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子中的人虽知道这两人的脾气都不好,但往日里还是锦茵嚣张跋扈的时间多,而南絮当着大家的面动手打人,还是第一次。
锦茵始终侧着头,脸都红了。
南絮开口:“既然张平乐已经死了,有些话我也应该说清楚,免得大家都怀疑我。”
白卿酒在不远处两手交叉相抱,觉着这出戏是越来越好看了。这两个女人到底还要不放过彼此多久,她还真是好奇了。
段轻月在她身侧,亦是瞧着这一幕,不过这种戏码在他看来可就无聊多了。
锦茵被打了一巴掌后周身气场都弱了几分,只侧着头不语。
南絮接着说:“没错,平乐班中的确有戏子不得有情感纠葛一项明令规定,但我与锦茵,包括你们的戏班主张平乐,我们都违反了这一点。我们三人已经纠缠不清了好些年。”
此言一出,戏班子中的人都甚是不可思议的瞧向南絮和锦茵两人。
平乐班的规矩有多严明他们都清楚,但身为戏班主的张平乐和两位打头阵的旦角居然先触犯了,且这些年来戏班子中居然没有人察觉到这一点。眼下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觉得太过讶异。
南絮道:“起初张平乐与锦茵是一对,当然,准确应该说是锦茵爱慕张平乐,但张平乐对她的利用之情远远大过了喜欢。”
“你胡说!”锦茵怒然。
南絮一笑,“这是张平乐生前亲口告诉我的,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有什么胡说的必要?”
锦茵说不上话来,愣在原地身子一抽一抽。
“平乐班做成之后,张平乐找了不少能人来相助,我便是其中之一。与我一起来的很多人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子,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你就不被重视了吧。”南絮看着锦茵开口:“因为那时候张平乐只一门心思来招惹我们,我们当然知道他与你的关系不一般,毕竟那时候戏班子中只有你一个女子,而你们又时常待在一起。”
“原本我们谁都不想做这个坏人拆散你与张平乐,可是后来张平乐对你可真真是一点感情都没了,你的存在不过就是一副空壳罢了。但我们,却能借着张平乐的瞩目继续往上爬,谁会错过这个机会?”
南絮道:“我知道,戏班子中很多女子都是被你给劝走的,又或者是被你给威胁走的,可你却一直没动我,我便想着也许你在谋划着对我的更大程度的驱赶。事实证明也的确是这样。”
“是你向别的戏班子推荐了我吧。用被挖墙脚的方式让我离开,倒是会让张平乐讨厌我。”南絮笑着道:“可惜啊,你的小伎俩我都跟他说了。他知道你是怎样一个疯女人,为了护我的安全,他甚至还主动提出让我去另一个戏班子。说起来,还是你帮了我。”
听着她的话,锦茵简直恨得牙痒痒,“所以你现在是在告诉我,张平乐将你看得很重,甚至可以放你离开平乐班……”
“要是我刚才的话说的还不明显,那我现在再回答你一次,是的。他一直在护着我,你对他而言早就什么都不是了。”南絮道:“从天上掉到地狱的你会不想杀我吗?这就是你那晚喊我去戏台后场的原因,你原本想杀的是我,可却不想张平乐死了。”
“不是我!”锦茵着急:“你休想陷害我!”
“承认吧,你恨我,你就是想杀了我,张平乐的死只是个意外而已,你从一开始就想杀我了是吧!”
“不是!不是这样!我什么都没做!”锦茵的气场完全被南絮盖过,甚至开始隐隐往后退去。
白卿酒的一旁看着,觉着吃了亏的锦茵看上去的确很可怜。
摇摇头,她还不明白锦茵怎么就被南絮给压制住了呢……刚欲上前帮锦茵说几句话,戏班子中就已经有人先开口了。
一女戏子瞧着神色一派淡然的生角,小声开口:“还有杜青时……要说嫌疑人的话,杜青时也是……”
话音一落,戏班中人纷纷看向那名为杜青时的人。
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果不其然,是那位神态最淡然的生角。
原来他叫杜青时。
这话一说出口,附和的人虽不多,但也有些戏子已经开始用怀疑的目光去看这叫杜青时的生角。
女戏子壮着胆子道:“原先班主生过一场大病,说是要将戏班主的位置留给杜青时,那次戏班中的人都见杜青时很开心,可后来班主的病好了,戏班主的位置肯定不会给他……期待被夺走,会不会就产生了杀人的想法……”
这女戏子说话的声音很小,一边说还一边看周围人的眼色,像是害怕被报复。
她这么一说,的确唤起了不少人当时的记忆,纷纷说上几句:“好像是有这回事,我也想起来了,戏班主病好之后杜青时表现得最冷淡,好像根本就不希望戏班主的病好转。”
“是这样,当时咱们一起去看戏班主,就只有杜青时没来。但当时是我通知大家一起去看戏班主,我分明也告知了他。”
“我记得那时候就有言论说杜青时见不得戏班主病好,说是只要戏班主病一好他就还得继续做生角,也就接管不了平乐班。”
有三人一直在说从前杜青时没有去探望张平乐的事,但更多的班中戏子觉着杜青时并无嫌疑。
听这三人一直在将嫌疑往杜青时身上引,终究还是有些相信他的人站出来说话:“不可能是青时做的,你们就是看青时话少又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所以才想顺势把杀人的罪责推到他身上吧!”
“青时不喜与人来往密切是我们整个戏班子都知道的事,况且,青时是最初进入戏班子的那一批人,他与戏班主的感情需要我们这些后来者质疑吗?他只是不善言辞罢了。没去探望戏班主是他做的不对,但这不能成为大家怀疑他的理由。”
一位戏子这么一说,先前那说怀疑杜青时的女戏子便往后缩了缩。
于是这位戏子抓着那女戏子的言辞不放,说:“青时在戏班子中从来都只做自己的分内之事,班主生前大病那次说要将平乐班戏班主的位置留给青时也是戏班主自己定下的,在此之前他根本没有问青时的意思,青时也没有半点要接管的想法,你们都忘了这一点了?”
两方说辞不同,但大家说的彼此约莫都是能想起来的。
锦茵和南絮在一旁,眼见嫌疑似乎要被转移到杜青时身上,两人都微微松下一口气的样子。
白卿酒注目杜青时,他的神色从开始到现在根本就没有丝毫变化。即便眼下大家议论的是他是否有嫌疑一事。
南絮开口:“要怎么争都是你们自己的事了,此刻我只带着想跟我走的人离开,平乐班的死活,杀害张平乐的凶手都与我没有半分关系。”
见大家讨论嫌疑人像是要没完没了,南絮不想多留,说完便走。
但锦茵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让她离开,一看她迈步要走就立刻冲了上去死死拽着她,似乎认定了她就是凶手。
于是锦茵和南絮又扭打在了一起,众人上前拉扯。
除了杜青时。
只见杜青时依旧是一脸淡然的站在最外面,别人说他什么他不想反驳,眼前发生什么他也丝毫不关心。
再是在这里多站了一会,杜青时便转身离开。
经过白卿酒身侧,白卿酒便朝他投去一瞬眸光,正好他也看了过来,视线极为从容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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