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通打着哈欠,想抽烟,但车内开着冷气,又不能把这车窗给打开,也就只能是憋着了。
而我则是看着傅雷走进殡仪馆的背影发着呆,心中还在琢磨着这个傅雷的真实年纪,他说话的腔调,虽然有种长辈的感觉,但是,因为长的真的太过于年轻,所以,我实在是猜不出他的实际年纪。
“你放心,有我钱大师在这看着什么小偷都下不了手的,今晚,我们肯定能拿到尸油。”钱通见我发着呆,还以为我是在担心尸油的事儿。
“钱通,你叫那傅雷老头儿,那傅雷到底什么年纪了,他怎么还认识你爸啊。”我好奇的望着钱通问道。
钱通一听就笑了:“呵呵呵,他啊,你猜猜?”
钱通故意不直说,还跟我绕着圈子。
“四十!”我大胆的猜。
“再猜。”钱通摆了摆手:“他要是四十那我能叫他老头儿么?”
“啊,那,那,五十?”我说出这数纯属于瞎猜的。
钱通做了一个五和八的手势,然后一脸认真的说:“雷老头儿今年都五十八了!”
“什么?”我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一听钱通说傅雷五十八了,我便不由得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整个人都呆若木鸡的看着钱通,钱通呵呵呵的大笑了起来。
我便白了他一眼:“你肯定是在开玩笑是吧。”
钱通一边笑,一边连忙摆手,说他刚刚认识傅雷的时候,跟我的反应是一模一样,傅雷是钱通五年前才认识的,他主动找上钱的,说是他父亲的朋友,路过古庙街,就进来看看他。
那个时候,钱通对外人的戒心强,一看傅雷跟自己一边大,就以为傅雷是骗子,压根就不想搭理傅雷。
结果,还是傅雷拿出了他跟自己父亲的合照,还有,就连钱通家的相册里也有傅雷的照片,那已经是很早之前泛黄的黑白照了。
也就是说,傅雷在认识钱通父亲的时候,就是这副长相,一直都没有变。
我听了更是讶异了,这傅雷该不会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所以才会永葆青春。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钱通故作神秘的停顿了下来。
我仔细的想了想,却也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来,那个傅雷,看着和我们这些正常人无异。
“喝尸油。”钱通说出了三个字。
我的眉头顿时一蹙,喉咙里不由得涌动了一下,觉得恶心。
“不过这傅雷,却不是一个坏人。”钱通见我这表情,怕我对傅雷产生成见。
钱通说了,这个傅雷也不是一出生就就想着干这种损阴德的事儿,而是他这个人命硬,虽然不是什么五弊三缺的命格,但是,运势却极差。
身上的阳火比一般人弱,是阴命。
他一出生自己的母亲就大出血死了,父亲远走他乡去打工就再也没有音信,把他丢在了独居的爷爷家,农村人面朝土地背朝天的,拼死拼活也赚不到几个钱。
所以,他小学过后就辍学了。
十几岁,为了养活年事已高的爷爷,就跟着老乡到市里闯荡,结果被人给骗了,给人白干活,还天天挨打。
后来他好不容易逃出来,因为未满十八周岁,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
直到遇到了钱通的父亲,钱通的父亲那个时候就已经是行内有名的阴阳师了,他给了这傅雷一口饭吃,而且,还告诉傅雷,他的运势不好,阳火弱,最适合的是吃死人饭。
所以,这傅雷就到了殡仪馆工作了,这傅雷本就阳火弱,加上殡仪馆阴气重,所以,他极为容易看到阴魂。
一开始傅雷被吓的,就想辞职不干了,是钱通的父亲给他想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索性将身上的那一点阳气也给压制下去,将命格改为女人的命格,这样,那些阴魂就不会纠缠他。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傅雷就喝起了尸油帮着自己加重阴气,不过,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喝尸油居然可以一直保持着青春。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傅雷就开始每隔个三五年的,就要换一个殡仪馆上班,就怕别人看出他一点儿都没有变老的秘密。
