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还在喝着粥的周襄伙,同样的没了胃口,放下手里的碗,兴趣怏怏的坐在一边不说话。
“你们都是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了?”察觉到气氛不对劲的罗谷问道。
“没事,来,抽根烟。”我扔了一根烟过去,以便堵住他的嘴。
现在,就等着陈志斌的易容完成后,我们就该差不多要出发了,在这样的气氛里,再拖下去,我的事迟早要穿帮。
“老大,我也要一根。”阿扎主动伸手来拿烟。
我将烟盒都给了他:“一会我们出发的时候,尽量少带东西,不需要的就扔掉。”
一天一夜的路程不算短,且还是山路,又有野猪的袭击,若是每个人都背着沉重的行囊,不但消耗体力,到了关键时刻也笨拙的连跑都跑不起来。
大家对我的安排都没有异议,在几个男人的一阵吞云吐雾中,这个不大的房间早已被呛人的烟雾所覆盖。
一根烟结束后,陈志斌的易容也已完成。
当他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时,我们皆都笑的人仰马翻,只有阿扎一脸的茫然,不过,在他鼻子动了动之后,也就释然了。
“你们笑什么?”陈志斌拿着小镜子对着自己猛照:“我挺满意的。”
“陈志斌,以后吃饭的时候,你别在我面前出现,不然,我真会吐的。”罗谷抱着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罗谷说的我也有同感,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就陈志斌那满脸快要流脓的大脓包,看着都恶心。一头鸡窝式的爆炸头,浮肿的眯眯眼,大蒜鼻子,鼻尖上还有一个带着一撮毛的黑痣,上嘴唇还算正常,下嘴唇就像被火烧过似的,微微往下翻着,露出了里面的牙肉。
这样的造型,纯属走恐怖路线,大晚上的谁要看见了,谁倒霉。也不知道乐雪是用什么材料做出来的,简直逼真的太逼真了。
“陈志斌,说不定你是我们这里面最安全的一个!”罗谷调侃道。
“那是自然,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我是你姐的人,懂不!当然要保住我的贞操!”陈志斌满意的放下镜子。
我们几个人现在可以说是全部都变得面目全非,只怕就算是自己的亲爹亲妈站在眼前,都认不出我们。
在整理行囊的过程中,乐雪也画好了自己的妆,她还是那副土的掉渣的老妇人形象。
临出门时,乐雪给我戴上了一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破旧宽沿帽子,就为了遮住我没有白发的头发。
而她的行囊只要了两样东西:一个化妆箱,一个装满了营养品及少量日用品的背包。
“小雪,这些东西别要了,带在路上不方便,又沉又累赘。”我对她劝说着,在深山老林里,要那么多的营养品干嘛?
“不行,这些都是给你吃的,我买的全是即食的方便装,打开就能吃。你现在这样,再不补补,真成人干了。”她说着,就打开了一瓶雪参燕窝送了我的嘴边。
说实话,我一点胃口都没有,身体内部被一点一点蚕食,导致我没有吃的欲望,但是,她给我的任何东西,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吃掉,不为别的,就为了她的这份心。
见我喝完了,她才露出了笑容,我正准备接过她的行囊,被罗谷一把给抢了过去:“小雪姐,老大,该走了!”
出了私人旅馆,才发现这个成县依旧沉静在晨光中,县里的街道上来往的人并不多,或许是不够繁忙,才会使得店门商铺都处在了开门较晚的时间段。
即便街道上的人不多,可也总少不了还是有回头率的存在,我们这群人,几乎称得上是老弱病残样样齐全,外加恐怖系列!
陈志斌的扎眼,不是一般的效果,原本还想达到人人见着恶心,牲口见着就跑的效果,没想到反而成为了我们里面最扎眼的人物,这年头,什么怪异,什么就招人喜欢。
“陈志斌,当明星的感觉怎样?”罗谷一副落井下石的表情。
陈志斌的脸都快绿了,对着一个一直跟着他看热闹的孩童吼了句:“看什么看?再看吃了你!”
孩童吓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反而惹来了四周本就不多的人的所有目光。
“周先生,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出这个县城?”陈志斌问向了周襄伙,他已经在这些诧异兼好奇的目光中,如芒刺在背。
周襄伙看了看身边的环境:“这样吧,我带你们走一条进山的捷径。”
“好,好,快点。”陈志斌催促着周襄伙,紧紧跟在他身后。
周襄伙走入了一条较为拥挤,由人为踩出来的泥巴小路,约十多分钟后,我们的眼前一片开阔,一片茂密的树林出现在了视线中。
进入到了无人区,陈志斌险些变绿了的脸,这才恢复如常。
我们依次走进树林里,浓郁的大自然气息扑面而来,鼻端下闻到的全是树叶树木散发出来的,带着草香味的新鲜氧气。
阿扎忍不住的深深吸了几口,一直不苟言笑的脸上,多了一丝亲切感。
“周先生,你要找怎样的草药,告诉我们,我们一起找,人多力量大。”一直惦记着解蛊的乐雪,这时才露出了忍耐已久的焦急。
“这个……”周襄伙为难的看着我。
我牵住乐雪的手,带着她往前走着:“小雪,我这个解药真不着急,先赶路,一天一夜的路程,可不短。”
我的一再推托,让乐雪生了疑,她看着我,眼中有着警惕:“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绝对没有。”我心慌的否认着,真怕她看出我的心虚。
“小雪姐,走,我知道哪里有野果吃。”阿扎突然说道。
阿扎的话并没有引起乐雪的兴趣,她依然看着我,等到着我的详细解释。
“野果?在哪儿?”反倒是陈志斌来了兴趣。
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他,即便是要吃上一盘野生的绿色野菜,都要花费不菲的价格才能吃到,现在,居然有纯天然的野果,他岂能放过?
“陈志斌,带上小雪,我和周兄有些话要说。”我说道。
陈志斌走过来,一把抓住乐雪的手臂:“走走,我们去摘野果,让萧远谈正事。”
就这样,乐雪被陈志斌半拉半拽的给带走,罗谷想留下来,也为被我赶走了。
他们走后,周襄伙问道:“想说什么事?”
我点了根烟,摇摇头,说有事要谈,不过是骗乐雪的借口罢了。
“乐雪那里,只怕瞒不了多久。”周襄伙担忧的说道。
我看着乐雪的背影,周襄伙说的我已经料到了,能骗过一次两次,越往后就越难再骗下去,迟早要穿帮。
“我还有多久才会因为五脏六腑被蚕食而发作?”我问道。
“再过两三天就会开始慢慢有疼痛感,越到后面越厉害,临死的前一个星期会吐血不止……”周襄伙不忍再说下去。
我叹了口气,脑海里想的倒不是周襄伙所想的那种对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惋惜和不舍,反而是无奈这种死法。我每次都是在极其疼痛中死去,就没有舒服点的死法吗?
树林里,除了我们踩在草上面发出的轻微“嚓嚓”声,和偶尔几声鸟叫,便没有了其他的声音,安静的四周一片寂静。
晨光慢慢由倾斜变为了正上方,柔和的光线也逐渐变得灼热,透过树梢的缝隙而落在我们的身上,形成一个个无规则的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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