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洛赋在沙发上坐下来，先开口说道：“爸……我只想问一句，你真的不给我和莫离一个机会吗？”
“你要是心里只有她一个，又怎么会跟莫失一起，我看你只是无谓地执着而已，男人很多时候都会这样，你就趁此了断吧。”
洛赋有苦说不出，有理说不清。
“洛赋，就当犯了一次错误，你能接受莫失，说明你也能接受别的女人，并非非莫离不可。”
“什么？！”
“我看你跟莫离在一起多半也只是为了责任，但她命中注定不是你的女人……”
洛东贤淳淳教诲着，洛赋听着心里极端不舒服。
花园里，洛母一边修剪着花草：“洛羚，你说昨晚上莫失怎么会跟你哥哥搞到一起的？”
“这不奇怪呀，莫失姐就是哥以前在美国的女朋友。”
“什么！”连日的刺激让洛母身体虚乏，现在她要是还能跳得起来，肯定蹦出三步远了。
“妈你还记得六年前哥出国后有段时间不是有女朋友么，他们在一起很久了，后来才分开的。哥之前那几年一直很消沉，很大部分原因都是为了莫失姐。”
“我说呢，他回国后有段时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得理理头绪……怎么这么乱？洛赋出国，莫失也出国，他们那时候就认识了？”
“妈，你忘了莫失姐留学是爹地资助的么，那时候他们已经认识了，本来毕业后是要一起回国的，只是后来……后来……”
“后来怎么了？你最近说话怎么老是吞吞吐吐地。”
“哎，后来不是因为莫忘死了么？”
“莫忘？！doris？这事怎么跟她又有关系了！”
“唉，莫忘姐喜欢哥哥，为情自杀的，莫失姐当时一气之下，就回国美发展了……前段时间才又回来的。”
“啧啧……太、太、太……我的天啊。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我以为洛赋天天在外玩女儿没个正经，我突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其实哥哥很认真的，他只是在失去莫失之后才消沉了，他想找回莫失姐，可是莫失姐一消失就是好几年，怎么找都找不到。这都是阿驿哥告诉我的，不然我也不知道这么多。”
“你意思是你哥哥为了莫失才消沉的，他真正喜欢的人是莫失了？”洛母仿佛看到一点希望之光了。
“本来是的。可是后来……又出现了莫离姐，我想他现在最爱的人应该是莫离姐。”
“这就不对了呀，不行，我得挽回洛赋跟莫失的感情，他们在一起总是靠谱一些，比起那个莫离靠谱多了。”洛母仔细回想了一下，比较了一下，从举止形态、说话办事来分析，无论如何莫失都比莫离胜出，何况莫失如今也不是什么灰姑娘上位，她的事业如今可比洛赋好多了呢。
“如果哥哥心里还喜欢莫失姐的话，就不会让她自己一个人出来了。”
“你意思是你哥跟她只是一夜？情了？”
“这不很明显吗？”
“不，也许有得挽回的，我看了一下，莫失的五官长得很雅正，还不错，这人我怎么老觉得眼熟了，出国前她是不是来过我们家？”
“是呢。”
“这就怪不得了。好歹是我们家出钱资助出去的，我看她能对洛赋好。”
“哎……妈，其实莫离姐对哥也很好的，我看过他们手牵手的样子，真的很羡慕人。如果不是莫离姐，我想哥也不会那么快走出阴影。”
“别这么想，你爹地打死都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屋内，洛赋正听着洛东贤的教训，洛东贤忽然长叹一声，“如今我也算明白了些了，你跟莫失、莫忘、莫离三个女人纠缠不清，干脆哪一个都不要。当然，莫忘已经死了……”洛东贤快刀斩乱麻般说道，“当初你跟莫忘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点，那时候我的身体还好，事关左岸大酒店的声誉，我便背后调查了一下，大概知道莫忘是为情自杀的。所以这么多年来，你玩了多少女人，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妈要我说说你，都被我推托了，知子莫若父。”
“爸，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必须提，有果必有因，这果是我种下的，无论如何我应该负点责任。”
洛赋有点不明白父亲到底想说什么了，他今天竟然没有暴怒，头脑还似乎十分清醒。
“洛赋，这么多年过去，我想你应该还记得小时候我带你到恤心孤儿院的事吧。”
洛赋抬起头，很惊讶他突然提起这件事，这么多年来，这件事总是时不时在洛赋心里闪现，但父亲却从来没提起过。
洛东贤继续说道：“我记得那时候我给了你一些糖果，告诉你喜欢哪个女孩子，就把糖果送给她，爹地就带她回家……”洛东贤说到这里有些动情，似乎有些懊悔：“我不应该那么做，那时候自己太年轻，很多事情都没有顾虑后果。我不应该让你来决定他们的命运，为此我忏悔了很多次，每次病痛的时候，我都会想起这件事，我觉得那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我不应该太自大，没有谁可以随便决定谁的命运，更不应该让你这个小孩子来决定。”
