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拿了助学金出国留学的莫失?那个私家定制专家莫失?那个孤儿院四姐妹之一的莫失?
“速效救心丸!”洛母拼着最后一口气喊了出来。
洛羚连忙扶住她,“平姨、平姨、平姨!快去拿药,速效救心丸!”
……
洛母躺在床上,看着洛羚,连声哀叹,“这都作的什么孽啊!”
莫失、莫忘、莫离,怎么都跟洛赋纠缠不清呢!这莫失到底什么时候搞上的,竟然这么突然!完全意料之外。
“怎么会这样!你哥怎么偏偏就跟姓‘莫’的纠缠不清呢?这要是让你爸知道了又得气死……呸呸呸,我这乌鸦嘴。”
洛羚不敢说莫失就是哥哥以前的女朋友,只怕洛母又要激动了。
这时候,洛东贤走了进来,像是信步闲庭,难得他今天的情绪看上去很稳定,只是不知道还受不受得了新的打击。
“洛赋跟莫失在一起不是很好么?”淡淡的一句,突然让洛母缓过神来了。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只要洛赋肯放下莫离,什么问题都好解决了。”
“所以说,你一妇人,整天只会干着急,大惊小怪。”
“我……”
看来洛东贤今天还没吃药,情绪趋于正常。
“爸,你今天吃药了吗?”这话一出,洛羚顿时感到不对劲,“呃……我意思是……”
“没,你妈昨天晚上告诉我,今天马泽舷要来谈亲,这药先停一天吧。”
“爸,这怎么行。”
“你们能解决什么事?除了哭哭啼啼,大呼小怪之外,还能拿出什么办法来?心里连个主意都没有,怎么跟人谈判?”
“这……”洛羚跟洛母听了这话,都不开口了,确实,两人心里都没个主意,没有立场如何谈判?
看来今天唯有如此了。
没吃药的洛东贤头脑顿时变得十分清晰,“现在关键是想办法把洛赋他们两个人弄出来,别在里面闷出什么事来!”
这也是个难题呀!
洛母与洛羚面面相觑。
洛东贤由家庭护士扶着走下楼梯来,来到浴室前,命令道:“敲门。”
洛母看着洛羚,洛羚又看着洛母,洛东贤气道:“你们看什么看,这种事难道还要保姆跟园丁来做吗?”
洛羚一听,赶紧去拍门,洛母毕竟还有点贵族思想,这种事实在不好在场。
拍了几下,不见动静,洛东贤亲自走过来,狠狠拍了几下,还是没见动静。
“该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洛母着急地问道,一颗心纠成一团,“阿贤,要不要开门算了。”
“成何体统!洛羚,出门把这栋楼的总闸关了。”
“为什么?”
“关掉里面的冷气,看他们醒不醒!”
“哦哦哦。”
洛东贤坐到沙发上,焦急地等着,洛母不安地走来走去,心急火燎地,这段时间以来,洛母的心脏接连倍受摧残,几天下来,都老了几岁了。
半个小时后,洛羚再去拍门,还是不见动静。
又过了二十分钟,洛母就快忍不住了:“阿贤,要不让洛羚开门进去看看吧。”
“你叫洛羚以后还怎么见人!”
“这……可是……唉,我去,自己的儿子,不怕看……总不要出事的好。”
“等等。”洛羚听到这,赶紧跑到花园外敲玻璃窗。
几分钟后,洛羚回来了,“他们醒了。”
洛母又去拍门:“洛赋,快点开门,你们没事吧!”
莫失醒来全身冷飕飕地,“好冷……这是……啊……”
洛赋看着莫失,听着外面的叫声:“等一下!千万别进来……暖气呢?!”
“快开上,快开上!”洛母赶紧让洛羚去开电闸。
洛赋拍拍发痛的脑壳:“到底怎么了?”莫失在他怀里卷缩着,瑟瑟发抖,不敢张眼看他。
“洛赋……”
“是你……”也不知这句是疑问还是反问,洛赋只觉得头痛极了。
莫失抱着双臂,。
洛赋到处找了找,头痛得像裂开一样,慢慢记起一点东西,差点以为被人关押在密室里剥光拍片。
幸好周围的一切都还很熟悉,还认得是自家的浴室,刚刚只是本能地回应洛母的话,本能地去找衣服,现在才一一明白过来。
莫失偷偷看着洛赋,像是做梦一般,忽听门外又响起一阵敲门声:“洛赋,你们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
莫失瑟瑟地缩着:“洛赋你快点,好冷。”
洛赋终于在一面镜子前找到一件衣服了,却是被撕烂了的!