“原来是这样。”我听着这事儿,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钱通打了个哈欠,说:“所以,我跟你说,这尸油是好东西,而且,这玩意儿现在越来越难弄了,想要买去黑市里得花上十几万都不一定能买的到上品。”
“十几万。”我张着嘴,很是愕然。
钱通摆了摆手,便将靠椅放低了一些,说是昨晚他没有睡好,正好趁着现在睡个回笼觉。
而我就在这盯着,等到六点,殡仪馆下班的时间再叫他。
钱通说完,还真就一躺,侧了侧身,便睡了,我一直朝着四周仔细的观察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只是,这外头偶尔停下几辆车子,那也是送尸体过来的,或者是来这处理自己亲人后事儿的,并没有什么可疑的。
所以,我便只能是百无聊赖的苦等到了六点,看着殡仪馆里的工作人员从大门走出来的时候,这才伸手推醒钱通。
钱通这一次是睡饱了,撇了一眼车头的时间,就爽快的坐了起来,不过也不着急进去,我们在门口又等了近乎一个小时,钱通才接到了傅雷打来的电话,让钱通把车开到殡仪馆的地下室停车场,然后从员工通道进来。
“靠,有地下停车场不早说,就让我们一下午,在这暴晒。”钱通不满的骂了一声,问清楚了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就开车过去了。
不过这停车场里头却没有一辆车,很黑很空旷,如果不是钱通的车头灯亮着,我估摸着我们两人都看不见路。
“员工通道,在那呢。”钱通眯着眼,朝着停车场左侧的方向看了看,对我说道。
我们俩快速下车,走了过去,还不等我们靠近那员工通道的入口,一个黑影就突然闪了出来,吓了我和钱通一大跳。
“是我。”傅雷压低了声音说道。
钱通叹了一口气:“干什么啊,人吓人吓死人的。”
“我等你们半天了,快进来把,值夜班的罗老头被我支出去吃饭了,我们得快点啊。”傅雷说着转身就朝着通道里走。
我和钱通跟在他的身后,这个通道是直接连着殡仪馆内部的走廊,这傅雷带着我们直奔停尸间。
他熟练的拿起停尸间上的册子,就开始察看了起来,嘴里咕哝了一句:“第三排,三零五。”
他念的是尸柜的编号,这里的尸柜,比我们医院的还要多。
钱通则是朝着监控器的位置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傅雷:“雷老头儿,这该不会被拍到吧。”
“拍什么拍,尸体丢了好几具,保安都被开除了,现在没人盯着监控,而且,刚刚我已经把监控的电源给拔了,你就只管帮着我抬尸体就是了。”傅雷一边说,一边走到了那尸柜的前面。
对了一下编号,毫不犹豫的将尸柜给拉了出来,只是这么一拉,他却有些愣住了,盯着女尸看了大半天。
“怎么了?”钱通见傅雷呆住了,便开口问傅雷。
傅雷看着尸柜里的女尸,脸上的狐疑渐渐的变成了震惊:“这,这尸体,不是今天送来的那女孩儿。”
“尸体冻住了就都长差不多了,而且,只要是女人不就行了么,我们现在也没有时间挑剔了。”钱通朝着尸柜里撇了一眼,不痛不痒的说着。
傅雷却是连连摇头:“不是,这尸体是前几天丢的那具,她,她,怎么又自己回来了?”
“啊?”我和钱通听了傅雷的话,都是一愣。
前几天丢的尸体,还能自己回来,这怎么可能。
“那女人是被车子撞死的,头盖骨都没有了,你们自己看。”傅雷退到了一边,果然,尸柜里的女人头顶上的骨头被削去了大半。
而今天送来的女孩儿是割腕自杀的,所以,这个肯定不是今天的尸体。
“看来,这还真是你们内部人员监守自盗了。”钱通嘀咕了一句。
傅雷朝着墙上撇了一眼时间:“算了,先炼尸油吧,你来帮我把她抱出来。”
“好。”钱通应声在傅雷把尸柜拉出来之后,立刻就伸出手将里头的女尸给抱了出来。
不过,抱出来之后才发现这女尸是一丝不挂的,钱通也没有个思想准备,抱着很是尴尬。
“有没有什么东西把她裹一裹?”钱通问傅雷。
傅雷则是撇了一眼钱通:“裹什么裹啊,赶紧的办正事儿。”
他说着便自顾自的朝着走廊外头走去,钱通抱着女尸疾步跟在傅雷的身后,我觉得这里阴恻恻的,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本以为他们这是要把尸体先带出殡仪馆处理,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傅雷带着尸体到了殡仪馆食堂的厨房里!
当他掀开厨房的大锅时,我才想明白,他为什么,中午坚持要带着我们出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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