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连宵坐,闻风尽日眠。
室香罗药气,笼暖焙茶烟。
鹤啄新晴地,鸡栖薄暮天。
自看淘酒米,倚杖小池前。
话音未落,早有叫好声、鼓掌声、奏乐声响起,不愧是茶圣福全和尚老人家的弟子,连赵祯也禁不住叫了一声“好!”那女子又表演了几首诗句,便掩面退场而去,场中众多富贵子弟或书生庶人争先恐后想要与女子结识,均被护卫一一拦去。赵祯也买了一壶陈年的眉寿酒叫店中小厮给分茶女子送去,不料那女子已经收了百余罐好酒,对此十分不屑,眼都未抬,就吩咐那小厮转手卖去丰乐楼。那小厮收了赵祯钱财,不敢造次,掐媚对女子道:“娘子好福气,这酒可是掌柜欲献给王丞相府上的。”那女子轻蔑一笑:“就算是官家的御酒我也不稀罕。”小厮笑道:“那是那是,凭娘子的身份,自然不稀罕。但这毕竟是清河郡王府上送过来的,娘子好歹卖个面子。”
女子微一沉吟,扶了扶头上一株翠碧珠玛瑙错金梅花簪,推开雕花窗户,道:“早有听闻清河郡王风姿卓然、遗世独立,却一直未有时机相见。今日听闻,不如你先指给我瞧一瞧。”女子处在三楼正中位置,推窗即可瞧见店中大小事务。小厮往楼下一看,见赵祯两人正要起身离去,忙指给女子看。许是正午阳光过烈,晒得女子脸上微微发红,她抿着嘴笑了笑,朝小厮道:“好久没喝过酒,小酌一杯倒也不负今日春光。”小厮会意,忙将酒壶奉上,便退了下去。
赵祯回到凝和殿已过酉时,太阳西落,夕阳余晖斜浸碧纱窗照在御桌上,将上面一叠素净白纸染成淡淡绯红色。且和立在一旁冷眼审视片刻,上禀道:“皇上,果然有人动过。”赵祯看似漫不经心道:“许是有宫女进来洒扫过。”又往外唤了一声:“周怀政!”有宫女应声而入,着一身艾绿色襦裙宫装,俏生生的站在眼前,赵祯想起刚在乐丰楼分茶的绿衣女子,不觉口气也缓和许多,问:“周怀政呢?”那宫女面色含笑,音色莺翠说道:“周公公怕皇上在宫外多吃零嘴不易消食,又于肠胃无益,便亲自去尚食局吩咐晚膳饮食去了。”赵祯又问:“今日可有宫人过来打扫?”宫女麻利回道:“皇上一走,周公公就往下吩咐了,不许任何人进殿内,奴婢也未曾见过有人出入。唯有……”
“唯有什么?”且和行军粗狂,语调不免蛮横,倒把宫女唬了一跳。
宫女定下神来,不徐不缓道:“皇上离开凝和殿不久,清河郡王就来了,但不知是否进入殿中。”赵祯见她不卑不亢,对答伶俐聪慧,眉眼处隐有磊落阔达的气派,问:“你在哪处当值?”宫女回道:“奴婢在奉茶司当值。”赵祯半躺紫藤椅上歪着,随手将一卷文书执在手中,疑惑道:“怎么没见过你?”宫女抿嘴笑了笑,道:“奴婢年前才从尚功局调至奉茶司,况且皇上身边近侍女官有百余人,奉茶司就有差不多十人,我又只做后院事务,还从未给皇上奉过茶,皇上觉得奴婢面生也属平常。”赵祯也颇觉有理,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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