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登时整个人就愣住了,就连尹天逸俯身而下,轻轻含住她的眼角,她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等那温润的触感传来,她浑身一个激灵,羞躁地推了一下尹天逸:“你干什么呢!你个色胚!”
尹天逸被她推开之后,也有些懵,他呆呆地看着她,有些受伤,她难道不喜欢自己亲她吗……可明明以往,她都是喜欢的……还是她嫌弃自己不会说情话,所以她心里不高兴?
帐间一时寂静,气氛有些压抑,林舒能够感觉到他依然还坐在自己身侧,她心下疑惑他怎么不动了,便就想着起来。
哪知,她一起身,就被尹天逸又以饿虎扑羊的姿势给扑倒了,之后她的两瓣温软被他狠狠攫住,叫她一时间呼吸也有些难。
“唔……”林舒推拒不开,只能被动的应承。
呼吸越来越紊乱,越来越燥热,林舒感觉到他的手欲进一步动作之际,翻身将他压在了下面,她腮红如晕,饱满的红唇娇艳欲滴,一双原本无神的眸子,此刻也因为微微上挑的眼角,带上了无尽的魅惑。
前尘往事尽数袭来,往日里压抑封存的感情尽数井喷,尹天逸火热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眼前惹火的娇人。他伸手扶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喑哑地唤了一声:“舒……”
“嘘……”林舒俯身而下,纤纤玉指点住了他的唇瓣,她指了指门外,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尹天逸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朝门外望过去,发现了外面攒动的人影。他又偏头看她,默默压下了自己的欲念。
他起身替她穿好衣服,见她发髻散乱,钗环微斜,索性牵着她去了妆台,他替她卸了头上的发钗鬓环,任由她青丝滑落,懒懒地铺洒在她身后。
他爱怜地轻抚上她的发丝,触及那如黑缎子一般的发质,他一时竟然爱不释手,捻在手里把玩许久,才取了妆台上的木梳,开始细细地替她梳头。
他的每一下都不重不轻,恰到好处地将她的发丝各自归拢,他十指巧然而动,随着青丝撩动,木梳齿移,竟然将她的一头青丝,细细归拢,绾成一个有模有样的发髻。他伸手为她簪上他发间的玉簪,贴耳靠在她的脸侧,看着铜镜之中相依偎的两人,他傻傻地咧嘴笑了。
他傻笑时发出来的轻微呵气,挠得林舒脖间有些痒,她伸手将他的头偏移开,在他又靠过来之时,她用双手捧住了他的脸:“你别弄了,我痒。”
尹天逸没如她所愿,只继续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不住地在她耳侧颈间呵气,叫林舒是痒得咯咯直笑,又挣脱不开,时间一久,林舒就没力气了,只能瘫软在尹天逸的怀里,由着他继续偷香占便宜。
尹天逸心里满满都是下个月的成亲喜事,只恨不得将林舒现在就带回王府里去,一时间,抱着她的手又忍不住紧了紧。
林舒轻唔了一声,又想着他必然听不见,只得撑起身子,捧住他的脸开口说道:“你今日怎么这么爱折腾?”
尹天逸读完她的唇形,不由又嘿嘿笑了两声,贴着她的耳边,情深如侬语:“成婚……成婚……”
林舒听了几遍,才听清楚他要说的是“成婚”二字。
暗想道自己如今与他身份之间的天壤之别,林舒可不认为两个人能够轻轻松松地成婚,可见他又是这样一副完全陷入成婚喜悦的模样,她也不好泼他冷水。
两个人赖在房间里腻了很久,直到夜色将黒,尹天逸这才恋恋不舍地回了南阳王府。
此番回府,他看府里挂起的红绸与贴在各处的喜字,只觉得十分顺眼,连带着一路回自己的院子,都是一脸的喜气洋洋。
王妃听得府中人的回话,面上虽然挂着淡淡的笑,可心还是沉了下去。若是,成亲后,逸儿发现并不是那位姑娘,他会怎样?
王妃素来知晓自己这个儿子,面上看着阴晴不定,实则心性纯良,但那固执的性子却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一旦他犯了倔劲,任是谁都无法拉回来。
左思右想,王妃还是收拾了一番,去寻了南阳王。
“王爷……”待得书房门一关上,王妃便就戚戚地叫了一声。
南阳王闻声转过身来,见她一脸忧色,当下问道:“怎么了?”
