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柳电话打不通，你告诉她，洁雅酒店十一楼，1103房间，让她去收尸！”
常宁自顾自匆匆说完，直接挂断电话、关机，重登上破自行车，回头看向身后，无限绵延在路灯下的街道，是一片死寂。
她发着抖，踩下脚踏板，稀里哗啦声的噪音，又在茫远的夜路上，招摇地响起。常宁依旧缩着肩，左右摇晃着身子，从里到外晃出一身凄凉。
常默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喂，喂，却唤不来任何回应。他一遍遍重复回拨刚才的电话号码，对方永远是关机状态。
常默的心骤然提到嗓子眼，急匆匆换衣服，赶往常宁所说的洁雅酒店。
1103房间，常默刷房卡推开门，屋内灯光通明，安静之极，他每一个小动作，都清晰可闻。
常默小心翼翼关好门，低头留意观察着地面，放轻脚步走到床边。他看到地上常宁的皮衣，闻到刺鼻的酒味，无奈的摇头，你们俩怎么就又搞一起去了！
常默压制着担忧，小心翼翼的掀开床上的被子，方继辉正皱着眉呼呼大睡。
常默听着方继辉酒后喘粗气的声音，还不放心，又把手放在他鼻孔、心脏部位试试，却认人还活着，他才站直身长吐口气。
常默放松下所有紧绷的神经，看一眼手表，再打常宁手机依然关机。
他无奈地坐在沙发上，三更半夜去哪找那个疯丫头！她若成心躲，能躲的地方太多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方继辉。
翌日，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子，方继辉捶着生疼的头翻身，不幸扯动伤腿，他疼得“啊！”一声醒来。
常默闻声走到床边，“醒了？”
听到常默的声音，方继辉迅速睁开眼睛，“你怎么在这？”
常默淡淡回话，“不然你以为呢？常宁还是牛柳？我还想问你，你们怎么会和来酒店？”
方继辉掀开被子坐起来，“我们？我也不知道，我喝多了，常宁送我来的？”
常默见方继辉用手抬着左腿，往床下挪，不免关心问一句：“你的伤，没事吧？”
方继辉当然不想在常默面前示弱，随性一笑，说着满口大话，“没事，能有什么事！常宁叫你来的，怕我一人不行？她还真是，真是关心我！”
常默扫一眼沙发上，那件衣服是常宁的，宁宁在电话里说的信息，肯定是有来由的，她即便现在精神不十分正常，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编造。
想到这，常默思考着说：“你面子还真是够大，宁宁躲我快半个月了，居然能因为你，半夜给我打电话。她现在精神有问题，没搞出什么事，伤到你吧？”
方继辉看常默很严肃的样子，晃着疼得欲裂的头说，“没有吧！有我也不记得了，只是她被陈安伦打一下，挺重的。就我现在这样，再加上又喝多了，也没带她去医院。”
常默皱皱眉，居然还有陈安伦的事！“宁宁，走时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给你她的新电话、新地址，之前她的号，我打不通，她必须得去看精神科了。”
方继辉用力拍两下头，“唉，我这脑袋现在是一团浆糊，完全想不起来！都是断篇的连环画，我自己都搞不懂，哪和哪连着。”
常默叹气道，“行，时间不早了，你去哪，我送你。”
方继辉一摆手，“等一下，她走之前精神好像是不正常！说了什唐珊珊，周礼，牛柳；她说去找朋友，还说谁该下地狱，唐珊珊？她好像是说唐珊珊！”
说完，方继辉不禁感叹道，“常宁不会一冲动，去找糖姗姗，做出点什么事吧？”
常默听到唐珊珊的名字一怔，似乎是听过，他皱着眉头，坐回沙发上，迅速搜索着大脑里的记忆。
想起来了，常默冷睨着方继辉沉声说，“宁宁若是真干出点什么事，也是被你刺激的！她不受刺激都很正常的，一旦受刺激，就不好说了！”
说着，常默站起来，抬手指着方继辉，语气冰冷，“当年，若不是你背着宁宁和唐珊珊搞在一起，她也不会赌气顺着太后和陈安伦结婚！她们也就不会，从结婚，打到离婚！”
听到常默的冷斥，方继辉仰头满目疑惑看着他，你这是在说什么？
想不明白，方继辉摆摆手，“等会儿！等会儿，我脑子转不过来，听不明白你说什么！唐珊珊？她不是常宁大学的室友吗，我怎么就和她了？我没有啊！”
方继辉涣散的脑子，又跳到常默后面那句话上，“常宁真离婚了？昨天还是陈安伦打电话叫她去，还叫她老婆！这南拳，北腿的架势，我真被你们一群人搞蒙了！”
常默见方继辉一脸疑惑，不像是装出来的，却也懒得去扒开沉年往事细究，“别说那些没用的！抓紧给唐珊珊打个电话，别真出什么事情！”
方继辉苦笑道，“大哥，我没带手机！再说我也没珊珊号码，她应该是一毕业就去外地工作了。”
常默甩手无奈地叹口气，“但愿宁宁正常点，别追到外地去。到那时我在这，更是鞭长莫及！”
方继辉见常默面色凝重，想想常宁以前发疯的样子，迟疑着说，“要不我先给常宁打电话问问？我用酒店的座机打，她若是刻意躲你，陌生号或许她会接。”
常默给出常宁原来号码，方继辉打过去居然是空号，再给出自己打一直关机的号码，电话响了五六声常宁居然接了。
方继辉点头示意常默，做个嘘的手势，动动右腿，“喂，喂！常宁，是你吗？”
常宁听出方继辉的声音后，冷冷回话，“你说是不是，你给谁打电话自己不清楚吗？有话说，有那什么就放！”
方继辉皱眉勾着唇，拉起长篇大论的套话阵势，“昨天谢谢你啊！你在哪呢？睁开眼睛没见你，有点慌神，你知道我现在兜比脸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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