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昀一瞬都没休息过,换上戎装便领着这十万兵力出了少昊国,直奔南荒而去。
仓舟拦不住,少昊国内更是没人能拦住。
只见十万兵力浩浩汤汤的离开了少昊国,且灵昀还是将领,仓舟怎么看都是放心不下。
“首相大人,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老臣无比担忧。
仓舟眼神深邃,虽是担心,但他也对灵昀有几分信心。在他看来,灵昀平日里看上去不学无术,但实则对局势和行军作战都了然于心。
这一次,因阻拦不了而放任灵昀去攻南荒,实则也是仓舟的一番赌注。
南荒独大,是谁都不想看到的事。若灵昀能凭着这一股怒气将南荒攻下,那这大荒便有一半是他东荒少昊的了。
届时,不管是苍梧渊还是哪个界域,都逃不过东荒的掌控。
凝了眼神,站在城墙之上的仓舟瞧着那十万兵力的背影渐渐远去,沉声开口:“静观其变。”
身旁的老臣叹气,表示担忧:“国主从未领兵出战过,这场赌注,是否下得太大?”
仓舟道:“若是赢了,便调剩余兵力直接将南荒各界域一并拿下。若是输了,藏匿剩余一半兵力,派遣另一半去南荒营救国主。”
一日后。
灵昀领的十万兵力已经在南荒边界线驻扎军营,将南荒整个界域都围得水泄不通。
南荒的地界不如其余三荒大,用十万兵力来围困,已经足够。
只是,这十万兵力被调遣得无缘无故,军中将士都不明白为何要这么突然就出兵南荒,军心涣散得很。
可惜灵昀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眼下他只想着将南荒攻下。灵昀清楚得很,南荒女帝是在为段轻月办事,不管是攻打诺然一氏的计谋还是后来让各界域之主以为是苍梧渊慕庭所为,这些都是段轻月的计策。
当初在一夜之间就将诺然一氏攻下来的兵力,想必是来自于南荒吧。
灵昀万分肯定,此刻段轻月就在南荒之中!所以他要来,不管结果是什么他都要见到那狠心至极的人,问问他究竟为何要做得那般绝情,为何要夺走白卿酒寻觅了七十年的儒艮!
这次,灵昀连一个将军都没带,只想速战速决。
军令已下,今晚便进攻。趁着夜色将南荒打个措手不及!
子时已至,夜色像是也在配合灵昀一般,今夜夜色很沉,更是下起了雨,这对进攻一方来说不甚有利但却可以借此削弱敌方的应战心理。
军旗挥下,灵昀发号施令:“攻!”
没有任何战术,他仅凭着一腔的怒火便将十万兵力全数投入攻打南荒界域之中!
果然,这么夜进攻是南荒边界守卫没想到的事。
没过多久,厮杀声,刀剑相撞之声,皮肉被刀肆意割开的声音,还有惨叫声都一并响起。
雨声作大,配合着所有不该有的杀戮声音,在南荒之中跳跃得难以阻拦。
而此刻,南荒宫殿中灯火通明,丝毫没有受到边界那处战火的影响。
看一眼时辰,千代乔夷洒了一杯酒落地,眸中带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开口:“开。”
与此同时,跟着灵昀作战的士兵们都觉得不太对劲。他们已经驻扎了一日,按理说南荒应该知道已经被围困的消息,但为何此刻阻拦他们的士兵却还不到一万?
这场对士兵来说很是无端的战争比想象中要容易得很,但也是因为这样让士兵们都心生惶恐不安。
一路直流勇进,却让士兵们开始怀疑这一切。
灵昀被愤怒之意冲昏了头脑,今晚一定要拿下南荒,一定要斩了段轻月才算解气!
有士兵跑到灵昀身边来劝阻:“国主,不可再前进了,前方怕是有敌军的陷阱!”
士兵们身经百战,即便不是将军却也懂不少作战之事。
灵昀却执意:“攻!”
