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儿眼眶打转,左挺心都碎了,伸手就想给糖豆擦泪,手却僵在半空,她已不属于自己,也不是孤身一人,已名花有主,此举无异于轻薄于她。颓然坐了回去,声音很重,更是满满痛苦。他真的好恨好恨,为什么他要放手?
千恨万恨也只能是无奈,花已有主,心亦在那,他要争回来,谈何容易?上天给了他机会,是他没有握住,怨的着谁?
一腔无奈,满目疼惜,左挺哀伤安慰糖豆:“别哭,别难过。”我心疼。心疼那句他没有说出口,只能默默心疼,现如今他已经连说难过的机会都没有了。
糖豆又不是演员,眼泪那是说收就能收的?啪啪掉个不停,嘴里含糊不清的一直说:“对不起,对不起。”
终究是她对不起他,是她强势闯入他的世界,无形中给人情愫。和他相好,心中还惦念其他人。他说容她去找心上人,她转头就真的来找心上人了。虽然是被动情况下,但终归是来了。
左挺抑制不住心疼,还是抱住糖豆,同糖豆一样,哭伤难过。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自五六岁始,就没流过泪。因为爹说:男儿流血不流泪,跌倒了就自己爬起来!眼泪啪嚓的算什么男人?
从那以后,他便没有掉过眼泪。但遇到糖豆以后,他掉过两次眼泪。一次是糖豆离开,一次是现在。每日里借酒浇愁,也不曾掉过眼泪,却是神伤不已。
被左挺抱时,糖豆身躯一震,继而接受。一个拥抱在她来说,实在是算不了什么。任左挺抱着,两人默默流泪。
哭了十几分钟,糖豆受不了了,这样一直掉眼泪也不是个事儿。总归有事说事,这样一直掉眼泪算个神马情况?
“左挺?”糖豆试探着唤了一声。
左挺是站着的,听到糖豆的声音,闭上了猩红流泪的眼,泪珠顿时大了两圈,他轻轻应声:“嗯。”却更明白,糖豆即将离他很远。可那又怨的着谁呢?如果他不放手的话……呵呵,如果?哪来的如果啊?这世上最缺的就是后悔药了。
“你怎么到洛阳来了?”糖豆怯生生的问,现如今面对左挺压力比面对林平之要大很多。对于林平之,她已经能够像正常情侣一样相处了。对于左挺,她歉意满满。
“你不想我来的吧?”左挺想问,话到嘴边咽了回去,轻声说:“我以为你找我。”
“啊?”糖豆迷茫不解,我找?我煞笔呀找你?旧情人对上现男友,我毛病吧?糖豆不是某些开发女性,可以做到邀请前男友来参加婚礼。主要是还是她愧疚的前男友,这以后每次过结婚纪念日的时候,也压力山大呀!
左挺浅问:“不是你让洛姨去的英雄冢吗?”
糖豆微微长大了嘴巴,洛姨啊?的确是她叫去的呢?干笑两声,泪迹未干的糖豆揉搓着手结巴道:“那个……是我。”头顶无数大鸭梨,好的吧!不就是借点银子花花嘛!至于就找来了么?好像洛姨也不知道她洛阳的窝点吧?靠!左挺真乃神人也!
“恩。”左挺低声应和,没在说话。
糖豆却是被左挺抱的不安,感觉好像在出轨,却又不敢动,拘谨极了。顶着十分鸭梨,糖豆艰难说:“那个,洛姨她认识我,自己说要去的。”
“我知道。”左挺喃喃叹气,他自是懂得。林平之的外公在洛阳这样有钱,如何就会缺那几两银子?只是他一再告诉自己就是糖豆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他。借口说多了,自己也就当真了。快马扬鞭,一个日夜,就来了洛阳。
糖豆流汗,知道个屁!明明就是她叫洛姨去拿钱的,自己钱不想花,想多拿来赚钱。不过他既然说知道洛姨自己要求去的,为什么还会找来?这不前后矛盾嘛?
糖豆昂头想问,看到的只是左挺几许胡茬,微微叹了口气。他那般情深似海,自己又为什么要让他下不得台呢?
头侧在左挺腹部,糖豆红了眼睛,泪再次流了下来,低喃痛声:“啊挺,你知道我来自未来,你知道我是因林平之而来,你知道我很喜欢他,你知道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有句诗便是这样说,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左挺眸子一暗,是的,他知道,他全都知道。可他却还想问一句,深吸一口气,左挺沉声:“如果那时我不叫你走,你会离开我吗?”
糖豆心抽痛了下,她会吗?她不会!她不是不喜欢左挺的,左挺的情,左挺的爱,左挺的好,她都看得见,并且深深的用心感受到。
她不是没心没肺的人,更不是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如果说左挺不放手,她万万不会来找林平之!就算是左挺放手了,她也没打算来不是么?来到这,完全是巧合,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至于那些如果,其实哪里来的如果呢?人生只有现实,没有如果!糖豆也不想左挺在为她伤一次心了,咬唇肃声:“这世上没有回头路可走,既然已经选择,不管后果怎样,那都是要自己走下去的,因为那是你自己选择的路!”
