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电梯之前，牛柳对着里面的镜子看一眼自己，太狼狈了！只怕常宁能看出什么，为避免那大小姐追问，照片交给她就走吧。
走到常默家门口，她轻敲两下，努力挤出一丝浅笑，门开的瞬间，却是常默站在门口。牛柳轻皱眉，把手中一叠照片递给常默，指指里面。
常默接过照片，目光却落在牛柳掉了纽扣的领口上，她怎么了？还哭过，下巴一块红，白臂紫红一片！“牛柳，你怎么了？”
牛柳抬手捂着自己领口，摇摇头，转身快步走向电梯，这么狼狈更不能让他看到。
“牛柳，你怎么了？”常默叫声，并没止住牛柳的脚步。他低头看一眼手里照片，女人的背，牛柳的？随意翻开下一张，昨天刚进门映在阳光里那抹剪影……，是牛柳！
常默皱皱眉，“常宁，你要的东西！看看，你给人家弄的，成什么样子！”
常宁只在屋里喊一声，“牛柳进来吧，我等你一上午了！”
常默随意把手里照片放鞋柜上，“人走了，自己来拿东西！她不对劲，我去看一下。搞不好，又是你捅的娄子！”说完，常默拿起柜上的钥匙追出去。
一直到楼下，他才看牛柳快步往前走的身影，“牛柳，等一下！谁欺负你了，你衣服、下巴是怎么回事？”常默轻拉一下牛柳胳膊，叫住她。
牛柳只能带点尴尬停下，转身半低头，不也去看常默那深邃睿智询问的眼神。
常默看看牛柳用手捂着的领口，再看牛柳别扭的表情，我好像不该问，她这副样子，似乎……，“你要走吗？宁宁在等你。”
牛柳抬头匆忙看一眼常默，指指小区门口方向，又摇摇头。
常默皱下眉，“我送你回去。”
牛柳不想拒绝，迟疑一下，还是轻摇头。
常默意识到，外面应当有人等牛柳，不送，她现在这表现还是不放心，“那我送你出小区。”
牛柳没任何回应，转身快步往外走。
常默看一眼牛柳，你太安静了，安静到连轻轻的脚步声都可以忽略不计。我不是想探究你不愿意开口的事情，我只是不放心你，是他欺负你了？
还没出小区院子，常默已经扫视一圈大门外，看到方继辉的白车停在那，验证自己的判断之后。他停下，拉住牛柳，“牛柳，你确定要再和方继辉走吗？等我去取车。”
牛柳茫然看着常默，常默抬手指指院外，方继辉已经下车快步走来。
牛柳顺着常默手指方向看过去，他居然没走！本以为他会负气走掉的。那现在，她忙抬头看着常默，点点头。
“牛柳！”方继辉大步还没迈到跟前，先开口叫一声。
常默冷睨着方继辉呈菜色的脸，“方总会出现在我家门口，真是稀客！”
方继辉看看站在常默，及身边低眉顺眼、想躲自己的牛柳，“常总这话说的，居民区而已我有什么不能来的，我是来接牛柳回家的。”
常默低头看看牛柳紫红一片的胳膊，冷声说，“你来接，还要看她愿不愿跟你走！牛柳是我的客人，我自然会送，方总请回吧！”
方继辉抬手晃晃自己手里的电话，“牛柳，你爸来电话了，叫你回家。快走吧，别让家里人等急了！”
牛柳迟疑看一眼方继辉，他拿着我的手机！刚才走的急，之前手机他看完我打的字，没还我。不用想我爸来电话，他接听了！
牛柳犹豫着，朝前迈一步，伸手去拿电话，方继辉顺势拉住她的手，“走吧，回去！”
常默抬手拉住牛柳胳膊，依然只是淡淡问一句，“牛柳，你确定要再和方继辉走吗？”
牛柳感觉到方继辉抓着自己手的力道加大；而常默只是轻拉着胳膊征询意见；她回身看着一脸不确定的常默，迟疑了……
几秒僵持，牛柳还是轻点点头。
常默松开手时，无奈地看看牛柳白胳膊上紫红色痕迹，傻丫头我提醒过你了，你却和当年的宁宁一样傻！
方继辉怀揣险胜的忐忑，拉过牛柳，“走吧！”
牛柳随着方继辉向前迈步那一瞬，感受到常默还没从自己身上移开的目光，微皱皱秀眉，抱歉让你失望了。
直至拉开车门，送牛柳坐进车里，方继辉才放开自己的手。他看着过于顺从的牛柳，轻声说一句，“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不该对你那么凶。”
牛柳只安静的看着车外，人来人往的小区门口，早已没有常默的身影。
方继辉坐回驾驶位，才注意到牛柳尖下巴上的红指印，被自己扯掉扣子的领口，胳膊上紫红的痕迹……，他抬手下意识去摸牛柳下巴上的印记，柔声问，“疼吗？”
牛柳马上别过头，躲开方继辉的手。
看着牛柳脸上淡漠的表情，方继辉的心又偷偷地疼起来，“不想理我，干嘛还跟我走？”
牛柳低头看看手里的电话，按下一大堆字，递到方继辉眼前：
“方总不是更想在常总面前炫耀胜利吗，而他并不在乎这些；再说，我爸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不是吗？我不想得罪爸爸的领导；更不想常默看到狼狈不堪的我。”
方继辉看完牛柳的字，沉默启动车子，心中很不是滋味，你只把我当你爸的领导吗？你还真是很在乎常默对你的印象。
车子停在牛家小区外，方继辉才低沉开口说：“刚刚，你爸以为是你听电话，开口说话火气很大的样子，要不要我陪你上去？上去帮你解释一下，你这伤？”
方继辉最后的“伤”字说没音了，只换来牛柳一脸淡漠，轻摇头。
牛柳走了，方继辉盯着牛柳的背影不错神地看，她们其实并不像，只是身形有点像。
常宁是怎么发现，又怎样做到局部拍得如此传神，以至于我的错觉，自己触动最深藏的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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