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他说出来找果子吃只是说说而已,但寻过去之后才发现夏侯翎真的找到了一片不大的果园,且,还在满是悠哉的摘果子。
走近了之后,白卿酒咳咳两声引起他的注意。
他将扔了一个大果子给她,再是开口:“有个消息要带给你。”
带消息给她……是从段轻月那带来的消息么……白卿酒心中忽然一紧。
白卿酒这神情变化得极快,夏侯翎自然是瞧了出来她已经开始有所防备了。总归栀若那件事情丝毫没影响到他的心情,这会瞧白卿酒这般转变神情,他顿时发出一声轻笑。
夏侯翎开口:“你在忌惮些什么?”
“与狼共舞,难道我不该有所忌惮?”白卿酒直接道:“上回传信的事情,你们隐藏身份的计谋便已经暴露了,只是我没想到夏侯大人居然还会留在这里,没有去到你那位友人身边。”
虽夏侯翎强调过好些次他与段轻月是亦敌亦友的关系,但在白卿酒看来,夏侯翎分明是一心向着段轻月的,那所谓的亦敌亦友全然是说来糊弄她的吧……
“白姑娘说笑了,我若是离开白姑娘才会觉得奇怪。”夏侯翎很会洞察人心,这一点倒是与段轻月相近得很。
的确,在白卿酒明确让清女将那信给夏侯翎看之际,彼此应该都明白了这是何意。若夏侯翎在此时离开,跑去段轻月身边才会显得他心虚。
且,此刻箫清绝和灵昀都在她身边,段轻月无法再以闲逸天人的身份出现,所以才会在箫清绝回来之前便消失。
以段轻月的性子来说,他并非怕身份被戳穿,而是担心继续留在这里会影响他的后续计划,所以才会急忙离开了吧。
虽他本人是离开了,但夏侯翎还在这,也就相当于段轻月时刻都能知晓她身边在发生什么,不管怎么想他都不会吃亏。
夏侯翎无意离开,段轻月也需要他在这里掌握消息,而若是此时白卿酒执意在众人面前让他离开,这才会让大家都起疑。
关于这一点,段轻月有算准了她的心思。
毕竟之后就算大家起疑也都是对段轻月和夏侯翎不利,与白卿酒全然无关,但段轻月就是算准了她不会将危机往他身上渡,所以才敢一直将夏侯翎放在这里。
最不争气的是白卿酒的行为真的居然与他的算计丝毫没有出入……
“你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白卿酒冷淡开口:“难不成是夏侯大人甘愿成为被利用的棋子?即便是如今在这里代替他来监视我也觉得浑然起劲?”
白卿酒话语讽刺,不知为何就说出了这番话。
或许,她只是心中对受到段轻月的欺骗而激怒他人。但,扪心自问一番,其实她早就怀疑那无端出现的闲逸天人的身份了不是么……明明怀疑,却不愿意深想,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才愿意去接受那就是段轻月的事实。
对白卿酒而言,闲逸天人是可以留在她身边的人,但段轻月却不行。她也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一个能与段轻月同行这么久的借口罢了。
而现在这个借口说不下去了,所以她的心绪才会格外不平静。
听着她的话,夏侯翎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反而是发笑了:“我竟不知道一向掌控大局的你有一日也会因为心绪太乱而用挑拨离间这种低下的战术。”
白卿酒向他走近一步,再是将先前接到的果子给他抛了回去,“我本就是流连于人间的俗人一个,自当要用这种低下的手段。”
“女帝可别说这话,你身份高贵,血统纯正,若真要论一论,此刻我见了你还应该给你行大礼才对。”
夏侯翎话语轻佻。
白卿酒便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好啊,那便先给我行个大礼看看。”
夏侯翎即刻佯咳两声,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摸摸鼻尖再是道:“我将你唤来,是想告诉你东荒诺然一氏已经没了。”
夏侯翎随即转了话题。
“两荒之主的动作可真是快啊。”甚至不用多问,她便知道这是段轻月下的手。
“这还不都是因为你的一句话。”夏侯翎接话。
白卿酒不屑一笑:“夏侯大人的意思是他是在看到我传过去的那则消息后便立马着手去办了?”
“难道不是?”夏侯翎反问。
白卿酒不屑一笑,再是轻蔑道:“大人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我以白鸽传信,意在让大人将苍梧渊和诺然一氏的消息带给他不假。我想借助他的力量先将诺然一氏铲除,削弱苍梧渊慕庭的结交力量也不假。但,两荒之主这么快就寻到了援兵去端了实力不弱的东荒诺然一氏却是有他自己的思量。他做的任何事,都不会是为了别人,更不会因为他人的一句话而做出兵这种风险极大的事。”
白卿酒音落,夏侯翎微微眯了眼:“白姑娘究竟在想什么,我也真是弄不明白了。这世上能让他因为一句话而出兵之人,也就只有你了。但,你似乎并不相信这一点。”
“若大人经历过我所经历之事,便不会这般轻易地说出这些话。”白卿酒开口,眼神之中并没有太多的恨意,而是淡漠。
她道:“不管是我,还是诺然,都是他大局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就连大人,或许到了最后才会发现,你不过也是一颗棋子罢了。还是一颗十分好用的棋子。”
夏侯翎那处有一瞬沉默,沉默之后还是悠哉开口:“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论也不迟。”
他有意于结束这个话题,白卿酒便也不勉强再说下去。
夏侯翎道:“除了将诺然一氏已经被毁的消息带给你之外,还有一件事。”
“他还让你告知我什么了?”白卿酒直接问。
夏侯翎开口:“苍梧渊不日便会有战祸发生,不过你放心,那位女相不会有事。”
“两荒之主要出面收那处地方了?”白卿酒一笑,意味深长。
夏侯翎道:“并非是他亲自出面。”
到此,白卿酒这意味深长的笑顿时僵在脸上。
闻他继续道:“南荒女帝会带领影子军团直接攻打苍梧渊。”
白卿酒骤然蹙眉:“影子军团非诺然之命不听,又怎么会听千代乔夷的号令?再者,大荒之中有野心之界主并不少数,若直接攻打,他是想引起大荒祸乱不成?”
“原来你这般不信任他呀。”夏侯翎语气怪异:“你要收服苍梧渊压制住慕庭便是为了大荒的安宁着想,而段轻月这么做便是为了野心要发起战祸?是不是太强词夺理了点?”
白卿酒转开了眸光,夏侯翎继续道:“直说吧,这次攻打苍梧渊并非毫无理由。知道么,大荒中的界主都在议论是否是两荒之主回来了。先前是楚亦风风光光带着一众蒙面将士夺了城,但段轻月却始终不曾露面。自然,由楚亦打头阵,众人的第一猜想便是两荒之主的意思。但,若是他一直不露面,众人的猜想也是会转移的。”
“段轻月是慕庭的侄儿,若是他坚持不露面只会让他已经身死的消息传得更加沸沸扬扬,而楚亦,即便说是被慕庭招过去成了领将也未尝不合理。”
听到这里,白卿酒算是明白了。
两手交叉想抱,白卿酒收敛了眸中的不解之意,道:“呵,所以他这是演了一出半遮面的栽赃嫁祸之戏?”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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