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上,一颗巨大的石头正压着那根摇摇欲坠的绳索,崖下风大,再加上又挂着一定的重量,绳索正一点点的往下滑,等它滑到底的时候,就是薛玉儿完蛋的时候。
大驸马看着被掉在崖壁上的薛玉儿,勾唇冷笑,编起谎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还可惜?
这俩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恶心的不能再恶心!
“滚犊子,你个有缸粗没缸高,除了屁股就是腰的玩意儿,凭你也敢吓唬老娘?你以为老娘是吓大的呀!要砍绳子是吧,有本事你砍呀,再不然就直接弄死老娘,老娘要是皱一下眉头,我跟你姓!”薛玉儿也豁出去了。
反正这俩人一时没有达成目的,是绝对不可能让她死的,她就偏偏不说,看他们能咋办。
果然,大驸马一听到她的回答,语调不由往下沉了沉,带了点狠毒的杀意:“王妃当真不怕死?”
怕,当然怕,这世上有不怕死的人吗,你随便到大街上拉一个人问问,谁会不怕死。
更何况,薛玉儿对自己还是有比较清醒的认识的。
她那么怂又那么胆小,怎么可能会不怕死?
她只是……真的不知道军备图还有密道在哪里啊!
“怕个屁!”即使薛玉儿心再虚腿再软,她嘴上也仍旧在逞强:“该怕的是你们好吗?你们别忘了,这里是天水国,不是赤炎国,不是你们的地盘。若是你们胆敢杀害堂堂王妃,别说军备图了,你们连天水国都出不去,到时候,咱们看谁死得更惨!”
冰冷的风不停从薛玉儿身上刮过,她已经被冻的没有知觉了,连张嘴说话都觉得很费力,但她始终没有放弃自救。
总靠别人不是办法呀,她现在都命悬一线了,影卫们动作再快,赶到这里也是需要时间的,这么硬扛着,是扛不了多久的。
谁知道,她的话不仅没有起到任何震慑作用,反而把大驸马给听笑了,而且是那种很阴森很得意的笑。
“王妃此言差矣,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死无对证’吗?王妃您都死了,试问这天下间,还有谁能够证明我们兄弟俩就是凶手。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国使臣,代表着整个赤炎国,难不成,你们天水国还敢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随便冤枉他国使臣吗?”
靠,又特么失算了。
薛玉儿狠狠骂了句娘,顺便在心里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通通问候了一遍,再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给她去冷静了。
“我再说一遍,我们兄弟俩没那么多耐心,太阳升起之前,如果王妃还继续死硬着什么都不说的话,我们兄弟俩也只能辣手摧花了。”大驸马已然发出了最后通牒。
薛玉儿看着东边那轮一点一点慢慢升起的红色大饼,苦逼的瞧了瞧身边的悬崖峭壁。
完了,这回她怕是要死定了,现在只能祈祷老天爷能够亲妈一回,让影卫及时赶到,救她一命了。
而此时,在另一边,被留下来做善后工作的江辰皓正站在那座令他无比抓狂的宅子面前。
俊美的脸庞上满满都是嫌弃与不耐烦,只见他刷一声打开手上折扇,儒雅的身姿在晨光的映照下更显迷人,如果此时有其他人经过,不知会让多少姑娘心神荡漾,难以自拔。
下一刻,咱们这位一举一动优雅似仙的江辰皓江大爷……
剔了剔牙,大手一挥:“烧了,全给我一把火烧了,什么都不许剩!”
他现在气儿十分不顺。
平时累死累活的为南宫夜办事也就算了,现在连觉都不让他睡了。
赤炎国那几个坑爹货也是,就不能稍微安生一点,让他清闲清闲吗?
还有南宫夜那个变态,真把他当铁人使唤啊,啥事都找他,是生怕累不死他吗?
行,他们不让他舒坦对吧?那谁也别想舒坦了!
