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巧夜白到处都找不到陌瑶,一个人闲着无聊,便索性也跑来逛逛。
突然,有人来禀报,说是擎苍在外,有重要的事情求见太子殿下。
擎苍是被他派去保护凤连情的,所以他这个时候找来,凤倾澜第一反应是,凤连情可能出了什么事儿。
谁知擎苍说的却是,“陌小公子出事儿了!”
闻言,另外两人也一下子站了起来,走过来想将事情听个明白。
凤倾澜脸色沉郁,沉声问,“怎么回事儿?”
“殿下,事态紧急,边走边说吧!”
擎苍担心一心护着陌瑶的凤连情也会被牵连,所以必须要尽快赶回去。
一路上听擎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凤倾澜的脸色便愈发难看。
他怎么也没想到,年耀光那只老狐狸,居然会对陌瑶下手。
该死!
夜白和杨束跟在后面,心里也是忧心忡忡。
若年贵妃抵死认定那就是陌瑶给的药方,只怕她会凶多吉少。
一行人是从北门进入皇宫,恰逢凌天在此巡视,见好友的脸色一个个的都跟谁欠了他们五万两黄金似的,连忙匆匆交代了一下,便也跟了上去。
还未到永和宫,便见凤连情迎面跑了过来。
“太子哥哥,陌尧哥哥、陌尧哥哥他……”
凤连情急得话都说不清了,声音还带着哭腔。
杨束出言安慰,“七公主莫急,慢慢说。”
“哎呀,不能慢,陌尧哥哥、陌尧哥哥他、他明天就要被斩首了!”
凤连情好不容易才将一句话说完整,却让其他人为之一震。
“什么?”
夜白瞪大了眼睛,顿时急得抓耳饶腮,“怎么、怎么会这么严重啊?”
“他在哪儿?”
凤倾澜墨黑的眸子暗流涌动,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拽成了拳头。
他沉冷而辨不出情绪的脸色让凤连情有些害怕,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已经、已经被压下天牢了……”
话音未落,就见眼前人影一闪,原是凤倾澜直接运起了轻功,风一般地朝天牢的方向赶去。
其他人连忙跟上。
到了天牢门口,便见两个侍卫将手中的长枪往中间一摆,显然是不打算让他们进去。
“让开!”
凤倾澜冷眸扫向其中一人,不怒自威的气势透出一股独属于王者的凛冽霸气。
那人立时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喘,另一人连忙搭腔,“皇上有令,今日天牢内有重犯关押,无论是谁,一律不准擅闯,请殿下恕罪!”
“本宫再说一次,让开!”
凤倾澜面若寒霜,说出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带了一层冰渣,瞬时让那两人僵硬了身形。
凤倾澜懒得再说废话,直接一挥手,一股内力便将两人掀翻在地。
在他的带领下,一行人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天牢,几乎立刻便在天牢最深处看到了被关在潮湿的牢房里,靠墙而坐的陌瑶。
“陌尧哥哥!”
凤连情高喊了一声,便率先冲了过去。
这次也不等凤倾澜动手了,夜白直接揪住一个牢头,将他拖过去打开了牢房的门。
听到开门的声音,陌瑶从膝盖里抬起头来,便见他们一个跟着一个走进来,落在最后的,却是一开始最急切的凤倾澜。
他的目光从一进来便仿佛黏在了陌瑶身上,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
恰逢她正看过来,两人的目光霎时在空中交汇,陌瑶清楚地看到,他深幽的眸子沉静如水,却溢满担忧和自责。
她缓缓朝他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笑,仿佛在告诉他:我没事儿,别担心!
凤倾澜深深凝视着她清澈的眸子,轻轻点头。
“陌尧哥哥,对不起,情儿救不了你,情儿真没用……”
凤连情蹲下身子,抓着她的手臂,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
陌瑶回头,冲她微微一笑,“情儿不用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
为了缓和气氛,也为了安慰他们,她站起来,似调侃似真心地笑道:“没想到我人品挺好,只是被关押了就让你们一个个地都赶了过来,果然是我的好兄弟啊。”
说着,她一掌拍上了夜白的肩。
“你这说的什么话?这何止是关押,你明天就要被斩首示众了你知不知道?”
夜白龇牙咧嘴地冲着她低吼,陌瑶心知他也是担心自己,便不在意地冲他笑了笑。
“按理说,皇上不该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之人才对,即便当时人证物证俱在,但也不能排除是陷害,皇上怎会不查清楚便妄下定论?”
