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那些人把薛玉儿带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该往哪边去找,更不知道还要找多久,这一夜已经快要过去了,难不成还要再多花一夜的时间吗?谁能保证,这中间,还会不会发生其他变数。
南宫夜抬头看着东边那微微泛白的天际线。
赤炎国与他之间的血海深仇由来已久。
当年他在战场上手刃了赤炎国当时的太子,后来赤炎国为了报复他,下毒暗害,导致他双腿残废。
不管对他还是对赤炎国上下,这都是永远不可能解开的仇恨。
这些年来,赤炎国一直在想各种办法对付他,一开始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以赤炎国那屁大点的手段和力量,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他们也不可能得手。
可是这个赤炎国也是蜜汁执着,尤其是这两年,他们小动作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变本加厉。
就在上个月,南宫夜甚至还发现,赤炎国那边居然准备暗中勾结皇上,一起除掉他。
这就是所谓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
南宫夜当时看到这些的时候,冷笑着烧掉了手上的情报纸。
他们要怎么兴风作浪,他并不关心,也不想理,就让他们当秋后的蚂蚱,自己蹦跶去吧。
但是有一点,南宫夜绝不会容忍,那就是损害到天水国的利益。
这是他的底线,也是他的原则,因为他答应过父皇,会替他守护好天水国。
所以,当他发现皇上竟然以三座城池作为交换条件,准备借赤炎国的手干掉他的时候,他的容忍便到头了。
不懂什么叫做“安分”什么叫做“自知之明”的小蚂蚱,最后的下场,就只能变成一只死蚂蚱。
既然赤炎国自己作死,那他就成全他们,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当然,他也是在借此警告皇上。
这么多年,皇上背地里耍的那些阴招,其实他全都知道。
之所以不去搭理,是因为他懒,懒得和皇上一般见识,更懒得去争那个皇位。
不是他争不起,那个皇位原本就是他的,他如果非要不可,以他的手段和实力,哪还有皇上的份儿,只怕早就麻溜滚下台了。
他不争,只是不想打破天水国如今的平静,一旦皇位之争再起,遭殃的只会是老百姓。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怕了皇上。
以前皇上做的那些事情,他可以不去计较,可是以国家的利益去谋自己的私利,却是南宫夜万万不可能容忍的。
他要告诉皇上,有些事情,再一再二不可再三,有些事情,却是连一都不能有的。如果再发生一次,他这个皇位,就真的不用再继续坐下去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南宫夜才安排了人连夜造出了那条假的密道,引赤炎国那俩货上钩。
军备图对他们来说已经很有吸引力了,再加上一条可以直通往天夜楼的密道,这么大的诱惑,那两个无脑的怂货肯定冒险派人去去闯五王府。
到时候,自然就是他们的死期。
可南宫夜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会牵连到薛玉儿。
他一直想好好的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也不希望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到她,可没想到,他还是失算了。
谁能想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君,拥有通天的势力可以将六国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天夜楼楼主,也会有无能为力,大失方寸的时候。
南宫夜的神情依旧那么冷漠镇定,但天晓得他现在心里有多乱。
幸好,这个时候江辰皓赶到了。
原本应该呆在被窝里享受美梦的时辰,江辰皓却骑马绕着整座皇城来回狂奔了好几趟,颠的他屁股都成好几瓣了。
看到南宫夜正站在门前发呆,江辰皓奇怪之余,赶紧勒马,跳下地,然后一瘸一拐的跑到南宫夜面前,一向注意形象的他也无暇去管头顶上那一团鸟窝了,第一时间把最新的情报告诉南宫夜:“他们带着薛玉儿,坐上马车,从东城门出城去了。”
南宫夜一听,心中一惊。
东城门直通向天水湖。
坏了!
他无暇去想其他,跳上江辰皓的马,呵了声“驾”,跑了一夜的骏马顿时如离弦之箭一般,嗖一下就奔了出去,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临走他还留下一句话:“这里就交给你了。”
江辰皓当时便感觉耳边好似炸了一记响雷。
他一脸懵逼的看着身后那座荒凉破旧的老宅,好好的一个贵公子,此刻衣服也乱了,头发也散了,整个人呆若木鸡,两眼无神,还有眼泪不停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又交给他呀!