洛赋没想到父亲心里竟然深藏起这件往事，难道这么多年来，他都为此受着折磨？
“洛赋，人应该顺从天命，谁想代替天命，天命就会让谁灭亡。那时候我年轻气盛，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天意可畏。那一次犯下的错，竟然要由你来埋单。莫忘的死，一定让你很不安吧，而这仅仅是报复的开始而已。
我还利用莫失去达成生意上的合作——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你会喜欢她，早知道那样，就绝对不会那么做了……”洛东贤眉头微动，看似后悔万分，痛恨不已。“我……我……”洛东贤有些说不下去了，总不能说，我替自己的儿子戴了绿帽吧。
洛赋还是听不明白，“莫失怎么了？”
洛东贤脸色更加痛苦了，“唉，总之，这是上天在惩罚我，我不应该让你小小年纪去决定别人的命运，最后我们带回来的是洛羚。如今洛羚也这么大了，也许应该跟她说一下了。”
“你想告诉洛羚她的身份？”
洛东贤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本子，从里面拿出一张纸，上面绘制了一个表格，纸片四边泛黄，“这是洛羚的身份。”
洛赋接过纸片：“爸，你这是……”
“我想……如果上天注定你要在莫失莫忘、莫离莫弃四个人身上挑选一个，不如……”
洛赋听出不对劲，“爸，你要我……”
“洛羚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与其这样，不如你干脆娶了洛羚，我和你妈都放心。”
“爸……我跟洛羚只是兄妹的感情……怎么可以乱点呢。”
“你想想吧。总之，无论莫失还是莫离，我们都无法接受。”
“爸……”洛赋慌张了，这算什么决定！
洛东贤慎重地说道：“昨晚上我想了很久，也想得很清楚了，带你去孤儿院那天，就什么都注定了。”
“爸你怎么能这么想。”
“别说了，你考虑一下吧，要不你选别的女孩，要么你选洛羚——最好是洛羚。”
“……”洛赋只觉得洛东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不正常，“洛羚是我妹妹，我不可能跟她结婚的，再说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要有喜欢的人，就不会整天呆在家里围着你转了。”
“总之洛羚和我是不可能的，我不能害了她。”
“那就把洛羚叫过来，告诉她她的出身，再问她喜不喜欢你就行了，她要是喜欢你，你就可以娶她。论外表论性格，她都比其他人适合你。”
“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行！”
“我给你时间想想，你再看看洛羚。另外，你要是今天不把莫离交出来，还给马泽舷，就等着看马泽舷办冥婚吧。”
“爸……”
“就这样吧。”
这算什么忏悔呢？洛赋不无讽刺地想，如果他心里真的想忏悔，就应该想方设法帮他和莫离解决眼前的问题。而不是推出一个洛羚就当什么事都解决了！
生意人一辈子都是生意人，洛赋从高中的时候起，就觉得父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生意人，任何事情都可以用利益来衡量。
他承认父亲在婚姻方面对母亲很不错，不像马望远，到处沾花惹草。然而，他仅仅是对家里人好而已，只要是外人，能利用就利用，至于他利用莫失做了什么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如果他对莫失有些愧意，就应该让洛赋娶莫失才对，怎么也不会轮到洛羚，洛赋真不知道这老家伙到底是怎样想的。
说了这么多话后，洛东贤已经觉得虚乏了，叫来私家护士，扶着他回房休息去了。
剩下洛赋一个人呆呆地看着窗外，那窗外，洛羚穿着毛绒短裙，红色羊毛衫，站在一棵腊梅下，像是在叹息。
洛母拿着一束腊梅，走了进来。
“洛赋。”
“妈。”
“你还没吃早餐，这会儿都午餐时间了，我让平姨先端碗汤来给你喝吧。”
“……谢谢妈。”
洛赋很想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却是万万再不能喝酒了！
喝完汤，洛母难为了一下：“洛赋，有些事情，难做也要做的了。”
洛母说着从柜子里拿下一个文件夹：“这是昨天晚上马泽舷送来的，你要是真不想参加那个冥婚礼，我会再想想办法帮你推托掉的……”
“明天？！……子时！？那不就是今天晚上么？！”洛赋看着龙凤贴，震惊地叫了起来，马上拿出手机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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