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风顺着店员的目光,看见我站在几道陈列架的后面,脸色又变了变,微微点了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便往休息区去了。
从我这个角度看不见他们谈了些什么,想必又是穆妈妈祈求原谅,希望穆流风跟她回新家去的桥段吧。上次穆流风与我说起他妈妈的时候,脸色痛苦,现在想来,倒有点同情他了。
手机响了,林牧白在那边问:莫小染,你在哪里?
这男人,还真是越来越没有安全感了。我笑了笑说:很久没来店里了,过来看看。
林牧白说:我现在就在店里!
我愣了愣,想必是听曲双说了我来了穆流风的店,我不知道他查我们过往的事情查到了什么层次,眼皮微微一跳,我说:我马上就过去。
也没来得及再和穆流风谈合作的事情,立即就赶回了店里。林牧白浑身散发着冷冷的气势,曲双怕怕的看着我说:染姐,林先生他……
我拍拍她让她去忙,坐下来把财务报表的邮件打开给他看,我说:老公,我们业绩一直下滑,曲双说是因着JACKMU引入女装,我们受到了影响,JACKMU的老板说是想和我们合作,我想听听他的意见,就去了一趟他们店里。
林牧白拧着眉听我说完,长臂一伸把我揽过去,坐在他的腿上说:莫小染,你肚子大了,胆子也大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自己跑出来见别的男人?嗯?
虽然语气仍然恶劣,听过解释之后脸色倒是缓和了。他既然知道JACKMU的老板是个男人,想必也知道了那个男人就是穆流风,想必更知道了穆流风和我之间的关系。
我俯身在他唇上印了一吻说:以后不敢了。
林牧白揽着我说:不够。拉着我一个深吻才说:店里的事情回去我帮你分析看看,现在我们去吃晚饭。
小田开车,林牧白说:莫小染最喜欢吃的是超辣的川菜……
我眼睛露出馋光,林牧白笑着道:不过,你的胃不好。
我眼神又黯了下去,我有多久没有吃过辣了呢?怀了孕更喜欢吃辣,当时在美国,明乐也一直盯着我,不让我吃辣,后来回来又有阿蛮管着,阿群管着,现在林牧白在身边,更没机会了,我瘪了嘴做着最后的挣扎:宝宝想吃!你看你看,她又踢我了!
林牧白手伸过来,放在我的肚子上,一脸神奇:还真的在踢!
虽然我们有阿彦,但孕育阿彦的过程,林牧白并不在身边,这些变化和为人父的欣喜,他都没有一一尝过,现在看他兴奋的模样,竟是像个才为人父的人一样,心底里泛起一层柔软,当初我用了些小心思要了这个孩子,决策多么的正确。她帮助我度过了林牧白“离去”的困难,帮助我找回了林牧白,现在又让我们更加紧密的联系在一起。谢谢你,宝宝!
我说:那我们去吃川菜?!
林牧白还沉浸在喜悦和惊奇之中,下意识的点头,待反应过来,又说:孕妇就更不能吃辣了。他手抚在我的小腹上,对宝宝说:你个小贪吃鬼,再诱惑你妈咪吃辣,看我不打你屁股!
我笑,为林牧白难得一见的幼稚。也许是感觉到了她爹地逗她,宝宝动得更欢了。林牧白又说:你说我现在打不到你?你总要出来吧,等你出来,看我拿你有没有办法?
小田在前面笑得欢脱,我推了推林牧白:哪有爸爸威胁孩子的?
林牧白说:我是她老子,她敢折腾她老妈,我就折腾她!
为了把父子矛盾扼杀在摇蓝里,我这个夹在中间的老妈只好妥协,我说:好吧好吧,我们不吃川菜了,就吃闽菜吧。
林牧白在我脸上啄了一口:老婆英明!
闽菜其实不是我喜欢的菜系,有点甜,我是个重口味的人,吃不惯甜的,径直把菜单丢给林牧白,就见他一脸认真的问服务员:哪些菜对孕妇好?还有,汤底里不要加当归,据说那个败血。
我抿着嘴笑,重新回归之后的林牧白没有那么多的事要忙,倒是注意起我的饮食起居这些琐事来了。
我去洗手间,回来就见林牧白的餐桌前多了两个人。
林牧白的脸色不复之前的柔和,目光回到N久之前我初见他时的凉薄,手里执着杯子,花草茶香氤氲着。
林牧青在他的对面,显得苦口婆心:哥,爷爷现在还不知道你找到了莫小染,我会替你瞒着。但是我只有三天时间了,三天之后,你如果不跟凌晨回家的话,爷爷会怎么样,我很难预料。
林牧白放下杯子,跷起腿来说:谢谢你,不过不用了!三天之后,我会回去的。至于她。
林牧白扫向凌晨,对林牧青说:你不认为把一个心爱的女人往外推是一件对自己很不负责的事情吗?
