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叫莫小染，我以为就这样沉入水底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能够减轻心里面因为阿紫而带来的心痛和愧疚，可那个笨女孩，自不量力的跳下来，她是真不知道水库的水究竟有多深么？平常的人只要被我冷冷的一瞪，立即就会退开去，可这个女孩，倔强，固执，硬是不让我死。
她的眼神是淡漠的，却做着热心的事情，她的话语是刺人的，像一只刺猬，却还是紧抓住我不放。但是她改变不了我的决定，没有谁能改变，我不会听她的回到岸上去。但却因为她小腿抽筋，我终是不忍见她沉在这水库里，因为我不需要任何人陪葬！
十七岁的相遇，莫小染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除了那双眼睛之外，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十九岁的时候，我和学校的校花交往，开始逃课，已经大一了，没有什么所谓，课上不上都不要紧，天高皇帝远，老头子也未必关注留意得到。我新买了一辆跑车，钱自然是老头子给的，然后带着校花去兜风，看见她举起双手站在车内狂呼，我越发加快了速度，想像着如果眼前的女人换一双眼睛，那个人是不是也会快乐一些。
然后就真的见到了她。站在马路中央，呆呆的看着我，那双眼睛里是彷徨是无助，才刚刚哭过，红通通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不点以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心就疼了一下。
她跌坐在地上，不知道受伤了没有，只看了我一眼，拖着受了伤的腿就往路边走。时隔两年，长高了，脸却还是一样的瘦，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认出我，只是那一刹那，我莫名的想发火，因为她受了伤还在躲还在拖，她向来就是这么倔强的吗？
她说话永远是带着刺的，直到从医院出来之后才好了很多，我才知道，她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我知道她的父母已经双亡，却还是不忍心见到她满是泪痕的脸，那个时候，我是不是就对她生出疼惜之情了呢？以至于后来的很多次，我都瞒着她，只是为了不让她受到伤害，却不曾想，每一次我都伤她更厉害。
我送她回家，想着第二天再去找她，想着她父母双亡，会需要我的帮助。但是第二天我再去找她，被告知她不辞而别了，也是后来我才心疼的听到，她因为不是林家亲生的，而被他们家的亲戚赶出去了。
找了很久，也让石浅华和诚子都帮忙找了，才知道她上了我之前所在的那所季尚高中，那家高中很有名，尤其是校服，是整个J市公认最漂亮的。我想像着她穿着校服亭亭玉立的样子，莫名的心情变得平静而柔软。诚子开始交女朋友了，石浅华也和大学里的同学玩暧昧，我的身边更是情书、花不断，可我却一直安静的想，等那个女孩子长大，等她上大学，等……
我终究在没有等到那一天的时候出手了，估计是为了生计，她时常一个人去便利店打工，后来关注到有一个男孩子会送她，但我想，那个男孩子根本不能对我造成威胁，是的，我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那天，男孩子没来，她下班的时候，被堵在了小巷外，那天诚子过生日，我们去酒吧玩了一会儿，再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她下班的时间。我习惯了每天用车灯照着她过那条巷子，可那天因为晚了，竟然让她遭遇了那样的事情。
我恨不得把那些人都一拳一拳的揍扁！从那天开始，我不想等了。她已经十七了，马上就高中毕业，反正离大学毕业只有一年了，我为什么要等呢。我时常翘课去找她，往她教室的玻璃上扔石子儿，我一扔一个准，就会看见她像小偷一样猫着腰从后门溜出来。
那段日子是我觉得最开心的事情了，我欺负她，凶神恶煞，她也冷漠待我，说话带刺，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那样的相处是最开心的了，因为可以不经意的见到她生动的表情，比如说生气的时候鼓起的腮帮子，比如说被我欺负到无言以对的时候会一直瞪着我，瞪到眼酸。
我想这样子就很好了，一直没想过要吻她，要告诉她爱她。却没想到，她的第一次还是给了我。
老头子说：你大学都快毕业了，你是长孙，最好给我去历练两年，过两年我下来了，只有你可以撑得起林家。
天知道我有多讨厌，当年如果不是听了他的话，我又怎么会缺少和爸妈的交流变成越来越冷漠的样子？我喜欢上了经商，大学时期，我跟老头子商量过，就在J市筹建了林氏分公司，并且运行得一直不错。我跟老爷子商量，能不能不去历练？当然，不想去历练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我不想见不到她。