左挺闻言,心中幕的一震。是!路是自己选的,没人强迫他。多问一句,就算糖豆说不会,他又能改变什么呢?如果她说会,那只是徒增感伤罢了。
默默松开了手,闭著眼睛退到门边。
糖豆见此,真是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分给一人一半。一半给自己爱的林平之,一半给爱自己自己也喜欢的左挺。可那不现实,她爱林平之,林平之也要和她成亲了。她就不能够再走回头路,哪怕爸爸说要找一个爱自己的人才不会过的辛苦。可她却要选择所爱,因为有爱,不怕辛苦,再辛苦也是觉得值得的,况何林平之家境十分的好。
泪洒千行,终不能够改变什么。糖豆起身,不愿在看伤痕累累的左挺,侧身想要离开。却被左挺一把抓住,糖豆惊讶的望着左挺:“事已至此,无力回天,何苦再纠缠?”
左挺别过痛色眸子:“我是来给你送分红的。”其实,又怎是只送分红?不过是借口多看她两眼。
糖豆讶异:“分红?”她自是知道什么分红,却没有真的有打算在拿这个钱。如今左挺上赶着送来,倒真真叫她意外的很。
左挺淡淡的问:“难道你忘了英雄冢有你三成分红吗?”
糖豆嘤嘤道:“没,我却没打算再入手。”也不是她不想要,而是平之说:藕断丝何连?断,就要断个干净利索!莫要有丝毫牵扯,免得经不起风吹。
左挺嘲讽一笑,却是自嘲。为了林平之,她却是连最爱的钱都不要了。曾几何时,她可为自己这样过?
人,果然是不能够对比的。人比人,气死人!
嘲弄笑后,左挺言道:“我来都来了,你还不要?”
糖豆默不作声,今日她若是拿了这钱,平之怕是要不高兴的。可她要是不拿这个钱,左挺恐是要伤心的。纠结一番后,糖豆终是觉得爹亲娘亲不如银子亲,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那我要了吧,辛苦你了。”
糖豆前后表情变化左挺尽收眼底,糖豆那一狠心下决定的模样突然让他觉得很好笑,可不就是很好笑吗?好可爱的女孩,真的。遗憾的事,这个可爱的女孩不再属于他了。
心,再次沉入湖底。左挺默默松开了糖豆的手,从怀中取出一个钱袋,交给糖豆,并嘱咐说:“来时九卿曾说,鞋店的老板要样子,做床的那人催两次新品床,丝袜那个已经抱头跳脚,还有……”还有谁他也记不得了。
九卿当时给他说话,他都没往心里去。当风吟说糖豆遣人来拿钱,问他要不要到洛阳看看,说不定有其他意思。那时他喝醉了酒,没什么感觉。待酒醒时,策马扬鞭就来了洛阳。九卿叮嘱的话,他一概不曾往心里去。只是因为当时给糖豆拿了十万两银票,听九卿叨叨两句。
糖豆甚是不好意思,来了三个多月,一直没给他们捎个信,更没有什么新样子设计。人家是一诺千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这答应的爽快,做的也利索,就是信用实在不咋地。
手上拿着钱袋,也不曾打开看是多少,歉然笑笑:“后天,我把图纸交给你。”
左挺轻轻附笑:“不着急,别太累。”心中更是神伤,这样着急赶他走吗?连自己的身子都顾不得了。
糖豆十分不好意思:“不会,只是动动笔而已。”
左挺很想摸摸糖豆的脑袋说:“那也是很费脑子的。”手指微动,便即手敛,那已不属于他的权利。
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劝慰:“注意身体,劳逸结合才好。”
糖豆微微低着头:“我知道了。”
如此而已,两相告别。
糖豆离开,左挺留在狮子楼,很久很久,也不想走,好像糖豆还在这里一样,是啊!这里还残留他的影子。
狮子楼的伙计几次想来问左挺要不要吃,还走不走,却终究都没有上来。人家已经付了钱,哪有往外赶人的道理?只能说今儿客人太奇葩。
待到夜幕深重,左挺举步欲离开时,却看到林平之徘徊在狮子楼门口,踱步数番。神情微动,嘲弄一笑,不过是在洛阳待几天,有必要这样催促他吗?既然这样没信心,那他偏要留在洛阳,让你心慌个够。
思及此,左挺向林平之打招呼:“林兄,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呢?”
林平之听到左挺招呼声已是一惊,内容更是让他一愣:“左兄不也没休息吗?”说话时,目光朝楼里看了眼。
左挺原本还想逗弄一下林平之,却被林平之莫名奇妙的一眼张望给看傻了。他为什么朝里看?他又为什么大晚上不回家要跑来这里?答案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糖豆!心猛然一骇,变了脸色。
林平之见左挺如此,也是惊骇。按理说两人单独相处,处一下午就得了呗!干什么这样晚还不回去?你不回去,我就来等你,结果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担心两人离去,还特意问了那厢房的客人是否还在,确认还在,他就继续等待。
可问题是米等到糖豆,只等到左挺,还是慌张惊骇的左挺。
两人同一瞬间意识到一个问题,异口同声争大眼睛问:“糖豆呢?”