林牧青变了脸色,凌晨也诧异的看向林牧青,这个样子,倒像是从来也不知道林牧青对她的用情一般。
林牧白不再多言,冷冷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对不起,我老婆不希望看到你们!
凌晨咬着唇,林牧青也铁青着脸,我注意到他的双拳正紧紧的攥着,不知道究竟在做着多么大的隐忍。
会在这里遇见林牧青和凌晨,应该不是巧合,或者,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林牧青已经打过电话给林牧白要说今天的这番话。只是眼下,林牧白似乎破釜沉舟,完全不在乎林家是什么态度了。
失去一次,我们都格外的珍惜彼此。在病情发作之前,他曾说要等他掌了林家大权再带我回家,眼下看来,他已经不在乎林家的大权了。
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林牧青他们来过,我就装作不知道好了。退回到洗衣手间,又洗了次手才出来,林牧白表情轻松的说着点了些什么菜。
虽然不是很爱吃闽菜,但不得不说,这家闽菜的厨子很厉害,把一些稀松平常的食材都做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摆盘更是有其过人之处,使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林牧白吃得很少,倒是不住的往我碗里夹。他把虾夹过来,戴上手套,一边剥一边笑:莫小染,我现在可以剥虾给你吃了呢。
想起以前他左臂不能动,连拥抱我都只能是半边拥抱,如今倒是可以用左臂了,却是以历了另一番劫难,那个手术的过程,那个遗忘却还要不断提醒自己记得的过程,他一个人有多艰难?
“笨女人,你哭什么啊?”他摘了手套,替我拭泪,眼里的心疼风卷云涌。
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就是想哭,眼泪忍都忍不住。
林牧白无奈的叹气:罗医生说怀孕的女人最容易情绪化,让我对你好一点,没想到果然是情绪化,我都对你这么好了,你还哭什么?
语气渐凶,我抽噎着:我都哭了,你还凶我?
林牧白无奈,只得轻声哄着。
或许真是怀了孩子的关系,我竟觉得和林牧白的相处,越来越像一个小女人,只要依偎在他的羽翼之下,世界怎么变化,我都安全无忧。
在别墅外下了车,林牧白说:罗医生说,你现在怀孕要时不时的运动,以后比较好生。
我莞尔,他还问了罗医生多少关于怀孕的问题?我想像着罗医生想丢一本孕妇大全给他,又被他威胁的场面。不禁笑出声来。
林牧白揽着我,幕色四合,春天的夜偶有薄雾,便在这样的环境下漫步回归,仿佛就是我的一生,终于走向那么一个既定的归宿。
林牧白说:北京那边我都安排得差不多了,酒楼也订了,我们五天之后订婚!订婚的细节都和舅舅、姨妈商量过了,到时石头和真真会来当伴郎和伴娘……
我甩开他的手说:我不订了!谁爱跟你订谁订去!
林牧白愣了愣,追上来摇着我的手臂问:到底怎么了?不是都答应求婚了吗?
我说:你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却独独没有问问我的意见。林牧白,你太不尊重我了。
林牧白一脸委屈:我这不是因为你怀着孕吗?再说,这些事情你也都知道的。不过,时间方面的确是没和你商量,那不也是为了早点把你娶回家吗?
话说,现在的莫小染对于甜言蜜语没有抵抗力,只得边安慰自己为了宝宝别生气,边听他说:结婚的日子我们商量一下,就定在五一好不好?你看,国家劳动节,定在那天结婚多有意义!
我跺着脚,不想理他。订婚的日子他说了算,结婚的日子说是要和我商量,谁知道他早就有了盘算,真是太不厚道了。我说:林牧白,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好吧?更何况五一的时候,我们宝宝都该四个多月了,那时候穿婚纱多难看……
林牧白说:莫小染,我等不及了。
他握住我的手,紧紧的扣住,眼里神彩变幻。四目相对,我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彼此的心意,等得太久了,中间太多曲折,仿佛我们不曾进入婚姻的殿堂,不曾举行过婚礼,我们的未来便握不住一般。我明白的是,回北京结婚这件事,似乎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林牧白不想拖,他想给我一个安定的未来,就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扫清阻碍我们在一起的所有障碍,把我带往幸福的彼岸!
我点点头,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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