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陈志斌积极的坐在了罗谷之前的位子上。
“老大,看看我现在的形象怎样?”罗谷拿着那面小镜子,很是自信的来到了我的面前。
罗谷与阿扎比起来,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造型,他就像个砍柴的樵夫,同样也是六十多岁的年纪,头上绑着几圈厚厚的黑色布条,肤色黝黑,双眼下陷,颧骨高凸,很有一股古老简朴,又饱经风霜的苍老感,加上还有一条瘸腿,就更加让人感觉无可挑剔的逼真。
他的造型,应该是乐雪根据火车上本地人的穿着得来的灵感。
“不错啊,你这样的年纪,应该是农村里做爷爷的人了。”我打趣道。
“哈哈,还是小雪姐厉害,双手这样一抹,我就变了个人,连我自己都忍不出我自己了。”罗谷一边用镜子照着自己的脸,一边得意洋洋。
看着左照照,右照照的罗谷,我不禁一阵哑然,我们这帮大男人,恐怕今天是照镜子最多的一天。
看完了罗谷的新造型,我又步入正题,转而问向了娇儿:“沉鹿族和狮赖族的区别在哪儿?”
“这两个族,说起来,还真是差别很大呢。沉鹿族是一个素食的族,族里所有的人都吃素,一个个长的都很瘦弱,真要打起来……”娇儿指着罗谷说:“就他这样的瘸子,一个能打十个!”
“噗!”阿扎忍不住笑了出来。
娇儿的手又指向了阿扎:“就算是他这样的瞎子,也能一个打五个!”
一听这话,阿扎的脸色尴尬了。
“哈哈哈哈……”罗谷大笑起来。
“不许笑,你脸上的妆还没干呢,当心变形。”乐雪立马出声阻止着罗谷的大笑。
“哦,哦哦!”罗谷这才强制性的收敛了笑意,只是鼻孔里还在忍不住发出鼻哧。
“你们笑什么?我说错了吗?”娇儿看不明白。
“娇儿,你正好说反了。”我纠正道:“真要打起架来,瞎子能一个打十个,瘸子能一个打五个。”
“哦,对不起,我没看出来。”娇儿这才明白过来。
罗谷和阿扎两人确实鲜少有人能看出他们的实力,尤其是阿扎,藏而不露。
“接着说!”我道。
“就是因为沉鹿族的人太瘦弱,蛊师看不上他们的种,怕生下来的女孩一个个都病怏怏的,所以从来不抓他们族的男人。而狮赖族则是食肉族,尤其喜欢吃生肉,性格凶残血腥,从来不讲道理。被蛊师狠狠教训了几次以后,才对我们族服服帖帖。但是,蛊师嫌他们的种太凶残,怕我生出来的女孩都彪悍如虎,外貌似男人,也就不要他们族的男人了。”
没想到蛊娃娃选个生育工具还有这么多要求。
知道了两个族的区别,我反倒是明确了我们这一次该从哪里作为入口处了,当然是沉鹿族最为合适。食素的民族,心性不会太狠戾,我们从他们族经过,危险应该是最小的。
“真要说起来,树直族的男人最好,英勇善猎,勤劳健壮,是蛊师最想要的接种工具。”
“哦?”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一直忽略了在邸矢族最前方的树直族。在我的计划里,一定是先绕开树直族,从旁边经过沉鹿族,再到达幺塔族,最后攻其不备的进入邸矢族,抓住蛊娃娃。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到处抓男人?”罗谷不解的问道:“既然有个近在眼前,又能传宗接代的、现成的一群男人,为何不用?”
“树直族的男人虽然好,但是也特别倔强,和我们族大大小小打了无数次仗,都宁死不屈,不愿意做我们的男奴。有一次甚至打的族里只剩下十几个人了都不投降。蛊师不想他们那么好的种给绝了,就提出了一个条件,每隔五年,送一个成年男人给我们族,我们族就不去侵犯他们。”
男奴?这个词用的好!
“他们答应了?”我问道。
“答应了。不答应,树直族早就灭绝了。”
“我突然改变主意,这一次出发哪都不去,直接去树直族。”我扔掉手里的烟头,站了起来,有了确切的目标并做出了决定后,顿时觉得心里一松。
“老大,你是想会会他们的头?”阿扎问向了我。
“嗯,这个族引起了我的兴趣。”我的决定,阿扎和罗谷都没有异议,去哪儿都是去,他们不在乎。我转而问向了周襄伙:“周兄,从这里去树直族,需要多久的时间?”
“一天一夜!”周襄伙答道。
“路上的情况怎样?是否凶险?”我问,要进入山里,首先要防着的是那些猎人们做的那些捕猎陷阱。
“如果找到了正确的路,就很安全,没有找到的话,就容易掉进捕猎的陷阱,也会遇上一些猛兽。”
周襄伙说的与我所想的不谋而合。
“什么猛兽?”阿扎来了兴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跟着我们在城里住久了,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亲手捕过猎物了。
“山里野猪很多,一个个又大又凶猛,要好几个猎人合力才能杀死一头野猪。”
阿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异光,那是一种仿若一头狮子闻到了猎物般的嗜血光芒。
我无言而笑,无奈的摇摇头,这回,邸矢族周围森林里的那些猛兽们该遇上克星了。
“阿扎,教我捕猎。”罗谷凑过来,撞了撞阿扎的肩,一副讨好的模样。
有了去麗脊谷的经历,罗谷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只要具有了捕猎的本事,就不会饿肚子。那些田鼠的鲜嫩味道,让他至今都还依然垂涎三尺。
阿扎顿了顿,然后摇摇头:“你不适合做猎人。”
“为什么?”
“你的动作不够快,而且还瘸了一条腿,这就是最大的阻碍,有时候稍微慢一步,就会被猎物给咬伤或吃了。”
“呃……”罗谷不死心的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取长补短?”
“……”
“你一个瞎子都能捕猎,我一个瘸子不能?”
“……”
在罗谷缠着阿扎之时,乐雪转过头来说道:“周先生,你可千万别忘了还要给萧远找解蛊的药呀?”
乐雪的一句话,立马让周襄伙和阿扎两人的脸色一变,原本的轻松顿时在他们两人的脸上荡然无存。
“咳,小雪,我这事不着急……”我不得不出面来救场。
“什么不着急?当然最着急,宁愿不去那什么树直族,也要先把你身上的蛊给解了。”乐雪瞟了我一眼,继续弄着陈志斌的脸。
“对对,小雪姐说的对,等陈志斌的脸弄完了,我们先去找解药。”不知真相的罗谷马上支持着乐雪。
我们三人都沉默了下来,一时都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说真相吧,只会让乐雪和罗谷越发担心,说假话吧,就需要时时刻刻的再用假话来圆。
“怎么不说话了?”觉察到异样的乐雪再度停下了手里的活,看向了我们。
“找,一定要找。”我忙点着头的答应下来。
乐雪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复又开始了手里的活:“这真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就是那个太监!”
这样的笑话,引起了罗谷的笑声,却没有引起我们的发笑,我们是真笑不出来。
娇儿看看我们,又看看罗谷和乐雪,仿佛明白了什么后,一句话也不说的返回到了周襄伙的口袋里,他的口袋始终随身都带有娇儿的一小瓶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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