下一瞬,马匹惊叫声传出,灵昀与东荒兵力所处的这块地方开始塌陷!
后方军队已经陷入了塌陷了土地之下,这片地域像是被人刻意挖过一般,但凡掉下去,便是死亡。
土地塌下,士兵们掉入足足有五丈深的泥洞之中,而在泥洞内,是早就被安插好的了利刃。
一入泥洞便是惨叫声传出,士兵们被泥洞中的利刃穿过身躯,根本没有再爬上来的可能!
瞧着这一幕,灵昀震惊了。
身下之马不受控制的要逃走,直接将灵昀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身后本是一片大军此刻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纷纷坠入泥洞之下,再也没有出来过。
士兵前来,“国主,快走!”
灵昀却推开了他,不管不顾的依旧往南荒界域中冲去!
“段轻月!段轻月!”灵昀像是发狂一般独身往里冲,身后都是叫喊声,他心中的恨意越发深刻。
他要亲手杀了那人!
“国主当心!”一士兵急忙冲来要将灵昀扑下,可速度始终没能比过利箭射来之快。
士兵在将要触及到灵昀的那一瞬到底,下一支利箭被放出,直接射中了灵昀膝盖,让他重重摔了下去。
有天罗网落下,将他擒住。
灵昀死命挣扎,可膝盖那处传来的疼痛可不一般,是深入到了骨髓的痛。
那射箭者很清楚怎样出箭才能带来最大的痛苦。
声响还在继续,却始终不见多余的南荒兵力前来作战。灵昀率来的十万兵力便在这一道道深入鸿沟的陷阱之中,接连丧命。
灵昀握拳往泥地上狠狠一垂,转过视线往回看时,出现在他视线中的只是一道极深极宽的沟壑。
所有士兵和马匹,都死在那里。
灵昀咬牙,眼中尽是猩红的血丝。
是段轻月么,这又是他的计谋吗!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损了他十万兵力,还真是狠啊!
“呵,呵呵……”灵昀苦笑着,膝盖上已是鲜血不止。
没过一会,一双黑色锦靴出现在他视线中。
视线渐渐上扬,出现在灵昀视线中的人让他极力想要从天罗网下爬起来!他将扎在膝盖的利箭直接抽出,挣扎着要去刺身前这近在咫尺的人。
是段轻月。
“段轻月!”灵昀咬牙开口,可惜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段轻月一手负在身后,一手端正放在身前,视线再淡漠不过的垂眸去看在泥地中挣扎着要爬起来的灵昀。
似乎死亡的气息丝毫动摇不了段轻月,他根本不在乎究竟有多人死了。
“我要杀了你,段轻月!”灵昀声嘶力竭。
段轻月神情未变,不管灵昀说什么,他都始终淡漠。
任由灵昀说着要杀他的话,任由他想尽法子想要站起来,在他力气耗尽之际,段轻月才淡漠开口:“这一箭,还给你。”
灵昀眼眸一颤,记忆忽然被拨回到先前在断崖边上,他用毒箭将守护神明之镜的人射下了断崖。
那是段轻月。
段轻月转身,楚亦便往灵昀这处来。
“别走!段轻月你别走!我要杀了你!”灵昀的声音已经哑了,可对段轻月的恨只有越来越深。
楚亦瞧着灵昀这副模样心头有股说不上的滋味,但他生死都是段轻月身边的人。
楚亦道:“带回去。”
楚亦追上段轻月的步伐,“夏侯大人与清女已经返程,在大言山中等待荒主传见。”
“嗯。”段轻月只轻嗯一声。
楚亦回身瞧了瞧那片狼藉,思量了一会才开口:“荒主可是要按照计划那样启程去鬼海?”
段轻月那处传来沉默,好一会后才开口:“没必要再去。”
“可……”楚亦欲言又止,“是楚亦多言。”
段轻月知晓他想说什么,“只要再做一件事,她便一定会来。”
“一定会主动来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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