再走远几步,又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条黑色蕾丝小内——洛赋对此着实感到很懊恼。
再走几步,又找到莫失的内衣——被扔得挺远地。
……一百平方走了一圈,差不多都捡起来了,然而莫失的衣服却不能再穿了。
洛赋走到莫失面前,放下衣服,呵出一口气,“这……”
洛赋觉得不是自己干的,然而,除了自己还有谁,再说,莫诗是怎样的女人他不是不知道,换成别的女人还有可能栽赃自己,但莫诗绝对不会。
“……不能穿了。”洛赋将心事掩饰了过去。
莫失抬起头,用头发遮住半边脸,慌乱地抱过撕烂的衣服,胡乱遮在胸前和腿上。
洛赋穿起衣服,“你等一下。”
穿好自己的衣服后,洛赋打开浴室门,但见一家三口全在客厅里,都充满怪味地看着自己。
洛羚避开洛赋的眼神,心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洛羚,借套衣服给我。”
“啊?!”洛羚语气短促,抬头看着哥哥,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哦。”
洛母抚着额头默念阿弥陀佛。
没有服药的洛东贤一脸平静。
洛赋重新走回浴室里,一脸冷峻。
但见莫失缩在墙壁下,迷茫、慌乱、懊恼,一点也不像以往那个外表坚强、聪明能干的莫失,以前的莫失总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怎么做,现在的莫失完全像一只迷路的羔羊。
洛赋脱下羊毛衫,套在莫失身上,莫失手一伸,又露出两团春色来,羞得无地自容。
洛赋摸摸她的脸,滚烫无比,像发烧一样,要不是额头没热,洛赋还真以为她发烧了。
两人静静地面对了一下,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洛羚把衣服递进来,全套,从内到外都齐全,小内还是新的。
莫失低声说道:“你转过去。”
洛赋照做了:“诗诗,对不起,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好吗?”
莫失穿着衣服,没有回答。
“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想不了。”
莫失穿好衣服,洛羚的衣服稍微有点小号,显得身材更加凹凸有致了。
莫失将羊毛衫还给洛赋,“你放心,我会当没事发生的。”莫失恢复了以往的语气,仿佛那衣服便是她所有的防卫,只有防卫在,她才能自若、自信、自明。
洛赋听得这话,心里更加自责,“我不是这个意思。”
“放心,我也不会跟莫离说的。你跟莫离都要结婚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吧,再说,我就要回美国,以后也许都遇不上了,这辈子我们也就这样了。”
只有绝望,才能说出这么看似坦荡荡的话,洛赋心里都明白,只要他往前一步,给她一点点的希望,哪怕是模拟两可的答复,她都会飞蛾扑火般回到自己身边。
然而,他做不出来,他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不负责任,跟莫离在一起后,他才突然明白,责任是什么。
他已经感觉到,跟莫离在一起已经是很不现实的了,这一次要是结不成婚,那真是注定有缘无分了。
——“以后也许都遇不上了,这辈子我们也就这样了。”洛赋发现,“也就这样了”真是一个好句子,无论对莫离还是莫失而言,这句话都是那么贴切,这辈子我们也就这样了。
“诗诗……”洛赋心痛不已,太多的话说不出来,一旦说出来,必然有一方要受更大的伤害。
莫失走到浴室门口,握着门把手,心里沉重万分,仿佛在开一个赌局,一旦赌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为了避免尴尬,以后你们要是办婚礼,也不用邀请我,就在这里祝福你们幸福、快乐吧……我走了。”莫诗故意说道。
“诗诗……”
“……”
“还是像六年前那样,消无声息地走,让我永远都找不到吗?”
“我说了,这辈子我们也就这样了。见面又怎样,还不如不见。”
“……”
门把手转动起来,随着哐啷一声,那个身影离开了,就像六年前那样。
洛赋痛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懦弱!不管怎么做都是错的,他根本没有选择!
客厅里,传来莫失的声音:“伯父、伯母,我走了。洛羚,谢谢你,我会把衣服寄还给你的。”
洛赋听着脚步声,确定莫失一步步离开了。
他打开窗户,那道淡紫色的身影在阳光下冷冷地,很淡很轻,那是生命中无法承受之轻……
——“爱情就像是帝国:它们建立在信念之上,信念一旦消失,帝国也随之灭亡。
假若两个人还年轻,他们的生命乐章不过刚刚开始,那他们可以一同创作旋律,交换动机,但是,当他们在比较成熟的年纪相遇,各自的生命乐章已经差不多完成,那么,在每个人的乐曲中,每个词,每件物所指的意思便各不相同。”
六年后的莫失已经不是六年前的莫失了,如果没有这六年的距离,情况就一定不会是这样的了。
洛赋走出浴室,来到客厅,洛母清了清喉咙,“洛羚,你跟我来一下。”
“哦。”洛羚永远像没有主见一样,身为一个公主,却永远活在别人的声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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