“王爷,这后日便就要迎娶那后夏公主进府,若是届时逸儿发现,他要娶之人,并非他心仪之人,我担心……”王妃轻轻攀住他的衣袖,两弯峨眉轻蹙,似有说不清的哀愁,全然没了平日里的那股泼辣劲。
南阳王心叹一声,将她的身子揽入怀中道:“莫要担心,我自有安排。”
王妃见他面色沉吟,本想张嘴再说些什么,可也知此事,必然涉及军事机密,不是她所能干涉的,便也就将自己心里的话又默默吞了下去,换了口气道:“妾身但凭王爷做主,只盼着,莫要伤了逸儿的心。”
“你无需多虑,只管如往常一般筹备婚礼便可。”南阳王轻拍了拍她的手,微垂眼眸,敛去眼底的沉思。
这日晚上,尹天逸一夜未睡,伴着他的烛台燃了一宿,滴了无尽的蜡泪,他手中的刻刀依旧在细细琢磨着手中小木人的眉眼,好像,怎么刻都不够细致。
直至最后一盏烛台熄灭,伺候的小厮这才托着燃尽的烛台躬身上前:“世子爷,天亮了。”
尹天逸见状,抬头望了一眼窗外,复又收回视线落在手里的小木人身上。
他细细地摩挲了一方那木人微微斜上扬的眼角,这才收了刻刀。待他又将那小木人左右仔细看了几番,这才小心着拿过一旁的锦帕擦拭去灰,等他做好这一切,方才将那小木人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胸前,转身就出了门。
伺候的小厮得了南阳王的吩咐,是半点也不敢怠慢,忙追了上去,见他竟是又要出府的样子,忙示意门口侍卫拦着。
尹天逸眉间一皱,横眉对向那两个拦住他的侍卫。
侍卫自不敢与他直视,只低垂着头,学着那小厮的话,对着尹天逸道:“世子爷,请恕属下等冒犯。王爷下了令,说是在成亲之前,还请世子爷都不要再出府与林姑娘相见,这礼法还是得守。还望世子爷能够守住相思,只待成亲之日,便能见到世子妃娘娘了。”
尹天逸读过他的唇形,只觉得这恍然就是一个晴天霹雳,可眼下,依着他目前的身份地位,他也只能这样。
他在门前伫立了很久,这才将怀里藏着的那个小木人掏了出来,递给他身侧跟着的小厮。
小厮愣了愣,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只道自己定会将此物送给林舒云云,便想哄了尹天逸乖乖回府,哪知尹天逸任他说得舌头发麻,就是不理会他,小厮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揣着这小木人朝着玲珑坊的位置去了。
小厮走了几步,转回身之际,还见尹天逸守着,心下暗叹,怜惜尹天逸痴情倔强之际,又为林舒感到可怜,分明两人都是有缘无份的主,怎么偏偏还用情这么深。
小厮到底还是将东西送到了林舒的手上,他又依着尹天逸的吩咐,与林舒说道:“林姑娘,我家世子爷说,还得请您回礼。”
林舒一听,微微侧目,心下奇怪这尹天逸今日怎么没来,反而派了个小厮过来,又想着,他这番作为,是否是在玩什么新的花样,寻思了一阵,便就将自己今日刚刚学会的同心结,递了过去。
“你且告诉你家世子爷,愿心如此结,永世不离。”
“哎,小的一定将话带到。”小厮接了东西,小心地揣了,这才躬身退去。
待得门一关上,林舒就将小木人拿了出来,因为看不见,她只能伸手细细地摸索。
木质光滑细腻,没有一点粗糙的地方,单是这一点,就叫林舒心喜不少,感叹尹天逸是个细心的人。
小木人一共有两个,其中一个身量稍长,头顶盘发为髻,想必是尹天逸,另一个则云鬓微斜,衣带飘飘,则必然是自己无疑了。
心下这样想着,指腹再抚上去的时候,林舒的唇角不由带上了几分微笑。
她指尖抚过那衣裳上或明或暗的繁复花纹,心底在想,他当时拿着刻刀时候,是怎样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
纵然这一世,她无从得见他的面容,可尹天逸的面容早就深入她的心底,刻入她记忆之中最深邃的地方。
当小厮将林舒的同心结带回给尹天逸的时候,站在门口纹丝未动的他,竟然像个孩子一样,万分欣喜地接过那同心结,就乐颠颠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待小厮将此事回传给南阳王与王妃,二人举目相对,皆是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无可奈何。
“王爷,逸儿他……”屏退小厮,王妃就急切地开口想说,却被南阳王的一个眼神制止住。
王妃不敢再开口,心知这件事,她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心疼着尹天逸的同时,她又恨自己的无奈。她理了理衣襟,起身而退,对着南阳王盈盈一礼:“妾身告退。”
说罢,她再不看南阳王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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