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看看周围，仿佛要寻找莫忘的痕迹。
“她经常来这里表演。”洛赋又说。
“她应该跟我说过，那会应该是她还没出名的时候吧。”
“不，这间酒吧很有名，DJ是全球排名二十的，能够来这间酒吧唱歌的，都是歌星。Drios小有气候，就被安排来这里表演了。”
莫离倒抽一口凉气，感觉周围凉飕飕的，莫忘的眼睛仿佛在哪里看着她似的。
洛赋的手搭上她的腰，拿开她手上的手提包，说：“那天，我女朋友打电话给我，让我多招待一下她的朋友，她说她的朋友中文名叫莫忘，英文名叫Drios……”
“这么说，你刚认识我那天，就知道我是莫忘的姐妹了？”
“没错，我还知道，你们有四姐妹，莫失莫忘，莫离莫弃，来自恤情孤儿院。”洛赋语气里没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莫离觉得自己好呆傻，原来自己的身份早就被识穿了。
然而知道Drios中文名的人并不多，洛赋的女朋友知道Drios的中文名，那应该跟莫忘有点熟，那会是谁？
洛赋继续说道：“我那天，本来跟女朋友在刚刚我们去的那个静吧喝酒，忽然客户给我电话，非要让我见一个人，电话偏又不说见谁。因为是客户，是长期合作的客户，我不好拒绝，便让他们过来酒吧街。没过多久，他们就在附近定了一个吧位。”洛赋说到这里，便指指身下的位置。
莫离猜想，客户要他见的人应该就是Doris吧，于是说：“那个人就是Doris吧。”
“没错。那时候我女朋友还在静吧那边等着我。我来了这边之后，看到Doris，有点印象，之前在宣传广告上见过她的脸。她很害羞，一整晚都不怎么说话。但是在制片人和导演的要求下，她很不好意思地给我敬酒，给我按摩什么的——我知道她是rose的朋友，rose是我女朋友……”洛赋说到这里，顿了一顿：“rose说过，让我多照顾照顾她，所以，那天晚上我并没有让她为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莫离隐隐感到不安，她知道Doris平时有很多应酬，有时候她们半年都见不上一面，只是经常收到Doris给她寄来的一些生活费，或者礼品。
Doris小有名气后，莫离觉得自己跟她的距离也越来越大了。
那会儿，莫离还只是一个幼师，在一个普通幼儿园里任教，朝九晚五，跟Doris的差距越来越明显，Doris说过好几次要带她去“见见世面”，然而每次都忙不过来。
莫离渐渐地，也只能在报道上找到Doris的影子，她把Doris的每一个报道都收集起来，连花絮、花边新闻都不放过，她由衷地替她高兴着。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Doris的电话里的话，渐渐地变得闪烁其词，莫离觉得她这个行业有她的难处，也不多追究，只要是Doris不想说的，她就不会问。但她其实也隐隐猜到了一些，关于这个行业的潜规则……但她相信Doris，不管她选择了什么，她都表示支持她。
有好几次，Doris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跟她说：“莫离，我觉得我们一定要嫁一个有钱人？”
“为什么？”
“做一个穷人，太苦了，总觉得抬不起头来，最怕记者采访我的出身，虽然经纪人帮我找了户人家挂靠，可我还是很怕被人查出来。最近我一直跟那些富人接触，男的也就那样子了，那些女的，一个比一个高贵，全都是女王范，唉……我就是觉得，出身确实是个问题。”
“你不要想太多，在我们姐妹之中，你可是最棒的呢。”
“对了，孤儿院那边还不知道我的事吧。”
“放心好了，没人知道你的中文名，没人知道你就是我们院里出来的。”
“那就好……”
渐渐地，莫离觉得Doris开始变得……有些，矫情……
但其中经历，只有Doris自己能够体会，自己说什么都是旁观人。
洛赋见她出神，捧住她的脸：“那是我最后悔的一天。”
“嗯？”
“那客户是我们酒店的常客，他经常带明星过来这边表演……你应该知道吧，一个大酒店，有某种别人没有的服务……”
莫离愣住了，“什……什么服务？”
洛赋看她一脸不懂的样子，便只好说：“明星服务。”
“啊！”
“来小岛度假的基本都是富翁，不是应酬就是放松，在商业上，明星就好比我们的豪华游轮，有了这艘豪华游轮的服务，酒店才能经营下去。”
“啊！”
洛赋看她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难道Doris没有告诉你吗？”
莫离无知地摇摇头，“她……没有说过。”
“很多明星成名之前都是在我们酒店有过服务的……”
“等等，难怪你花名册那么多……”
“呃……”洛赋：“你不要岔开话题。”
“分明是你岔开的。”莫离飞快地接过话。
“你……”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我也不知道你的话到底可不可信。”
“你……”
“言归正传言归正传！”
洛赋无奈了一下，继续回忆起来：“那天，他的经纪人约我到这里，其实就是想介绍Doris给我……”洛赋轻咳两声，“一般情况下，本帅是有这个权利的。”
“……那都是你哎呀老爹给你留下的资源，可以啊，福利都传给你了。”
“你……”
“言归正传言归正传！”莫离挑起话头，又自己打掉话头。
洛赋干瞪了一眼，只好继续说：“我女朋友rose之前说过，莫忘是她的朋友，我当时没想到Doris就是莫忘，莫忘就是Doris，这种场合下逢场作戏的多，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洛赋自己都觉得这话在莫离面前说出来显得很造假，但其实就是那样，不管莫离信不信。
莫离歪了歪嘴巴，“果然是人在江湖啊。”
“你别老打断我。”
“好，言归正传，言归正传。”
洛赋听了，像是卡了块鸡骨头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其实莫离也不是很想面对他嘴里说出来的事实，她的印象里，Doris还是那个单纯的莫忘，绝对不是被人这么摆弄的明星。什么明星服务，在洛赋嘴里说出来就是下三流的人格，她不愿意这样去想象Doris的工作。
而洛赋不想说下去，是因为后来发生的不愉快，让事情往越来越坏的方向发展，根本无法控制。
假如没有那个晚上，也许她的rose就不会失踪了，他也不会这么自甘堕落了。
洛赋把清水换成了啤酒，一杯杯地喝着。
喝着喝着，他将杯子递给了莫离：“后来的事情，估计你也猜到了。”
“你不说我哪里猜到到。”莫离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把Doris……给，怎么样了？”
洛赋反过来狠狠瞪了她一眼：“我有女朋友的……”
莫离嘟囔着说：“谁知道你女朋友管不管得住你。”
“你……”
“言归正传言归正传！”
“……跟你交流还真是困难。”
“你以为我容易么。快说快说，你把Doris怎样了？”
“我哪有把她怎样，反正说了你也不懂，改天带你去那些场合转一下你就知道了……再说，那也是她经纪人要求她这么做的。”洛赋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质问下，居然心虚了，这种心虚五年来从来没有过，也只有五年前的rose才能这样质问他。
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格这么质问自己。
莫离半猜半想，试着问：“亲嘴了？”
“你到底懂不懂的，这个行业没有亲嘴。”
“没有亲嘴？还行业？”
洛赋叹了口气，感觉就跟一个小女孩上教育课，“所有酒托、陪%酒女郎、公主、明星……在三陪的时候都不会亲嘴……”
“哦，防止细菌、传染病什么的……通过口水传播对吧？”莫离这回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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