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着楼上撇了一眼,有些耐不住性子,便问钱通:“段凌越,他,他都跟你说了一些什么?他有没有说想要见我?”
原本段凌越回来,本是最该找我谈话的,可结果他却是找了钱通谈了近乎两个多小时,现在钱通下来也决口不提段凌越说了什么。
这自然是让我心中没有底,不知道段凌越到底是怎么想的。
钱通听到我这么问,表情似乎有些为难,沉默了良久才开口对我说道:“丫头啊,这几天你还是别去看段凌越了,让他一个人静一静,我已经安排他住在三楼了。”
“他,他是不是,是不是后悔了?”段凌越回来了也不见我,现在钱通居然还说什么让段凌越静一静,我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原因。
钱通摇头:“他要是敢后悔,老子非弄死他不可,没事儿的,他不是后悔了,总之你就先暂时别去看他就是了。”
钱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紧紧咬着嘴唇,心中暗自想着,要是段凌越真的后悔了,那么我就当作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以后大家各走各的就是了,以前没有他,我何念言不也活的好好的么。
“好了,你一定也累了,快上楼休息吧,一会儿,我让九儿给你送药上去。”钱通无比温和的对我说。
我点头,脑子里一片空白,乖乖的上了楼,只是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却还是忍不住朝着三楼撇了一眼。
明知道这段凌越就在楼上,可是,却又不敢上去。
最后只能是跑回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却被噩梦给惊醒了,胸口的粘液沁出了纱布,这刚刚换的衣服也被弄脏了。
我起身,赶忙将衣服换下,正准备下楼更换纱布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子中药味儿。
紧接着钱通就推门进来了,这我上楼还不到一个小时,没有想到他就已经把药给煎好了,并且还亲自给我送了上来。
陈雅静跟在钱通的身后,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高兴。
钱通用滤网,将砂锅里的药过滤出,然后端到我的面前,低声对我说道:“来,丫头,一口气全喝了。”
“嗯。”我接过钱通递过来的药,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药的颜色黑不溜秋的也就罢了,闻着就一股子酸味儿,如果钱通不是直勾勾的盯着我,我想自己肯定要犹豫许久,才能喝下这汤药。
“别看了,一捏鼻子灌下去。”钱通说着话,目光死死的盯着我。
我点头,端起汤药,捏着鼻子便一仰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这味道,我想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又酸又苦还带着些许的腥味儿,好不容易喝下之后,胃里便是一阵的翻江倒海,最后喉咙一酸就要吐。
钱通一把捂住了我的嘴:“丫头,这药你可千万别吐啊,否则就太浪费了,忍一忍咽下去。”
“呃。”我闭了闭眼,咬牙终于是把药给咽了下去。
钱通好似松了一大口气,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说着:“喝了就好,喝了就好啊。”
“切,什么破药材,也不见得有多名贵啊,这种药,我家药房多的是。”陈雅静立在一旁,钱通当她是透明的,她便非要让钱通注意到她。
钱通朝她看了一眼,陈雅静便立刻抿嘴冲着钱通笑。
“你要是需要,我立刻让人给你送过来怎么样?”陈雅静现在是极力的在讨好钱通。
只不过,钱通只是冷冷的对她说了一句:“出去,我妹子要休息了。”
陈雅静蹙眉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钱通,生气的转身就朝着外头走,钱通将房门关上,喝完药的我,脑子昏昏沉沉的,非但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反而觉着自己的身上乏力的很,口干舌燥的。
想要起身去给自己倒杯水,但,愣是挣扎了半天也没有爬起来,额头上的汗水不断的滚落,我靠在枕头上,开始喘着粗气。
“噗咚,噗咚,噗咚。”
我仿佛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般,在这样的难过和燥热中,我迷迷糊糊的就昏睡了过去。
哪怕是睡着的时候,也觉着自己的身上黏糊糊的,十分难受。
“啪嗒”半梦半醒之际,我还隐约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进了我的房间,他立在我的床头看了我一会儿之后,便又出去了。
我难受的睁开眼,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被架在火炉子上烤着一般。
“丫头,丫头,你醒一醒。”钱通轻轻的摇晃着我的肩膀,我无力的睁开眼眸,看着钱通,想要开口说话,却觉得自己的嗓子已经冒烟了。
看着钱通递过来的瓷碗,也不管难不难喝了,就当作是水一般,三两口就喝的干干净净。
只是,喝下之后胃里就又是一阵的烧灼,肚子也开始咕噜噜的叫唤了起来,可谓是又渴又饿。
目光朝着窗户的方向撇了一眼,发现,外头的天居然都已经黑了,难怪,我这都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只是钱通却没有要给我吃饭的意思,而是,把瓷碗放回到托盘上,便依旧只是说:“丫头,你好生休息着。”
“钱通,我好渴,好饿,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喝的过来?”我望着钱通,说话的声音都稍稍有些嘶哑了。
钱通听了却是摇了摇头:“丫头,之前是我没有注意,书里头标注了,服药过程一定要空腹,而且,这药还必须一连七天的喝不能中断,否则便是无效。”
“七天?这么多天不吃不喝,我就算不被身上的毒瘴给弄死,也会被饿死的。”我可怜兮兮的盯着钱通:“就算,就算不能吃,好歹让我喝点东西吧?”
