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算高。一米六几。”
“做什么的？”
“幼儿园老师。”
“老师？”
“嗯。”
“你轻点！喜欢我胸口吗？”
“嗯，喜欢。”
“肚子呢？”
“也喜欢。”
“腿呢？”
“喜欢。”
“那里呢？”
“更喜欢。”
李汀汀含羞一笑，这次笑得很真心，心说：喜欢我的胸、我的肚子、我的腿、我的……还说不喜欢我吗？
明明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可李汀汀还是心甘情愿地这么想。
——明明他就是喜欢我！
不许抵赖！
马泽舷说罢披上衣服，走下床来，在冰箱里取出一瓶冷矿泉水，猛喝了个精光，身体凉透了。
马泽舷随手扔给李汀汀一瓶冰冻矿泉水，“消消火。”
李汀汀懊恼万分，红烫着脸，恨之极恨！
听着马泽舷在洗手间里刷牙洗脸的声音，恨不得扑上去把他咬了。
马泽舷洗完脸出来，但见李汀汀果然在喝矿泉水，当即笑了笑，出门去了。
来到新房外，马泽舷打开房门，但见莫离坐在窗口下，打着瞌睡。马泽舷摸摸下巴，叹了口气，不担心、不怜爱、不心疼，那是假的，谁叫他爱上这个女人呢。
莫离睁开眼睛，发现马泽舷半跪在自己身边，马泽舷看着她惺忪的双眼，想伸出手去帮她揉弄揉弄，却又缩了回来，带着最后的希望说道：“你现在还可以选择留下来……我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原本想说“我会好好对你”，然而话说到口还是变了。
“不，不用了，带我走吧，那个地方在哪。”
马泽舷没好气地站了起来，“走。”
莫离走上马泽舷的车子，马泽舷又问了一句：“不后悔？”
“不后悔。”
马泽舷无可奈何，只得将莫离送走。
“明天早上亲友会，后天晚上有一场交际会，你都要来。”
“……哦。”
“其余时间你就留在木屋那里吧。”
走了一会，爬过几段山坡，最后在一个湖边停了下来，马泽舷打开车门，莫离下了车，但见眼前有一座精致的小木屋，对着湖畔，景色大好。
“这是我奶奶以前住的，翻新过了，你以后住在这里，会有很多不方便，有什么需要可以吩咐香米帮你做。她就住在那。”马泽舷指指山坡上的一座小房子，放眼望去，这便是莫离唯一的邻居了。
“谢谢了。”
“我真希望你说跟我回去。”
“……”
马泽舷看上去比昨晚温和了许多，其实，就算马泽舷放弃了爱情，也不可能放弃了莫离，莫离一旦回到洛赋手里，便随时都有可能把他告上法庭，所以他宁可把莫离“幽禁”起来，也不要放她离开。
昨晚莫离的话着实让他心惊胆战了一会，他没想到洛赋竟然还留有一招：把莫离送走。如果莫离当时答应了，自己的把柄就落在洛赋手里了。
当然，莫离如果不肯过门，洛赋也会被捏死在他手里。
莫离走进小木屋，里面的陈设虽然古老了点，看上去却有岁月的痕迹，有一种宁静的感觉。
“我喜欢这里。”
“真的？”
“真的。”
“那好吧，你可以在湖边走来走去，但不要走太远。出门的话，都要告诉我。”
莫离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这个地方实在合她心意，只是需要打扫一下。
“这个佛龛是以前你奶奶用的吗？”
“嗯。”
“她好像很诚心。”
“所以她一个人才住得了这个地方。”
“住了多久？”
“有三十多年吧。”
莫离吃了一惊，“这么久？很少出去么？”
“很少，很少。”
“那她真是一个内心清静的人。”
“嗯，她在世的时候最疼我，但也很少见我。”
“为什么呢？”
“这个……以后再说吧，我还有事，你叫香米帮你一块打扫吧。”
马泽舷抖抖钥匙，将钥匙放在桌面上，走出满是尘埃的小木屋。
马泽舷离开一会，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女孩便走了进来：“少奶奶，你好，我叫香米，我来帮你打扫吧。”
莫离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忽然有一种被打入冷宫的感觉，还有一个被随机发配而来的贴身丫鬟。眼下看着像是很热情，久而久之，她便知道她的主人其实是最不得宠，最没地位的弃妃，什么打赏都不会有。
莫离叹了口气，“还是我自己来吧。”
“那怎么行，少奶奶歇着，我来我来。”
香米已经抢着干活去打水了。
莫离诧异了一下：“本来是有的，不过堵塞了。老太太在世的时候就说不修了，吃的用的穿的，都是自己动手。”
“这样……”莫离越来越吃惊，这个老太太一定很诚心吧，可她为什么宁可一个人孤独地在这里度过晚年，都不愿意出去齐聚天伦呢。
看样子不是度过晚年而已，一个人在这里住三十多年，很有可能中年就开始在这里了。
那么，她中年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下了这么重大的决定：孤独以终老。
自己也会在这里孤独以终老吗？
守着心中那份爱情，与世隔绝，最终撒手而去。
莫离一边擦洗着床板，一边遐想着，香米在一边伶牙俐齿地说：“老太太去世有好几年了，以前最疼大少爷了，二少爷他可连一眼都不看的呢。少奶奶你好福气呀，二少爷看上的女人也就只有你一个，从来没听说过二少爷喜欢谁的，除了少奶奶你……少奶奶你准备在这里住多少天呢？”
看来香米还不明白自己是“弃妃”的事实，莫离说道：“以后都在这里住下了。”
“啊？”香米吃了一惊，马宅里有的是房子，为什么偏偏要这座小木屋？！但香米不敢问出来，却说道：“我去拿多个枕头。”
“不用，一个枕头就够了。”
“这……”
莫离笑笑，“泽舷他不来这里住的。”
香米张大了嘴巴，很是不明白。
“……”
“没事，我自己来吧，你忙你的，以后不用特别照顾我。”
“少奶奶……”
“没什么，只是大家需要独立空间罢了。”
“……哦。”香米心思细腻，想着，这事该不该告诉太太和姥爷。
莫离果然自己动手，一点也没有少奶奶的架子，让香米困惑不已。
“那……”
“有什么事吗？你直接说就行了。”
“哦对了，说是今天少奶奶要见大家的，所有下人都要认识认识，要安排在什么时候好呢？”
莫离感觉真有些“妃子”的待遇，香米说话的语气让她很不习惯，“不用见了，也没什么好见的，我住在这里，跟他们也不会见面的吧。”
“这……”
“就这样吧。”
莫离第一个晚上在小木屋度过，外面清冷清冷的，辉光冷映，特别安静。
最妙的是窗前有几杆绿竹，让莫离想起林黛玉的“潇湘馆”，看着总让人多愁善感。
感觉有点转眼之间，恍若隔世。
莫离在书柜上找到几本书，用来打发时间正好。然而，看了一会，心思又不在书上，望望窗外的竹影，漆黑中仍然感觉到绿意透人。
就这样吧，莫离想，往后就这样了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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