只有左挺一个。
可问题是她曾和左挺有过一段情,这段感情结束绝怨不得左挺。糖豆也是真心喜欢左挺的,只是更喜欢林平之罢了。既然他放手,她自然也要选择。谁也怪不得谁!
话虽如此,糖豆还是愧疚云朵罩满头。到底是她负了他,他左挺从头至尾都是受害者。
不觉间,糖豆已经地下了头。心中无数遍默念,对不起。
糖豆觉得自己还是很害人的,回想八月前,初遇左挺时,他是那般风神如玉,潇洒风流。现如今被她害的,只有一脸苦瓜,满头哀思。
左挺看着糖豆,满目苍夷。眼前这个快乐的小女人便是那说“你是我的眼,你带我看遍全世界”的女人,当时她抱着自己,笑的也是很幸福。为何,自己却留不住她?
明明是大冷的天,糖豆却紧张的除了汗。左挺呀左挺,你究竟是为何而来?诚然,这点糖豆十分奇怪。她已经在洛阳待了三个多月了,如果说左挺要找她,何必等到这个时候?
无事不登三宝殿,总而言之,一定有问题!
糖豆觉得一直干看着也不是事,干巴巴笑了下,糖豆先声打招呼:“你来了?”
左挺沉默不语,看着糖豆,眼睛直接流露痛色。
糖豆无奈,是呢,不来怎么能在眼前呢?可不是废话吗?左挺不说话,糖豆只好找他说话:“什么时候来的?也没告诉我,好去接你啊!”
左挺微声:“无需。”自是无需的,估计告诉你,你连面都不会露了吧?转念又想,她又不欠自己什么,有何不敢露面的?也是自己多虑了。
糖豆心中暗自叫苦,你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呀!这样吊着我的心,算怎么回事呢?
“最近可好?”左挺轻声,看糖豆的样子就知道她过的很开心了。只是他不死心,非得在问上一句。
“还好。”糖豆难为情的回了一句。
左挺似乎自言自语,浅声低喃:“还好就好。”
“你呢?”糖豆话一出口就后悔问了,人就在眼前,好与不好,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脸上无光,神情萎尼,还有清晰可见的胡渣,除了衣服干净些,不然像极了在牢里的瑞特。
哦,不!瑞特哪怕在牢里,也精明如斯,根本不会和眼前左挺一般颓废。这样说起来,还是左挺更不好过一些。
唉!糖豆心中重重叹息一声,如何就累他至此?她真的不曾想过要害他的。虽然一开始存心不良过,但后来就没有过什么不好的心思了。
左挺嘲弄一笑,微不可见的昂了下头:“还好。”还好?怎会还好?三月以来,日日借酒浇愁,日日烂醉如泥。曾有人无数次劝他,少喝点,别喝了。可是不喝酒,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相思极累,极痛苦!最痛苦则是单相思。
哭就一杯,化作泪儿洒千肠。
多少次他嘲讽大笑,摔碎了酒壶,痛苦大喊:“连你也骗我。”不是说喝醉了什么都忘记了吗?为什么她却魂牵梦绕,挥之不去?
面对糖豆,左挺还有他的骄傲。再不好,他也不会说出来。
两相静默不久,林平之也注意到了。不免匪疑,糖豆也是很抢手的嘛!刚刚送走一个纠缠很久的,现在又来一个旧情人,真是无奈。昨儿还和糖豆隐晦提及他,米想到他就来了,有些人果然连一句也提不得吗?
大步流星出的门来,和煦的与左挺打招呼:“左兄,你好。”
不咸不淡,神马意思都米有的一声你好。在左挺听来,却是那般刺耳。就好像一个人赢了你,踩在你的头顶优雅的和你打招呼。一个王子,一个败徒,落差之大,令人自卑。
左挺清笑一声:“你好。”他自是要回应的,不会让自己尊严被踩的更低。
“左兄何时来的?既然来了,就让在下作东,请你吃饭。”林平之邀左挺,林平之是个知礼数的人,自不会失了礼。
左挺淡淡应声:“好。”
林平之附上浅笑,糖豆却觉得亚历山大大帝!旧情人对上现男友,无形中刀光剑影呀!
三人一同到洛阳最有名的洛阳水席,选择的是地道的狮子楼店。
糖豆知道吃洛阳水席后,偷笑一声,来洛阳三个多月了,一直没来的及吃它。今儿算是托了左挺的福分了,话说回来,洛阳水席还真不是盖的。
全席公设二十四道菜,先上八个冷盘作为下酒菜,分为四荤四素,冷盘拼成花鸟图案,构思别致。一色取胜,未动筷子,便已食欲大振。
每上一道菜,林平之便介绍这菜的由来。糖豆捧着脑袋,听着林平之细细解说。
原来水席里的每一道菜都有一个传说故事,林平之还说:“司马光说过,若问古今兴衰史,请君只看洛阳城。”
左挺从头至尾几乎没说过几句话,有是没事总会看糖豆一眼,当目光对上时,糖豆总窘迫的低下头,唉!有没有那么对不起他?有什么好害怕的?
不多时,三人咸默,整个屋子静悄悄的,上菜的小二也紧张起来,怎么感觉气氛那么不对呢?三个人菜也不怎么吃,话也不说,很危险呀!
沉默半响,左挺喃喃叹了口气,敛去沉痛,酒杯在手里转了两圈,一饮而尽。已经放飞了的风筝,还指望她在飞回来吗?何况她心有所属。
糖豆也是难过,林平之也找不上话和左挺说了。因为左挺比唐言难心多了,唐言有事没事总会粘着你,和他一起时候,总是你不说话的多,他就像是个话痨。
左挺不一样,沉默沉默沉默,也不知道他到底来干什么。要说想找糖豆,早为什么不来?很奇怪!
饮尽一杯苦酒,左挺看着糖豆问:“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糖豆下意识的抬头,撞上左挺眸子的悲伤,转头去看林平之的情绪。要单独的话,肯定要征求林平之的同意的。如果他同意的话,可以单独相处。如果他不同意的话,糖豆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林平之眼底尽是沉色,待看到糖豆条件反射性瞧他,心猛地震了一下。原本他听到左挺提到单独相处时,他是很不高兴的。可是糖豆却是百分之百考虑他的感觉,这让他很舒服,即如此他又为何不能信任糖豆呢?
林平之颔首,点头应允。
糖豆眸子一丝喜色晕染,兴奋不已。之所以兴奋是因为林平之允了,她就没有负罪感了。
左挺自是不高兴的,可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不高兴的权利呢?
林平之离去,两人沉默一会,糖豆低声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左挺看了糖豆一会,给糖豆倒了杯清茶送至糖豆面前,坐下来又是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糖豆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白开水,心酸一阵,是谁说失去的情人,总是最了解你的?果然,还是他最了解自己!
抿一口清茶,糖豆深叹一口气,握紧杯子,看着里面的水,硬着头皮道:“是我负了你。”
左挺难过的看着糖豆,久久不言,看的糖豆心里发慌。终于,他还是说话了。左挺说:“没谁负了谁,怪只怪我不懂珍惜。”
左挺记得曾看过那么一句话,佛说:这个世界没有谁负了谁,不一样的是谁更在乎谁。
佛说的他都懂,可他却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如何能脱离凡尘旧事?突然间,很羡慕爹爹,只在乎权势地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为情势所累,至少心不会千疮百孔吧?
糖豆含泪摇头,如果左挺真责怪她,她就能理直气壮的叫嚣:“是你甩了我,现在还来找我,找个毛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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