“不行!你要是渴了就睡觉,睡着了就会好受一些了。”他说完,端着碗就转身出去了。
看着钱通无情的将房门关上,我却只能是难受的推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衣服已经被汗水沁湿,身上却依旧发热发烫。
就好像是发烧一般,疲乏无力的我趴在床上,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会儿之后,便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喝水的渴望,睁开眼,挣扎着直接就从床上翻了下去。
然后在地上无比缓慢的爬行着,也就这么三米左右的距离,我挪动一下,就要休息好久,最后好不容易到了到了桌角边上,抓着桌角吃力的起身去抓桌上的水壶。
结果“噗咚”一声,水壶没有拿稳,直接就掉到了地上。
不过,里头没有流出一滴水来,钱通应该是早就猜到了我会忍不住,所以就故意没有在我的房间里放水。
“我要喝水,我要喝水。”我扯着略带嘶哑的嗓子冲着门外叫着。
几分钟之后,外头还真的有了动静,不过进来是陈雅静和九儿。
陈雅静揉着惺忪的睡眼,九儿也是一脸的疲态,推开门见我倒在地上,便立刻将我扶回到了床上。
陈雅静还略带生气的说:“知道现在几点么?凌晨四点啊,你怎么还不睡啊。”
她哈欠连天,我则是张着干裂的嘴唇说道:“我,我,要喝水。”
“何姐姐,通哥说了,你不能喝水,也不能吃东西,这七天,你必须空腹喝药,把毒素都排出体外。”九儿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一本正经的对我说着。
我抿了抿嘴:“我只要一点点,给我一点点水就好了,行么?”
这种又饥又渴的感觉,是我从未体会过的,太难熬了,胃里空荡荡的发酸,难受。
“不行,你这算什么啊,楼上?”陈雅静的话才刚刚说道一半,就被九儿狠狠的扯了一下衣袖。
陈雅静好似想起了什么,改口说道:“你这药引子,其实是那个叫段凌越的给你找的,很珍贵,你现在要是喝了水,非但自己好不了,也对不起他啊。”
“段凌越给我找的?”我无神的看着陈雅静。
“可不是么,真羡慕你,钱通段凌越都对你这么好,中了毒瘴其实并非医不好,只是药引难求,你算是幸运儿了。”陈雅静一脸羡慕的看着我。
“药引,到底是什么药引啊。”我被她们说的也越发的好奇。
中午钱通也说,药引难求,我也想知道,这药引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就别管了,总之好好休息,好好吃药,七天之后保证你能活蹦乱跳的。”陈雅静说完,就拉着九儿要出去。
“等等,你们至少待我去看看段凌越。”人脆弱难受的时候,总是想要见最亲的人,或许看到段凌越,我也就撑得下去了。
可是,陈雅静和九儿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便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直接就走出了房门。
接下来任凭我怎么叫,也没有人搭理我了。
第二天,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熬到第二天的,饥饿的感觉比之前还要强烈,现在哪怕是那一碗酸苦带腥的汤药,我也喝的是津津有味。
这药每天三次,喝药的时间,就成了我最幸福的时候,到了第三天基本上已经麻木了,胃里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机械的喝着汤药,抠着手指算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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