话一出口,两人均愣,不是因为说话一样,而是因为他们所在乎的同一个人不见了。
“她不是早就回去了吗?”
“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两人同时说道,话落,两人死一般的沉寂,他们同时意识到一个问题,糖豆不见了!
再看对方目光时,很想从对方眼里探究丝丝窝藏糖豆的讯息,可终究一无所获!
彼时,糖豆被人用黑色头套绑了起来,拉到了洛阳偏僻巷子里。这儿,是一处凶宅,荒芜人至。
传说百年前,曾有一对双胞胎姐们相继死去,父母悲伤过度,也跟着去了。至此后,这儿就不太对劲,晚上也是格外的冷。阴风阵阵,听说在这里面可以看到鬼,但身怀武艺的江湖人,怎会信那无妄虚假之事?
黑暗之中,被打昏的糖豆渐渐转醒,一睁眼全是黑暗,下意识去去摸眼前,更悲惨感觉到自己被绑起来了。昏迷前的种种,回到眼前,她从狮子楼去往学子之家的路上,走到转弯口,眼前一黑就没有来。现下,她自然知道为什么眼前一黑了,因为脖子很疼,必然是被人一棍子撂晕的!
糖豆一阵心悸,几次三番试着打开绳子,却都无济于事。十分无奈,冷静下来又甚是奇怪,是谁绑了她?为什么要绑她?她不记得自己的罪过什么人啊!
绞尽脑汁,糖豆也没想通自己得罪了谁,谁要绑她。不得已大喊:“喂!谁在?谁找我有啥事?直说便是,何必来这套虚的?”
无人回应。
糖豆无奈,隔了一会儿又喊类似的话,还是没人答应。直到糖豆嗓子都快喊哑了,才有人怪笑一声:“小糖公子,近来可好?”
糖豆眉头一皱,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对于那问话,她只想说:“我去你妹的!好不好你还不清楚?老子人都在你手上了!”但识时务者为俊杰,糖豆只道:“不知哪位英雄相邀,可否让在下死个明白?”
糖豆只听到那声音大笑几声,然后说:“什么死不死的?小公子说话真是难听,不过邀小公子过来聊聊天罢了。”
糖豆心中愤慨,我去年买了个登山包!超耐磨!还不过邀我来聊天,这特么是聊天的礼节吗?分明是绑架好么?唉!今天是跟聊天杠上了么?左挺说聊天,这人也说聊天,都不是什么好事!唉!
不过即然人家说是聊天,那就是聊天!不然怎么办捏?无奈之下,糖豆问:“你想知道什么?”
只听那人说:“在下也不打算为难小公子,只是问两句小公子知道的。”
糖豆流汗,都这样了还叫不为难?敢问亲,怎样才算作为难呀?唉:“你问吧!”
那人笑着:“那还望小公子知无不言。”
糖豆叹息一声:“尽量。”
那人冷笑一声,似乎不怕糖豆不说,不咸不淡的开口:“九阳神功剑诀是什么?”
糖豆愣了下,心中泛起千层浪,九阳神功!那是给林镇南练的武功,根本没有几个人知晓。然面前人却准确知她给的剑谱,明着来找她要,声音又有些耳熟,糖豆猜测到一个人。平之曾说他们来洛阳时候遇上了青城派弟子,他爹用九阳神功败退青城子弟,那不出意料的话,眼前人必是余沧海无疑了!
拳头握紧,糖豆恨声:“余沧海!”
短暂的静默,忽闻那人大笑:“糖公子果然聪慧!上次一别,已是半年之余,不曾想糖公子还记得老夫呢!”
糖豆咬牙切齿:“你都已经拿了辟邪剑谱了,还想要怎样?”
余沧海更是恼怒:“你说呢?给我一本自宫的剑谱,你以为我就会自宫吗?”
糖豆亦是丝毫不亚于余沧海的恼怒:“我早就和你说过辟邪剑谱第一要诀,欲练此功,必先自宫!是你,是你自己不信我便罢了,还要去害了林平之一门百余人,真是狠毒!”
余沧海“哼”了一声:“是不是真的剑谱我还不知道呢,说不定是你改了吓唬人的。”
糖豆冷笑:“我改?呵呵!您也太抬举我了!按你说的没自宫,怕是没自宫你也练了好些遍了吧?”
余沧海黑了脸色,糖豆这小丫头一如既往的犀利!
哼了一声,糖豆说:“剑谱真假,是凡你们这种武功高的人一看便知,现在来找我说什么剑谱假的,纯属子虚乌有!不过就是想我把九阳神功拿出来罢了!”
“便是如此,那又怎样?”余沧海淡淡问道。
糖豆憋了一口闷气,是啊!便是如此,自己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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