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停手,转头看着她。
薛玉儿丢掉手里的瓜子皮,歪头饶有兴致地瞧着他们手上又粗又重的板子:“这板子倒是挺有趣的。”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伸出手道:“拿来给本妃瞧瞧。”
打人用的东西,有什么有趣的,有什么好看的?
负责行刑的宫人不太明白,但丝毫不敢怠慢,乖乖递了上去。
他现在可不敢得罪这位手段高明的五王妃。
看她,连对自己的亲姐妹都没有半点心软。
虽然在场的宫人一致觉得那个成天吆五喝六的薛楚儿是罪有应得。
可是薛怜儿……她看着那么柔弱无害,都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可见这位五王妃有多可怕。
他一个下人,怎么敢得罪她?
宫人小心把行刑的木杖捧到了薛玉儿面前。
薛玉儿接过,左看一遍,右看一遍,用手摸摸那里,再碰碰这里,玩够了,才把它重新还回去道:“给你吧。”转头勾勾手指,对另外一个拿着木杖的宫人说:“把那个也拿来给本妃看看。”
那根木杖,是等一下要打薛楚儿的。
宫人低头送了上来,薛玉儿同样拿过来仔细把玩了一番,才还了回去。
这时,负责薛怜儿的宫人询问是否要继续,薛玉儿挑眉:“当然了。”
宫人扬板,正要落下去,薛玉儿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再一次出声叫停:“等一下。”随即从袖中拿出一个乳白色的袖珍小药瓶,递给候在她身后的宫人道:“拿去,她要晕的时候就给她闻两下,本妃可不希望,我亲爱的三妹就这么死了。”
薛玉儿唇边挂着令人后背发冷的微笑。
宫人打了一个寒颤,恭敬地低头来接药瓶,就在这时,薛怜儿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撑起全身的力气抬头看向她。一双水眸中写满了仇恨怨愤,全部化成汹涌的火焰,恨不得把薛玉儿烧成灰烬。
薛玉儿却一言不发,唇角挂着迷之微笑。
她一直觉得,丞相府其实就是个迷你动物园,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动物。
薛相自以为是雄狮,实际上就是一个狡诈胆小的老狐狸,苏氏和薛怜儿母女俩,一个是大毒蛇一个是小毒蛇,薛楚儿呢,也就是个表面凶悍,其实只会胡乱后脚的纸老虎。
要说这里面谁最可怕,必然要数薛怜儿了。
毒蛇阴险,乍一看好像十分弱小,不足为惧,但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回头狠狠咬你一口,取了你的性命。
而一个藏起了毒牙的小毒蛇,远远比一个上了年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挂掉的大毒蛇要可怕多了。
今天这事,归根结底,其实罪魁祸首就是薛怜儿,要不是她怂恿薛楚儿,让薛楚儿这个没脑子的来当炮灰,事情也不至于闹到这么大。
薛怜儿想的很好,让薛楚儿助她摆脱掉婚事,她自己置身事外,再踩着薛楚儿的肩膀,搭上太后这个大靠山。
但她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最后坏了她事情的,也是薛楚儿。
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之前薛玉儿只把这姐妹俩当空气,她们要撕要闹,薛玉儿都懒得和她们计较,但南宫夜的话提醒了她。
有些人,你不给她吃点教训,她还以为天下皆她妈呢!
所以,薛玉儿干脆就趁今天这个机会,先把薛怜儿这条小毒蛇的一颗毒牙拔掉,当做给她的一点警告。
正好宫里的人手多板子硬,也省她不少事了。
“可以开始了。”见宫人拿着药瓶候在了薛怜儿身边,薛玉儿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吩咐继续。
行刑继续。
在薛玉儿的“指导”下,宫人已经知晓了打人的“要领”,每一下都比之前打的要重要慢,使得花费的时间,比之前多了许多。
不过薛玉儿有的是耐心,她完全不着急。
但薛怜儿那个小身板很快便承受不住,眼瞅就要昏过去了,宫人立刻拿出薛玉儿给的药瓶,放到薛怜儿鼻子下面给她闻。
那药瓶里装的是薛玉儿特别调配的“醒神药”,给昏厥的病人闻一下,比掐人中都有效。
果然,薛怜儿一闻到那味道,马上头也不晕了,眼前也不重影了,最关键的是,她渐渐麻痹的痛觉好像重新苏醒了一样。
伤口那股钻心的疼就像要了她的命一样,接下来的每一板子落下来,疼痛都是之前的至少十倍,可她连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呜呜咽咽的哭到身体几乎痉挛。
连行刑的宫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么瘦弱的女孩子,被打成这个样子,多可怜啊!
可没一个人敢为她求情,行刑的宫人更不敢手软。
因为薛玉儿就在前面看着。
虽然她戴着面纱,看不清楚神色,虽然她眼里始终含着淡淡的笑意,可那些宫人就是觉得有一种说不清大不明的威压笼罩在现场。
那种威压混着冷意,钻到人骨子里,令他们对薛玉儿自然而然的产生了畏惧和……臣服。
太后平日里对他们这些下人十分宽厚,偶尔做错些小事顶多也就是责怪两句,从不发怒处罚,后宫里的娘娘们虽然厉害强势,但到了太后这里也都知道有所收敛。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年轻女子身上有这么强大的气场。
所以,对于薛玉儿的命令,他们不敢有丝毫违背。
最后二十大板打完,薛怜儿真是有出气没进气,半条命都快没了,半死不活的被人拖到一边。
薛玉儿还偏就不让她晕!
每次她要晕,宫人就会按照薛玉儿的吩咐给她闻那个药,到了最后,薛怜儿疼得死去活来,却想晕也晕不过去,只能咬牙强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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