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柬送到了东荒少昊国来,已成定局。
白卿酒的唇角的笑意顿时僵住一瞬,而一瞬之后便恢复如常,虽面上是一派淡然,眼眸中却已经没了前一瞬的欣喜。
灵昀侧过视线,瞧见了她的神情变化,顿时也不高兴了。
“本王知道了,先去备份贺礼,届时送往婚典之上。”灵昀这话说得很是敷衍。
沧舟打小就带着灵昀,自然晓得此刻他不高兴了。虽不明白怎么这一下就不高兴了,但沧舟识相,打算应声之后便屏退下去。
但,灵昀却又唤住了他,故意道:“此刻两荒之主是在他西北两荒,还是已经跑到南荒去了?”
这问题来得突然,说实在的,沧舟这个一直守在少昊国的首相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他不过是来说收到请柬的事情罢了……
“这……吾就不太清楚了……”沧舟实话实说,隐隐瞧灵昀一眼,怎么觉得他的火气越来越大了。
灵昀道:“依本王看,两荒之主才回到大荒就与南荒女帝将婚期给敲定了,想必是对联姻这件事情很上心了,即便现在人在南荒也不足为奇。即便他不在南荒,谁又能保证他没有时时刻刻想着南荒女帝?首相你说是不是?”
突然被灵昀点到,沧舟眸中慌乱一瞬,还完全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沧舟启唇一瞬,然却被灵昀抢了话语权。
这一把年纪的首相只得将方才才想好的话语又咽了下去。
灵昀道:“本王觉着就是这个道理。”
话都被他一人说完了,首相只在一旁点头应声就是了。
“国主若是没其他事务交代的话,吾便先退下了。”沧舟深觉此刻氛围不对,先走才是上上策。
灵昀嗯一声,便让这急于从火药中抽身的老臣先走一步。
沧舟走远后,白卿酒不悦道:“小家伙,你何必要故意说这些话给我听?给我找难受?”
灵昀眼瞳一动,“原来你听着这些话会难受啊,就还真的那么在乎段轻月?他要与何人成婚与你有什么关系?明知道我是故意说这番话给你听的,你却还会难受,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太过在乎他,连一丝他与别的女人有所纠葛的消息都不想听到?”
“灵昀,你适可而止。”白卿酒异常正色。
“该适可而止的人是谁?”他蹙眉生气,“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难道你辨别不出来?白卿酒,你是在凡俗游荡了太久,忘记的东西太多了吧!”
“我什么都没有忘。”她移开了被他抓住的视线。
是啊,她什么都没有忘。好的坏的,开心的悲痛的她都记得清楚,可就是因为将所有的事情都记得清楚才累啊,才难以真正的割舍。
“既然没忘,什么还这么在意他?”灵昀两手抓住她双肩,非要听到一个答案才罢休。
然,白卿酒并不是很想接着说这个,转了视线才开口:“等梨山的石化诅咒解开之后,若是有机会,我想我会亲手杀了他。给所有承受了不应该承受诅咒的梨山子民一个交代。”
灵昀不相信她的话,拉上她往反方向走。
他脚步很快,又拉她拉得紧,白卿酒便只能跟着一起走。
灵昀道:“好,那我现在就将如何从大荒去鬼海的法子告诉你,早日解开梨山诅咒,早日与段轻月断绝一切关系。”
白卿酒被拉着走,一直到看见一块石碑上刻着“东荒禁地”四个大字,她才使劲一分让灵昀顿住脚步一瞬。
灵昀回身瞧她,“去鬼海的办法就在其中。”
“这里是东荒禁地。”她强调一遍。
“我知道。”灵昀开口:“既是我带你来的,一切后果便由我来承担。白卿酒,从前你可不是这般畏首畏尾的性子。”
灵昀故意说话激她,她也知道这一点。
“小家伙,七十年前我也没大胆到哪里去。”
“那就是说你不进去喽?”
“谁说的?”白卿酒故意扯出一抹笑来,迈步就往禁地里头走,不忘回首喊他一喊,“非常时刻行非常之事,你不来?”
没过一会,两人进到禁地之中。
出现在两人视线中的只有一箱又一箱布满灰尘的红木箱子而已,每个箱子上都上了好几把锁,但年岁已久。
灵昀以腰间长剑一劈,箱子便开了……
蹲在箱子前的白卿酒仰首瞧他一眼,很是不理解,“禁地中的东西这么好破开的?”
灵昀淡定收剑回鞘,站着俯首瞧她,“众人不敢进,只是因为这里是禁地罢了。里面是大荒古籍,记载着从混沌初期开始的所有不堪之事,应该有去鬼海的法子。”
“应该?”白卿酒忽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灵昀佯咳两声,“你快找找吧。”
找出与大荒鬼海相关的书籍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这处禁地里除了古籍就是古籍,这可有两人找的了。
不过,灵昀说的不错,既然从混沌时期开始的不堪事迹都在这里,那从大荒去鬼海的法子就一定有。
毕竟,跨越凡俗去到鬼海是不被允许之事。
一个时辰后,灵昀忽然开口:“世间有三境,一凡俗,一大荒,一鬼海……”
听他所言,白卿酒便凑近一分,是灵昀找到了记载去鬼海法子的古籍。
“神明之镜……”灵昀仔细阅读,道:“若要跨越凡俗从大荒去鬼海,必须毁去神明之镜。”
“神明之镜是上古神氏安置在大荒中用来维持三方平衡的神物,素来以虚无人为守护者,要毁去这面神镜才能去鬼海么……”
灵昀再仔细看一遍,最终确定道:“上古神灵通过神明之镜监视三方天地的一举一动,从大荒去鬼海是跨界之事,有违三界秩序,若是被发现,神灵会降下惩戒。”
一说到降下惩戒,白卿酒便浑身一颤,她想到了梨山承受的惩戒。
“我们要避开惩戒,所以最先要毁了神明之镜。”灵昀自动在去鬼海的人员上加上了他自己。
“准确的说,要去鬼海,最先做的事情是杀了虚无人。”白卿酒纠正道:“我明日便动身在大荒中寻找神明之镜,不在东荒多留了。”
“也好,我同你一起。”灵昀十分积极。
“灵昀,你就……”
“我就不要去了是吧?”灵昀抢着说:“除非你砍了我的腿,否则你觉得我会不去?”
“有空在这里阻止我说教我,还不如我们好好准备准备,明日杀了虚无人,毁去神明之镜。”
白卿酒微微启唇要说些什么,却被灵昀一个干脆的转身而斩断了所有要说的话。
与此同时,南荒边境处,一道血色剑光骤然划破天际,一声闷哼传出,鲜血开始点点坠下。
一以黑纱覆面的男子僵硬着身躯站着一动不动,一手捂着颈脖,可血流的源头便是这里。
眼瞳转动了一瞬之后,男子骤然倒地,双眼大睁。
带血的长剑被往边上一挥,剑上之血顿时被洒去黄沙之中。
收剑入鞘,杀人者拿走了黑纱男子身上的鬼面玉牌,再是恭敬开口:“荒主,虚无人已死。”
音落,是段轻月缓步行来,一手负在身后,一手端放在身前,面上神情格外冷漠,“处理好一切,让她安排线人充当虚无人。”
先前的杀人者,是楚亦。
“楚亦领命,她必当会将一切安排好,等白姑娘亲自来斩杀虚无人。”
“好。”段轻月侧首去看发着浅绿色光芒的神明之镜,“让她亲手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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