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会来救我们?”
“对,一定会来的。”
“我们等了五天了,一只船都没有经过。这附近没有航线,我保证。我们是劫船后才转进这里的,因为这里不会有人发现,没有航线。”
莫离叹了口气,“……我们,真的能够活下去吗?会不会等他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变成一具骷髅了呢?”
“我不会让你死的,好好活着吧。”周俞握住莫离的手,莫离敏感地缩了一下,尴尬地回避。
周俞笑了笑,“这荒岛之上,最凶猛的野兽是什么?”
“蜘蛛,这里好多红色的蜘蛛。”
“哈哈,不对。”
“难道你看见野猪了?”
“也不对。”
“蛇。”
“嗯,有点对。”
“那是什么?”
“人做梦的时候,蛇一般代表什么?”周俞坏坏地笑着,看样子越来越低俗。
莫离鄙夷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你无耻。”
“开个玩笑嘛!你反应倒是挺快的。”
莫离也不敢太过认真,马上又淡化掉脸上的表情。周俞说得很对,这岛上最凶的猛兽,便是他!
根据弗洛伊德《梦的解析》,蛇在女性的梦里,一般代表了男性某处,周俞这种人肯定没有看过弗洛伊德,但弗洛伊德的结论却成为文化低层人群里最通行的笑话。
莫离不敢得罪周俞,周俞的笑话隐喻性十分强烈,她真不敢想象要是周俞在这里把她给做了,她还能怎么反抗。
这里俨然是他的王国,没有法律,没有公平,没有竞争,她还得依靠着他活下去。
莫离脸色有些难看,危机感骤然增加,但见周俞只是笑着,递给她一条烤鱼,“别那么紧张,我要是想伤害你,还会告诉你吗?”
莫离尴尬地笑笑:“但你,确实是吓到我了。”
“如果我想害你,我就不会跟你下船,留在这该死的荒岛了。”周俞说着躺了下来,双手交叉放在后脑勺:“我家里很穷的,爸妈都三年没见了,就算我消失了,他们也不会找我的。我有六个兄弟姐妹,我排行老二,最不讨人喜欢。我喜欢看电影,喜欢做梦,喜欢当水手,但现在不太敢到水里冒险了,我怕我死了你怎么办……”
莫离静静地听着,周俞说得起劲,一说便是一大篇,几乎将祖上十八代都挖出来了。最后才说道:“还是留一点给以后慢慢讲吧,一下子说完了没意思。”
莫离笑笑,吃着烤鱼,“像你这么好的人,一定也有心上人吧?”
“有呀……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哈哈哈哈……”莫离笑了一阵,忽然觉得下腹有些疼痛,不知道手术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最近总是这样,好在痛一阵就没事了。
晚上,周俞在篝火便睡去,莫离在沙地上默默地写下“洛赋”两个字。
“……真的好想你……你是我生命的黎明,寒冷的冬天哟,也早已过去,但愿我留在你的心……千山万水怎么能隔阻我对你的爱,月亮下面,轻轻地飘着……”
莫离满脸泪水,真的,只要在一起就足够了,如果可以回到过去,真的不计较什么了,只要知道你是爱我的,那便足够了……
洛赋仿佛一天苍老了许多,洛母不断用精油擦着太阳穴,口里喃喃念着“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洛羚帮她捶着脖子:“妈,你就听听哥是怎么说的吧,别老这一句了。”
洛赋垂头丧气地说道:“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总之我跟左岸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洛羚,你继续在左岸上班吧。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什么?!哥你又要走。”
洛母一听,刺激过度,从椅子上站起又跌坐下来,“你给我站住!”
洛赋提起风衣,走出客厅,关上门离开。
“回来——!”洛母气坏败极地喊着,洛羚追到楼梯口:“哥你去哪里?”
“别来了,好好上班。”
“哥你别这样,有什么问题一家人一起解决好不好?爸还不知道呢,要是知道了,可怎么办呀?哥,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妈很担心你的。”
“是你哥没出息,洛羚,我对不起你们。爸妈就先靠你照顾了。”
“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洛羚擦去眼泪,紧紧抓着洛赋的手臂。
“我不知道,我要去找她。”
“找她?莫离?”
“回去吧,如果找不到她,我一辈子不会好过的。”
“但是这根本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尽力了,不要责怪你自己好不好?”
