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国后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打击,看着走廊那些照片,我才发现我活得太卑微了,总裁总裁,看着好像很光彩似的,实际上,我他妈的比谁都卑微地活着……”洛赋再也不能自已,男人眼泪不轻弹,不到山穷水尽不会认为自己窝囊。
微微走了过来,小声地叫道:“roy~”
洛赋望着那两家直升飞机:“这附近这么多个岛屿,他们就开了两架飞机过来……”
微微忽然踮起脚尖,吻去洛赋脸上的泪痕:“我想明白了,只要你开心起来,好起来,放弃你又有什么所谓。虽然我很爱很爱你,但我真的希望你能找到她,我不想看到你这样……”微微话没说完,已经哭得像个泪人。
洛赋抱住微微:“对不起……”
微微拼命摇头:“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她为止的,我只要你好起来……我只要你振作起来……洛赋,你不是一无所有的,你还有我和友轶,对不对?”
友轶看着两人相拥而泣,“介不介意加上我?”
微微笑着点点头,友轶抱住两个人,“所以,一定要振作!好听的话我不想说,我只想说不管能不能找到莫离,你都要重新开始一个新的人生,不要让所有关心你的人失望。”
直升机飞远了,剩下的一点灯光若有若无,最后流星般消失。
“他们会不会走了?”
“应该不会吧,或许是到别的岛屿上搜索了。”
友轶回到船头,“准备上岸吧。”
莫失号靠岸后,三人拿着照明系统,带着小刀登上第一个小岛。
“这个岛有大亨岛的一半大,怎么找?”微微看着地图说道。
“总之尽量将光束扫到每一个角落吧。”洛赋心里也没底。
友轶提醒微微:“你一定要跟紧我。”
三人爬上岛中的一座小山,大声喊着莫离的名字,山林空旷,不见回应。
“会不会有野兽?”微微小声地跟友轶嘀咕,“不用怕,我带了打火机,野兽都怕活的。”
“还是做个火把比较安全吧。”
洛赋心里难受得要命,莫离一个人留在这样的地方,怎么活?她一定恐惧到了极点,“莫离,我来找你了……莫离——听到我的声音了吗?”洛赋声音哽咽,感觉死亡如此地接近。
“莫离……你在哪里?”
随着声音的微弱,大半个小岛走遍了,希望也破灭了。
在地图的另一个角落,莫离服下退烧药,一整天只吃下一丁点山果。周俞疲困地睡着了,莫离从梦中醒来,醒来发现满脸泪水。
海浪的声音仿佛随时要把她淹没似的,冰冷一阵接着一阵袭来,周俞已经把衣服给自己盖上了,她不应该再奢求什么了。
她觉得自己会死掉的,就这样一点点慢慢地死掉。
但她必须活着,只要有一线希望,她的心里,一面是恨,一面是爱,无论为了恨还是为了爱,她都必须活下去!
莫离想咽一下口水,却连口水也干了,“周俞……周俞……”莫离沙哑地叫着:“周俞……”
周俞从睡梦中醒来,一看周围黑漆漆一片,篝火已经熄了,纵然是男子,也不免心里有些害怕,周俞抱着胸口卷缩着:“怎么了?”
“对不起,我好渴……好难受……你能帮我找点水吗?我想,我必须活着……”
周俞赶紧爬起来:“行,你等着,我那边接着露水呢,我去看看。”周俞向旁边的树林走去,一路嘀咕着:“黄昏的时候明明看到很多乌云的,竟然下不成雨。”
莫离暗想着,如果能活下去,这辈子一定竭尽全力报答他。
天色渐渐微亮,莫离终于退烧了,周俞点了一堆火,让她在岸边等救助,要是有经过的船只,就大声喊他。
莫离看着海浪,想起了大亨岛,想起来左岸,想起了洛赋,想起了洛赋送给她的樱桃。忽然觉得,其实只要活着,就已经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了,爱情不过是附属的东西,就像莫忘那样,死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莫离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回忆过去的事,每一件事都显得特别清晰。
洛赋仍在周围的岛屿搜寻着,天空上,却没有了直升飞机的影子。
忽然,莫失号上的卫星电话响了,友轶接了起来,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害,洛赋走进船舱,正想去接听,一看友轶的脸色,顿觉不好。
三分钟后,友轶挂下了电话,其实电话那边早已经挂下了,这是友轶心里没有想好怎么告诉洛赋。
友轶抱住洛赋的肩膀:“他们说……附近一带有鲨鱼……”
洛赋嗤笑一声,别过脸去,正想走出船舱,忽然想到什么,回头死盯着友轶的脸,“你什么意思?”
