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候会重新回到这里来的人除了她这种想查明真相的人,怕是也只有幕后操手了!
且,这人穿着一身夜行衣,分明就是鬼祟前来,说不准也想从废墟中找到什么能抓住他的线索,再行销毁!
也就是说,这个出现在她视线中的人,她必须要抓到!这可能是幕后操手唯一暴露自己行迹的一次机会!
这般想着,白卿酒便更是追着黑影而去。
被大火烧过的戏台还残留着灼人的温度,即便只是穿着鞋在废墟中多走几步还是依旧能感受到这场大火的灼烧程度。
白卿酒一路追着过去,前头的黑影也已经注意到了后头跟着的她,飞快跑了起来。
这一片废墟上烟雾颇多,还有不少倒塌了的架子拦路,白卿酒要追上前头的黑影就更是困难了。
本想就着前头黑影的身形来判断究竟是男是女,奈何黑影十分聪明,一直往有遮挡物的地方跑,时刻都在遮挡着大半个身子,叫白卿酒难以辨别。
就在她多追了一段路程之后,前头烟雾忽然大增,她立刻顿住脚步,下一瞬前方已然发出了一阵声响。
是再一次爆炸了。好在范围不大,倒像是前头那黑影为了阻拦她继续追而急忙弄出的一次小爆炸。
不过,这也足够让黑影从白卿酒视线范围内逃脱。
天色渐渐亮起,白卿酒驻足于废墟之中。黑影跑了,她便只有去戏场后头看看有无线索。
一方面又在想,此刻再去戏场后台也没什么用了。
那个黑影先她一步到这里来,或是早就将所有对真凶不利的线索都拿走清除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决定去看看。
然,转过身的一瞬间,视线很近处出现的身影顿时让她一惊。
是段轻月。
“吓到你了?”他问得浅淡。
没错,是吓到了。在这种时刻后头突然出现一个人,你试试看会不会被吓到!白卿酒心中这般想着,面上却是维持得一派淡定。
她不欲答话,与他擦肩就要走。
段轻月不急不缓道上一句:“原以为今晚你不会来,遂我才来此。要是按时辰算,我应该比那黑影还要早来一刻钟。”
音落,白卿酒顿时停下脚步。
这个家伙……他的意思莫不是在说他才是来得最早的那人,才是最先查看戏台后场的人,才是最有可能找到遗留线索的人?
白卿酒可算是将他话中意思听得清楚明白。
下一刻,段轻月果然开口:“如此,你还要继续无视我?”
白卿酒转身回来,照旧扯出一抹假意的笑来,道:“公子误会了,我什么时候无视过公子。”
段轻月凝了眸光瞧着她,“这样也好,即便是假装的,总归你也在我身边。”
说完他便迈步往戏场后台而去。
白卿酒在后面愣了一瞬,段轻月便侧身向后道上一句:“不来?”
“来。”白卿酒应声,立马跟上。
去到戏台后场,那里只有一些被烧去大半的铁皮箱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但,段轻月便是驻足于此,似乎他找到的线索就在这里。
白卿酒环视周遭一圈,再是问:“公子在这里发现了什么?”
段轻月眼神示意她看向这些被烧去大半的铁皮箱子,道:“仔细看看,若是一遍看不出来便多看几遍。”
这般装神弄鬼,白卿酒还非得要自己看出来才罢休了。
仔仔细细的看这些已经没了成像的铁皮箱子,她越想看出点什么来却偏偏越难看出其中端倪。
段轻月负手立在一旁,并不催促。
过了好一会,迫于一定不能在段轻月面前丢脸的心理压力下,白卿酒终于还是看了出来。
她道:“铁皮箱子内部受到的破坏要比表层大。”
“所以这说明什么问题?”段轻月引导她回答。
她便道:“引爆戏台的火药是藏在这些铁皮箱子中。若非如此,铁皮箱子外部受到的冲击应该要大于内部。”
“然后呢?”
“官府的推论不错,是该把平乐班中的戏子全部带回衙门。”白卿酒道:“铁皮箱子一角有平乐班的标识,这是班中特有的箱子,若非内部人员还有谁能将火药装到这本该放衣物的铁皮箱子中?能一直护着装着火药的箱子到计划实行之际,说明凶手有足够的理由时常出入戏场后台。”
“说的不错。”段轻月赞同她的话,“早些时候你不在客栈,可是去了官府?”
他转了话题,推断也是很准。
白卿酒并不否认:“公子一向聪明,现在连我什么时候去了什么地方都能算到,可真是让人害怕。”
“在官府打探到了什么?”段轻月问得淡然:“或者我应该问你偷听到了些什么?你与箫清绝一同去的?”
即便她什么都不说,相信段轻月也已经什么都猜到了。既然如此,何必还要多此一举问她……
介于她得了段轻月这么一个提示,出于要得到更多消息的考究,她也不好表现得太冷漠无情。
总归两人都心知肚明,她所有的温言妥协都是装出来的罢了,她也不介意被段轻月看出来戳穿。
“太师带走了平乐班所有的戏子,可却只审问了女戏子。”白卿酒道:“官府中的人从废墟中找到线索,将凶手的嫌疑锁定在女戏子身上。”
“你出去了这么久,想必已经找到了得到官府线索的法子。”段轻月一边说着一边迈步离开这里。
白卿酒跟在他身后,“公子又说对了,所以公子是要阻拦我么?”
段轻月莫名:“我为何要阻拦你?”
白卿酒淡然开口:“阻拦我是公子的乐趣,需要理由吗?”
“看来你对我的误解还是很深。”段轻月的话语也很是浅淡。
两人之间有一瞬沉默,沉默过后段轻月再是开口:“我出现在你身边,帮你帮得不明显么?”
他话语直接,白卿酒也不含糊:“公子知道为何我总不相信你么?”
段轻月顿住脚步,瞧着她。
白卿酒道:“若公子真是为我着想,又怎么会三番五次提醒我是在帮我助我?还有南荒辅君要杀我的那次,是公子引来了红蛇帮我掩盖了身份不假,可为何公子没有在红蛇出现的那一刻就现身,而是等到我没有力气再反击时你才出现,做个救我于危难之中的英雄,是想让我感激你么?”
段轻月对她说的这些话并不否认。
“所以说,我知道公子是有所求的,公子也知道我极其讨厌你。”白卿酒面色平静淡然:“现在你我之所以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站在一起说话,全然是对彼此有所需罢了。我知晓公子有野心大计,公子也知晓我只会在有需要的时候才好好听你说话,我们之间便只有这种关系,公子还要捅破这层膜?”
她音落,段轻月那处沉默良久。
“还有一点。”白卿酒补充道:“公子是今晚最先到这里的人,我不信公子没有发现逃走的那个黑影。可即便是凶手近在眼前,公子还是让他逃了,是否因为公子在等我来?等我向公子询问发现了些什么,等我向你求助,等我觉着我们是偶然在此见面的?”
她这么说,段轻月依旧不开口。
白卿酒嘲讽一笑,“若是我多言了,还望公子莫要往心里去。毕竟公子比我聪明,日后我还有很多需要公子帮忙的地方。”
说完她便潇洒干脆的走了。
楚亦这才从暗处现身,他将方才的话全听见了。
楚亦道:“荒主,楚亦虽没追到方才逃走的人,但却能确定那是男子。”
段轻月眸中清冷:“明日等她拿到了官府线索,便能确定是否有人在故意误导官府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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