江辰皓化悲愤为悲愤,随手点了几个影卫,对他们委以重任:“保护王爷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回过头,招呼上剩下的影卫:“其他人,跟我走,本少爷带着你们一起搞事去!”说罢,摇着扇子,领着那一群黑衣影卫,浩浩荡荡的往前开路。
之后,赤炎国花费数年心血好不容易在京都中建立起的所有秘密据点,全部在一天的时间之内被剿灭殆尽。
里面的东西,能带走的全部被抢了,不能带走的全部被砸了,剩下不能抢也不能砸的,则被一把火烧个精光。
就这样,一把火接着一把火,整个皇城火光冲天,忙的那些府衙的衙役提着水桶满皇城来回跑,到处灭火,一个个都叫苦不迭。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眼下情况最危急的还是薛玉儿。
眼看太阳就要升起来了,影卫们还没有到。
左也是死,右也是死,薛玉儿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准备放手一搏。
她刚才仔细观察过,就在她左手边的崖壁上,有一块小小的突起,只要她轻轻一荡,就能踩在上面。
但这样做的话风险很大,而且机会只有一次。
她身上的绳子根本就承受不住太重的重量,挂她一个人,基本就已经是极限了。
她可以肯定,在她荡出去的同时,绳子也会同时掉下来,如果她算错了距离,或者没有能够站稳,那她就真要变成肉泥了。
这么需要技术含量的动作,薛玉儿不敢贸贸然去做,她先尝试了一下,后背贴着岩壁,悄悄的小心的往右边蹭了两下……
然并卵。
这绳子根本就承受不住,薛玉儿刚一动,它便往下滑了滑,还顺带着带下不少碎石子。
完了完了,这别说荡了,根本连力都使不上啊!
老天爷这是非要弄死她不可呀!
计划告吹的薛玉儿再一次品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而此时,那个该死的杀千刀的太阳,已经彻底从地平线后面露出脸来了。
“王妃还是不准备说吗?”大驸马阴冷的声音在风中响起,他找人搬开了压着绳索的石头,叫两名侍卫用手拉着,只要薛玉儿敢说一个“不”字,就马上放掉绳索,让她摔个稀巴烂。
薛玉儿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悬崖,也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太害怕了,眼泪哗哗的往下流,一边泪奔,一边破口大骂:“说个锤子!要动手你们就快点,磨磨唧唧的,是不是爷们!”
呜呜呜,南宫夜,你快来救我呀,我要被人摔死了!
“不就是死吗,我还巴不得早点死呢,这样还能早点变成鬼,吓死你们两个龟孙!”
呜呜呜,她不想死呀,她还年轻,还有大好的青春,不想英年早逝呀!
“我告诉你,咱们山水有相逢,你们也会有死的一天,等你们死翘翘了,老娘我就站在奈何桥上等你们,看到时候咱们谁先弄死谁!”
来人啊,救命啊,要死人了,有没有人呀!
大驸马见薛玉儿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也下了狠心。
他算看出来,这个薛玉儿的嘴比石头还难撬开,他们时间有限,要是真被天夜楼的人找到,他们就全完了。
一个毫无用处的人质就没有留的必要!
来日方长,只要他们的那些暗桩还在,总有一天可以再找到机会的。
二驸马显然也是这样觉得的,他见大驸马有些犹豫,主动上去劝他:“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真的没时间了,必须赶紧撤退才行,这次就当长个教训吧。”只是可惜了薛玉儿那如花似玉的脸蛋还有那玲珑有致的身材,他都还没来得及享用呢。
可惜,可惜啊……
大驸马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他为了这次的绑架行动,精心筹备了那么久,结果不仅什么消息都没得到,反而让薛玉儿耍了一整夜,他怎么可能甘心?
可二驸马有句话说得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死一个薛玉儿,接下来,说不定南宫夜就会娶一堆李玉儿,孙玉儿,赵玉儿什么的。
来日方长,总会叫他们找到机会的。
一抹杀气闪过幽冷眸底,大驸马缓缓抬起手来。
薛玉儿,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命苦吧,谁叫你做了南宫夜的女人!
手重重落下,却在半空生生停住。
另外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了大驸马的手腕,大驸马正要发怒,一抬头,一张满溢着黑气,眼底闪烁着恶魔般幽光的脸映入他眼帘。
南宫夜!
江辰皓一说赤炎国的人带着薛玉儿从东城门出了城,他就知道,他们肯定是朝着天水湖来了。
他拼命催马,全力疾驰,生怕会晚会迟,不想刚到这里,便看到满面杀气的大驸马正准备下令。
顿时,他就好似无声的幽灵一般,悄无声息的从马背上消失,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大驸马身边,抓住了他即将落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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