杨束虽是书呆子,但头脑一向清醒,他提出的问题便是方才在来的路上,夜白那个问题的延伸。
没错,皇上并非昏君,所以事情不该严重到明日便要斩首示众的地步!
“他是为了地图!”
低沉的嗓音骤然响起,因陌瑶那一抹笑靥而抚平了混乱心绪的凤倾澜渐渐冷静了下来,也迅速想出了关键。
他的话让陌瑶为之一愣,“你是说……”
“若我没猜错,父皇定是想以你的性命做威胁,逼你父亲交出地图!”
正如凤倾澜所言,此时的御书房,闻讯匆匆赶来的陌太傅正和凤皇两相对峙而立。
凤皇眸色沉沉地看着陌太傅,徐徐缓道:“行之,朕说过了,只要你肯交出地图,朕不仅会放了你儿子,还让你辞官归隐,远离这朝堂之事,如何?”
“皇上,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您为何还要执着于此?”
陌太傅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难道发生在先帝身上的事儿,还不能让您清醒吗?”
“正因为先帝,朕才一定要去寻找凰脉!”
凤皇冷哼一声,“朕倒要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竟让先帝这一去,就让人给抬着回来了,朕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可先帝也已在遗训里写明,不得再让凤氏一族的后世子孙寻找凰脉!您既然这样在乎先帝,又何以要违逆他的遗训?”
陌太傅态度也强硬起来,“其实说到底,皇上不过也是为了一己之私罢了!”
“你!你放肆!”
凤皇恼羞成怒,“朕再问你最后一遍,地图,你交是不交?”
陌太傅一撩衣摆便跪了下来,“请皇上恕罪!并非臣不愿交出地图,而是那地图,早已不在微臣手上!”
“什么?”
凤皇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无论皇上信或不信,臣都再无地图可交,瑶儿是无辜的,还请皇上收回成命,饶她一死!”
陌太傅说着,便双手撑地,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
“陌尧,若真是如此,我们手上的地图,或许也可以。”
天牢内,凤倾澜看着陌瑶,面沉如水。
“不行!不可以!”
陌瑶连连摇头,“爹爹这么多年都不肯将地图交出,定有他的用意。而且,我总觉得那地图对我来说,会很重要,所以绝对不能把它交出去!”
那地图是她前世的娘亲留下来的,娘亲是乌菱族圣女,天机阁、萧长卿、神秘的二长老以及陌太傅的隐瞒,这些人,这些事儿,似乎都在围着如今的陌瑶打转,所以,她有预感,那地图一定很重要!
凌天看不下去了,连声道:“陌尧,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地图?为什么不能交?你都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吗?难不成那地图比你的命还重要?”
“是!比我的命都重要!”
陌瑶目光坚定地看着凤倾澜,一字一句道:“所以,无论如何,也绝对不可以交出地图!”
身形猛烈一颤,凤倾澜捏紧了拳头,似乎不愿再直视她的目光,他垂下眼睑,也顺势敛去了眼底的挣扎。
许久,他缓缓点头,“好,我知道了,但是……”
微微停顿片刻,他重新抬起眼帘,墨黑的眼睛眸光沉沉,似冰潭,似湖泊,深不见底,却又同样的充满坚定,“在我眼里,没有什么比你的命更加重要!”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牢房。
陌瑶看着他的背影,眼眶微酸。
倾澜……
“好了,别担心,他应该是去想办法了。”
夜白在一旁拍了拍她的肩,“还有我们,也同样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死!”
陌瑶回过头来,便见杨束、凌天以及凤连情,甚至包括擎苍都附和着轻轻点头。
心下一暖,她回以一笑,“谢谢!”
……
说是想办法,但其实根本没有办法可想。
皇上是君无戏言,“受害者”还是年贵妃,皇上更是当着年耀光的面说出的那些话,别说是拿不到地图,就算拿到了,也不可能真的会收回成命。
唯一的法子,便是他们赶在明天午时前,找到陌瑶是被陷害的有力证据。
如此一来,那个能模仿他人字迹的老嬷嬷便是唯一的突破点。
他们找了一夜,甚至连留守在帝都城的天机阁阁众都倾巢出动,最终在城外的一个山脚下,找到了老嬷嬷的尸体!
他们早该想到的,杀人灭口,是设计陷害的最后一招,只是他们不愿放弃罢了。
转眼,离午时只差一个时辰,他们彻夜未眠。
所幸,天机阁不负众望,终于查到一个新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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