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酒一大早便去了官府附近的医馆。
本是装了副有病要看医的模样过去,却在医馆门口骤然顿住了脚步。
嘴角一抽,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一幕……
段轻月在医馆内,且还与医馆的桂老先生甚是融洽的交谈着。从她这个视角看,桂老先生一面说话一面轻点着头,面上还带着浅浅笑意,看样子是对段轻月的言辞很赞同满意。
不过,这家伙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了?
还是说,他又先一步算到了她的打算,所以领先一步到医馆来,给她给下马威?是因为昨晚的事情?
白卿酒在门边站了良久,一直盯着段轻月的背影看,他看上去格外从容淡定。可她很是好奇,这家伙到底是找了什么缘由,居然能这般光明正大,且还完全不用伪装就同桂老先生坐在一起交谈的?
又拿什么筹码来收买人心了么?
才这么想着,杵在门外的她就被桂老先生发现了。
视线相汇一瞬,白卿酒微微一抽,立马回神欲将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来,但桂老先生已经先一步开口:“姑娘是来求医吗?”
原本到医馆来的人都是求医的,但或许桂老先生是看她神情不一般,又愣在门外半响不进来,所以才做此一问。
白卿酒迈步一分,将前一瞬的无奈神色全部收敛起来,面上是一派温良之色,浅笑着道:“桂老先生……”
“老先生误会了。”
然,她的话被段轻月打断了。
现下是桂老先生和段轻月一并向着她这处而来。
怎么看段轻月都深得桂老先生的喜爱,这是怎么一回事……
段轻月道:“老先生,这位姑娘便是我同你说的门下学徒。”
哈?
门下学徒?她?
白卿酒莫名,正转了视线一脸茫然的去看淡定无比的段轻月,桂老先生便开口了:“原来是轻月公子口中的那位聪慧学徒呀,是去采药耽搁了时辰吧?”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他们说的话白卿酒很是莫名,但约莫明白了段轻月料定她今日会来这里,且连身份都已经为她改好了……
启唇,她欲回答,但又是还没开口,桂老先生就已经再道:“不碍事不碍事,钻研医术者是应该勤奋采药,这是好事。来吧,快些进来吧。”
桂老先生很是热情。
白卿酒附以温良笑意,瞧了段轻月一眼再是顺着他已经给她按好的身份说下去:“劳烦老先生就等了,此去采药,时间是长了些。”
许是因为段轻月在桂老先生面前说了不少她的好话,所以此刻老先生在看到白卿酒时格外喜欢。
加上她还用这么一副温良的模样伪装自己,就更是深得老人家的喜爱。
桂老先生一边将她往屋内接,一边道:“等的也不久,与你师傅讨论了不少用药这方面的事,倒也开心。”
等会……师傅……
段轻月这家伙究竟说了些什么……倒是给她找了个好身份。
在段轻月身边坐下,这恐怕是白卿酒第一次以这般乖巧的模样在他身边待着。自然,这对段轻月来说也是一件新奇事,遂眼下他的心情格外好。
即便没有瞧着他,但白卿酒就是能想到这家伙此时一定是唇角微微上扬,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让她好生不爽。
桂老先生开口:“老朽年纪大了,给人看病也有些力不从心,多亏了轻月公子不远百里从清池城中赶来暂时为老朽照看照看这间医馆……”
……为了帮忙照看医馆而不远百里从清池城中赶来么,白卿酒很想说上一句:老先生,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段轻月浅言开口:“能帮老先生照看医馆,晚辈亦是收获颇丰。”
闻言,桂老先生立马大笑开来,看来这位老人家是很喜欢听这种内涵的赞美之言啊……
白卿酒坐在一边,就想看看老先生究竟有多吃段轻月这一套。
老先生接着说:“过几日馆中学徒回城也就可以不用再麻烦轻月公子了,这几日,还请多担待了。”
“老先生说得哪里话,对于医者来说,有此等机会应是幸事一桩才对。”
听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回说着,白卿酒只再一次对段轻月的手段感到由衷佩服。
本是一段她不怎么想听的话,但奈何偏生又有让她极为感兴趣的事。
桂老先生开口:“老朽该出发去同门下学徒讲解医道了,那这医馆内的患者就暂且麻烦轻月公子了。”
说着两人都站了起来,白卿酒也跟着站起来。
“老先生此行顺利。”段轻月再道上一句,桂老先生便离开了。
瞧着老先生的背影远去,一直到其在视线中消失后段轻月才开口:“等着吧,你的细作服过你给的药,已经去了官府,半刻钟后也该回来了。”
白卿酒一惊,眸中带出的笑意不免有一层敬佩之意,但更多的还是防备,道:“公子又知道了?难道说公子今日故意与桂老先生拉近关系就是为了给我那位不怎么熟的细作打掩护?”
“不是今日才来拉近关系。”段轻月纠正道:“昨晚楚亦来过,以我的名义给老先生送了不少名贵药材。”
原来是拿药材贿赂了老先生呐……怪不得老先生这般高兴,嘴角就一直没合上过。
听他这么说,原来爆炸发生时楚亦急忙赶回来而非去戏台那处是为了贿赂老先生。
不过,段轻月为何会知道日后她会利用这所医馆?
心中才这么想,段轻月便开口解答她没有问出口的疑惑。
他道:“我并非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也并不知道那晚戏台会发生爆炸,只是,来了一座城,先从有权势地位和德高望重之人身上下手,总不会吃亏。”
“公子素来孤傲,什么时候也走这些门路了?”白卿酒的话语略显鄙夷,但却不得不承认,段轻月的确很有前瞻目光。
段轻月往医馆内里行了几步,拿出他带来给桂老先生的药,顺便交了一些到她手中,开口:“我给她吃了这个药,她便早了一刻钟醒来。”
这个“她”想必就是锦茵了。
“公子参与这件事情有什么好处?”白卿酒问得直接。
用药让锦茵早一些醒来,又想法子将医馆主人桂老先生给引开了,这摆明就是给锦茵进入官府找线索提供了更加充足的时间。
他并没回答,只算了算时间便向外看去。
正好,锦茵回来了。
她神色有些慌张,手中紧紧攒着一物,或许是那被官府找到的线索。
白卿酒往外迎了一步,锦茵见了她便立马将手中之物交到她手上,像是这样就可以摆脱什么似的。
段轻月在一旁她也丝毫不觉得唐突,想来是早在白卿酒来之前,她便被段轻月给洗脑了……
锦茵粗喘着气开口:“这是官府找到的唯一线索,是我们平乐班中人才有的东西。”
说着锦茵面上神情凝重了一分,在爆炸案现场找出了这个,已经将真凶的范围缩到了平乐班中人。
一想到是自己戏班子中的人实施了这次的爆炸案锦茵便浑身发颤,害怕得很。
白卿酒看了看手中之物。
是一个青色的荷包,应该是女子的物品。难怪那日官府只审讯了平乐班中的女戏子,原来是找到了这个。
锦茵示意她去看荷包一角的一个小小圆形标识,道:“这是我们平乐班独特的标识,这样的荷包平乐班中所有女戏子都有。”
“只有女戏子才有?”白卿酒问。
锦茵十分肯定点头:“嗯,只有女戏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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