“你不懂,如果不是因为我,她就不会死。”
“你不要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背,莫忘的死也跟你无关的,你不要这样。”
洛赋忽然甩开洛羚的手,正视着洛羚一字一句地吼起来:“莫忘就是我害死的!莫离也是我害死的!你听清楚了!就是我!”
洛羚惊呆了,从小到大对她疼爱万分的哥哥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可怕,这不可能,哥哥怎么会害死莫忘跟莫离呢?
洛羚失神的瞬间,洛赋已经走进电梯离开了。
洛赋驱车来到马泽舷所在的公寓大楼,打听了一下便找到马泽舷的房号。
然而敲了半天门,都不见有人开门。
洛赋又转到无极游轮集团公司,一路上,没有人阻挡得了,早有秘书先打电话通知了马泽舷,“谁都不要阻挡他。”
马泽舷淡定地翘起二郎腿,等着洛赋敲门进来。
洛赋几乎是把门撞开的,但见他几个大步走到马泽舷跟前,马泽舷才刚开口,洛赋一拳便打了过去,马泽舷顿时大为爆发。
“别以为我怕你!”
马泽舷暴跳起来,脱下西装扔过去,一把包住洛赋的脑袋,拳头如锤子般落下来。
洛赋混乱中一脚踢去,两人分开好几步,踉跄不稳。
保安冲了进来,左右两人架住洛赋,洛赋使劲挣扎了几下,气恨不已。
明明知道这么做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明明想过见到马泽舷一定得忍住,然而那可恶的嘴脸实在是欠揍。
从马泽舷的父亲到马泽舷自己,一直都在打着左岸大酒店的主意,如今连一个女人都不放过,良心早就被狗吃掉了。
马泽舷整整领带,“我一直当你是合作伙伴,虽然你现在下马了,但我还敬重你曾经是左岸大酒店的总裁。现在,你让我拿什么敬重你?”
“呸!你还是个人的话就说人话!你已经得到左岸的股份了,为什么还要害死莫离!”
“我说了,我们遇上了海盗,我跟莫离在逃难。”
“别他妈的撒个谎就想洗刷一切,迟早我会揭穿你!”
马泽舷鼓鼓掌,敲敲桌子:“好呀,有本事把左岸的股份拿回去呀。”
洛赋咬咬牙,马泽舷突然一拳挥过去,几乎把洛赋的下巴都打歪了。“有本事把一拳也拿回去!”说罢对着下腹又是一拳,洛赋挣不开两个保安,便是有一肚子火气也发不出来。
马泽舷朝洛赋的小腿用力一踢,力度掌握得刚刚好,差一分便要折断。
小岛上,莫离跟在周俞后面,看着周俞后背上被树枝挑破的衣服,心里不无恐惧地想:要是在小岛上等个三五年,衣服都没得穿了,如何是好。
七天下来,莫离没有脱下过衣服,都是在海水里泡一泡便走上来,十分难受。在岛上的第二天,周俞掏到鸟蛋吃,莫离吃着觉得有咸味,很是奇怪,后来才知道他用上身的衣服来泡海水,再捞上来晒出盐花。
没有盐就会死,这个道理莫离懂得,最好还是把自己训练成一个野人吧。
每天要做的事除了找水源和食物之外,还要自制各种工具。几天下来,他们用树枝搭了一个勉强过得去的帐篷,帐篷只有一个,也就意味着两个人要一起睡。
莫离身体刚刚恢复,搭帐篷的事几乎是周俞一力完成,她总觉得不好意思让周俞马上再搭建一个。
这天晚上,莫离正用石刀削着树枝,周俞忽然提着一只野鸡过来,哈哈大笑:“今晚有野鸡吃啦。”
“天啊,你怎么做到的!”
“我挖了几天陷阱了,终于给逮到一只了,也该给你补补了。会拔毛吗?”
莫离感激地接过野鸡,“不会可以学呀。”
这一顿吃了很久,两人又聊了一会天,突然无话可说了。
周俞说道:“你先去睡觉吧。”
“呃…你呢?”
终于到了这个问题了,莫离怪不好意思的。
“我睡外面就行了,我看着火。对了,明天我们要收集一下干柴,免得下雨熄了火,我看明天可能会下雨。”
莫离觉得很不好意思,真是自己想多了,周俞说过,他是有心上人的,应该不会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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