老头子说没得商量。好一句没得商量！我干脆断了和他那边的联络，干脆飞了一趟外地，谈了几桩大案子，却哪里知道一回来，就听说莫小染那个死女人竟然去了东宫坐台！我肺都要气炸了，冲进东宫，揪了一个人就问了她的房间，原来还真是急不可耐啊，就在一个男人面前楚楚可怜的喝着酒！
我把她拎出来，带回公寓，这是头一次带她回来这里，原本想着至少等她再大一两岁，因为我发现，自己对她的定力越来越少，有时看着她说话时的红唇，就会忍不住想要亲上去，我特意和她保持了距离，等她再长大一些，她倒好，竟然直接去坐台！
我把她丢在床上，愤怒的火焰燃烧了我的意志，我几乎是QB式的要了她，看见她因为忍着痛而皱着的小眉毛，我的气消了不少，却换上了怜惜，初尝她的美好，我停不下来。我把卡给她，对她说，与其去东宫坐台，不如在我的公寓里侍候好我。
她果然是答应了，一天当中除了个别时候去看她的弟弟明乐，其余时间都在公寓里任我欲取欲求。虽然做了，我却感觉不到快乐，因为我和她像是一刹那间隔了千万重山，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带她出去玩，和她做恋人之间的事，除了没有告诉她我爱她之外，我已经把她当成了我想一辈子在一起的女人。
老头子给了我最后的期限，说是如果我再不去历练，他就要找人把莫小染从我的身边带走。果然是老狐狸，永远知道我的弱点在哪里？我知道她现在面临的处境，因为明乐的情况，她连大学都辍学了。我跟老头子谈条件：第一，把林明乐接去林家，让老头子认他当义孙；第二，我去历练三年，做一番事业出来，然后回来娶她！
老头子暂时答应了我的条件，为了我们的将来，分开三年也算不得什么。我信誓旦旦的对莫小染说：你等我三年，等我回来之后，我娶你！
还记得那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似乎是完全不可置信一般。我知道她对我很好，但那里面没有我想要的，她不过是感激我为明乐付了医药费而已。我等着她答应我，却半天没有动静，她伏在我的怀里，胸口竟然感觉到了湿意。
如果事情会按着我们既定的规划走下去，我们之间会幸福得多吧？其实也不一定，现在我不是也很幸福么？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最后终是在一起了，她还在我离开J市去西南的时候，费了那么大的劲生下了我们的儿子阿彦，现在呢，又即将再为我生一个孩子。
产房外面很是冰冷，不知道她一个人躺在产床上会不会冷？我不住的踱着步子，真真说：据我的经验，二胎应该比一胎快得多，你就别再担心了。
石浅华说他老婆：你的经验？你生过二胎吗？
我知道他们只是为了打消我的焦虑，可里面那个是我老婆，我怎么能不着急，不担心？我问石浅华：你们医院生孩子为什么不让丈夫陪着？亏你还是院长，没一句发言权！
石浅华不敢跟我正面冲突，我现在的样子，估计几头牛见了都要怕。如果不是莫小染那个傻女人说，男人看女人生孩子不吉利，让我在外面等，我才懒得管他们医院的什么破规矩呢。也不知道她的迷信思想从哪里来的。
阿蛮问我：林牧白，你想要个女儿还是个儿子？
我说：儿子女儿有什么分别，都是来和我抢老婆的。
一个阿彦就够难缠的了，现在在生一个，不占用掉我更多的时间？不过，只要那个笨女人喜欢就好了，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声脆响，我的心也跟着一震，原来这就是为人父的感觉！有一个生命紧紧的和你相伴，是你和爱人共同的创举，这是一个多么值得欣慰的事情。
莫小染说她想要个女儿，这样就儿女双全了，对于我们家来说，就是好了！其实我还想好上加好的，再生两个，最好一胎搞定也不错。
在两年之后，我这么跟她说的时候，莫小染狠狠的瞪我：你当生孩子容易啊？要生你生！
我把她压在身下，当然得我生，别的男人就是下辈子也休想！
明乐三年后出狱，带了个女孩子来家里，我不知道那个女孩子只是他带来安慰莫小染的，还是真正的是他的真爱，那些都不重要了，我还是瞒了莫小染那件事，在她的心里，明乐的重要性我知道。我们当男人的，不就是要让我们的女人幸福么？能瞒则瞒，还是我的一惯准则。
至于后来的事，石浅华说要和我结亲家，当然，他们家的那小子我是看不上眼的，我闺女怎么能嫁给那样一个皮孩子呢？至于他家的那个小棉花团，胖乎乎粉嫩嫩的小女孩子给我家阿彦当老婆应该不错，虽然差着好几岁，但我儿子懂得疼人，绝对不会亏待他们家闺女的。
什么？还有穆流风没有交代？他有什么好交代的，那种小咖咖，提都不用提一句嘛。
什么？我老婆和别的男人喝茶？什么时候？哪里？
好吧，你们聊着，我先走了。看我不打断那个男人的腿再泼他一脸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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