“还让不让人活了!”绝望的嘶吼冲上云霄,带着强烈的哀怨,夜的寂静一去无踪。
薛玉儿一上马车就被重新绑了起来。
之后便是一路疾驰,差点没把她的胆汁都给颠出来,这才总算到达了目的地。
薛玉儿刚一下马车就趴到旁边大吐特吐了起来,昨晚吃的那些大鱼大肉,一下子全被她吐了个精光。
这车夫也不知道跟她什么仇什么怨,把车赶得跟飞一样。
你说说,哪有这么开车的呀,急刹急停,到了拐角还不减速,那车甩的,跟漂移似的,换成是你,你怕不怕,就问你怕不怕!
有好几次薛玉儿都担心,他们的车出去了,轮子还留在原地。
也就幸亏她心理素质比较好,这要碰上个心脏比较脆弱的,估计能直接过去。
开车而已,又不是打架,用得着这么玩命吗!
薛玉儿一边吐一边骂,等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吐无可吐了,这才擦擦嘴爬起来,抬头一看,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一夜没睡,还没他们来回折腾,她现在是又困又饿,头昏脑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躺一回儿。
可大驸马他们却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把她带过来。”二驸马招了下手,旁边的侍卫便将薛玉儿押了过去,然后退到了一边。
薛玉儿人还迷糊着,脑袋都是懵的,这时,迎面而来的一阵大风呼一下吹到她脸上,初秋刺骨的凉意一下子把她给激醒了。
她狠狠打了个寒颤,借着微弱的天光环顾周围,猛然发现这里似乎有些熟悉。
再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天水湖上面的那个悬崖吗?
乖乖隆地咚,这些人想干啥?
“你们要干……”薛玉儿迎着风,张嘴便吼,她现在可没那么好的脾气跟他们慢慢说,既然影卫已经找到了那间宅子,应该很快就会追踪过来的,只要她咬死了不松口,这些人问不出什么,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她的小命就算是保住了,自然不需要再跟他们虚与委蛇,装模作样的扮柔弱,扮可怜了。
可是,她没想到,这群人比她想象的要狠多了。
她话都还没说完,屁股便结结实实挨了一脚,崖上的风又大,她重心不稳,整个人直接栽下了悬崖。
靠,又被暗算了!这次又特么是哪个瘪犊子!
就在薛玉儿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她身上的绳子突然被人抓住,然后……
然后她就像块火红的腊肉一样,被吊在了悬崖边上。
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还有层层迷雾,薛玉儿的心呐,哇凉哇凉的。
上次她从这里跳下去的时候,有南宫夜带着,这次南宫夜不在,她怕是真要摔成肉酱了吧?
“混蛋,你有本事抢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呀,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薛玉儿好不容易清醒一点了,被这么一吊,脑子又乱了,张口就骂,风呼呼的往嘴里灌,她也不管了,想到什么就骂什么,骂完了,才惊觉,她好像用错词了。
这是雪姨的词呀……
清清嗓子,重新调整一下状态,薛玉儿再次气沉丹田,对着上面怒骂:“混蛋,你们就只会背后下黑手是吧?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把我拉上去,我们单挑!两个怂货,两个龟孙,两个瓜娃子!”
薛玉儿越骂越起劲,越骂越爽,这一夜受的那点窝囊气,好像全都跟着崖上的风一起散出去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抓住绳子的人,应该就是大驸马和二驸马,他们是想给她点颜色看看,又怕什么都没问出来,就把她给弄死了,所以就想出了这招。
试问一下,脚下就是万丈悬崖,稍微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粉身碎骨,面对这样的危险,谁会不心惊胆战,精神失常?
万一到时候,她经不住吓,嘴上一秃噜,把他们想知道的一切都给秃噜出来了,那他们不就能得逞了吗?
嘿,她这个暴脾气!
薛玉儿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男人欺负女人,现在被欺负的对象换成了她,这种愤怒值直接以十倍的速度不断往上累积累积累积……
还累积个屁啊累积,她现在就是愤怒爆表,爆表了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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