友轶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切了切齿,“不管你听到什么,都保持冷静,ok?”
韩微微走了过来,“怎么了?”
友轶看看微微,又看看洛赋,“她遇上了鲨鱼。”
洛赋一听扑到电话上,“这不可能!”
“他们找到了莫离的血迹,确认了她的DNA。”
洛赋拿住电话的手停在半空中,许久,他木然地摇摇头,整个人跌坐在木板上。
微微紧紧捂着嘴巴,简单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她用眼神向友轶确认,友轶无奈地点了点头。
洛赋冲进船舱,对着沙包一个劲狠狠地打起来,伤肿的手臂却丝毫感觉不到痛!
“马泽舷!我要你死——!”
微微想跑进去,却被友轶拦住了:“让他发泄一下吧。”
微微依在友轶怀里:“怎么办?怎么办?我好担心。”
友轶将微微带到船头,“回去吧。”
忽然洛赋在后面出现:“哪个岛?”
“……说是爱情岛。”
“马上开到爱情岛,我要最快的速度。”
“……好。”
这个时候,友轶与微微丝毫不敢违逆洛赋的意思,洛赋一个人坐在甲板,莫忘那偌大的雕塑在心里投下深深的黑影。害死了一个莫忘还不够,还要害死莫离,命运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建造儿童乐园的时候,工程师在爱情岛附近找到最柔软的白色沙子,待儿童乐园建好了,莫离却不能到任了。命运总是跟他开玩笑,开始于爱情岛,结束于爱情岛。
莫失号在海上继续走了两天,白天黑夜又白天黑夜,来往的鱼越来越肥大,天际却不曾近过。
莫失号上刻的那句誓言,极是嘲讽:Ifyouneverabandon,Iwillinlifeanddeath。(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洛赋踏上爱情岛,友轶在后面说道:“他们说只找到莫离的一个发夹……”
洛赋沿着小岛一直走,据说是在海边发现莫离的,这里确实有白色鲨鱼出现,但鲨鱼一般不会上岸,除非他们闻到血腥味。难道说莫离上岛的时候流了血?
整个岛走了大半圈,前面赫然出现一摊红色沙子,俨然便是血迹!
“他们说在血迹上发现的发夹……”友轶难过地说道。
洛赋抓起一把红色沙子,忽然大叫一声,不能自已,洛赋久久地跪在沙地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微微从后面跑来,正要跑过去,友轶抓住微微,将她搂在怀里。
“友轶,真的,是真的……”
友轶拍拍微微的肩膀,微微泣不成声:“友轶,我好担心,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又是这样,他怎么受得了?”
“别担心,这只是一时的。”
“不,他会疯掉的,我们不应该来这里,我们应该阻止他的……”
夜色下沉,海上一片孤寂,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回岛的鸟群隐入山林,洛赋在友轶与微微的搀扶下回到莫失号。
又是几天几夜的海上回程,洛赋一睡便是好几天,微微看着十分难受。
友轶将洛赋送到他家公寓,洛羚一见哥哥回来,顿时扑了上去:“妈——!哥回来了!爸,哥回来了!”
“哥,你怎样了?”洛羚看着洛赋憔悴的样子,担心地问。
洛母着急地从里面走出来,一见洛赋这副模样,话到口边又咽了下去。
这会儿,洛羚才认出友轶来:“是你?冯申驿?啊,我记得你,你怎么突然回国了。”
“是,下次聊吧,先照顾好洛赋吧。”
“留下吃晚饭吧。”
“不用了。下次吧,再见。”
洛羚也不强留,友轶走后,洛羚转身却发现洛赋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
莫离与周俞卷缩在岸边,篝火很盛,映得莫离的脸通红通红的。
莫离拿着一根树枝,用石头在上面刻着什么,时而放下手来摸摸肚子,她几乎不相信里面曾经怀过一个孩子,要是能留下孩子,那该多好。
“我想给他取个名字?”
“谁?”
“我的孩子。他姓洛,叫洛什么好呢?”
“姓洛?我记得左岸的总裁也姓洛吧……这次出海就是他们左岸策划的吧。我们这些做水手的,接到活便干,从来不问雇主任何问题的。不过,我听说这事跟那姓洛的有关。”
莫离顿了顿,“嗯。”
“你的孩子该不会是……”
“没有什么好瞒你的,这岛上就你和我两个人了,没错,那是我和洛赋的孩子。”
“你很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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