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她刚才确实在关心他，而且不仅是关心，她在心痛。
“你这次回来有些不一样了。”
上一句话，朝暮还没有想出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应对，接下来的这一句，却让朝暮更加紧张了起来。
他果然是发现了什么么？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看得出来，你恨我。”
朝暮的头“嗡”的一下，几乎就要炸开了。
他居然真的猜出来了，接下来我该怎么办？跟他摊牌么？
“不过没关系，慢慢你会知道的。”
朝暮愣住了，她抬起头来，重新看向了莫笙。莫笙还是那个样子，目光深邃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会知道什么？为什么你不能直接告诉我？你是想说你是有隐情的么？
一连串的问题，全部都梗在朝暮的喉咙口，然而她却知道，自己一个字都不能问出来，因为她害怕听见答案。
她只是低下头，看着他腿上蜿蜒直到脚腕的那条疤痕，手再次轻轻地抚了上去。
“这么多的伤疤，大概一辈子都去不掉了吧。你后悔过么？”
“没有。”简短干脆的回答，没有一丝迟疑，却一点也没有让朝暮觉得这是违心的。
她的手指渐渐蜷缩起来，紧攥成拳。这样的对话让她难以为继，莫笙的每一句话都在动摇着她本来的决心，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都开始怀疑，关于朝阳的一切，是不是莫笙做的。
“好了！说这些干什么。”朝暮急忙转移话题，好不容易下了决心，她不想自己在这条怀疑的路上越走越远。
“嗯，那你出去吧，钥匙在那。”莫笙抬手指了指侧墙上的一个壁挂柜，有一把钥匙就挂在柜门上。
朝暮急忙站起身来要去拿，但是刚刚抬起手来，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低头看向了莫笙。
“你刚刚是不是要洗澡？”
“嗯。”
“为什么不肯让别人帮忙？”
“我习惯一个人。”
“凡事不要总是逞强，偶尔让别人帮帮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朝暮抿了一下嘴唇，开始挽袖子。
“你要干什么？”莫笙皱眉。
“帮你洗澡啊。反正你的糗样子都被我看到了，再多加一样也没什么。”三两下撸完了袖子，朝暮甩掉了脚上的鞋子，小心翼翼地开始往水池里走去。
莫笙身上的那些疤痕总是在她眼前挥之不去，不论莫笙做过什么，至少那些疤痕是真的，就当是还他的人情，之后再做什么，也不会心存不安。
按照莫笙的性子，他是一定会拒绝的，但是看着朝暮小心翼翼地将裙摆下端打起了结，很认真地在水池中漂着毛巾的样子，拒绝的话，莫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烫么？”撩了一点水在莫笙的腿上，朝暮问道。
莫笙摇头。
“那……疼么？”朝暮拿着毛巾轻轻地蹭了两下他的腿，又问。
莫笙还是摇头。
“哦。疼得话就叫我。”朝暮开始很认真地擦了起来，然而莫笙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干咳了一声，原本坐直的身子弯了下来，好像有些痛苦的样子。
“我弄疼你了？你怎么不说啊！”朝暮吓得急忙缩回了手。
“你还是出去吧。”莫笙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可不行，我再少用点力就是了。”朝暮哼了一声，不过随即又疑惑地小声嘟囔了一句，“奇怪，我没敢用力啊。”
结合刚才的力度，朝暮接下来的搓澡强度已经基本等同于摸了，然而莫笙的脸色不仅没有任何缓解的意思，反而越来越难看了。
“朝暮！别再继续了！”莫笙突然低吼一声，骇得朝暮一下子松了手。
“有那么疼么？是不是伤口又疼了？我去叫医生！”
朝暮急忙爬出了水池，去拿那把壁柜门上的钥匙，然而她跑得有些急，脚下一个打滑，直接摔到了地上去了。
“朝暮，你没事吧？”
莫笙的声音就在头顶，朝暮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了，结果她那个趴伏的姿势，不仅没有看到莫笙的脸，反而看到了他身前的那块浴巾。
浴巾的中间，正稳稳地凸起来一个柱状的东西，正立在她的眼前。
这个是……
“啊——莫笙你这个流氓！”朝暮一声尖叫，起身就是一巴掌。
莫笙猝不及防，本能地想闪开，却没想到重心一个不稳，直接闪进水池里去了。
水池里的水虽然不算深，但是对于连在平地站起来都困难的莫笙来说，那水位基本就可以没顶了。
朝暮一看，吓得急忙也跳进了水池，拼命地将莫笙扯到了池边的位置，在莫笙伸手扳住了池边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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